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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维尔亚(上)

海芘离开时已经是傍晚了,她说跟黑子相处让她很高兴,并且说她能感觉到未来还能与黑子相见。

深夜时,黑子忽然醒来。他半眯着眼,发现自己竟然靠在书桌上睡着了。

海风阵阵,黑子的睡意一下就去了大半。当他抬头看向窗外时,发现月亮竟然变红了。

就在黑子还在震撼于红月时,海上忽然升起了一团微弱的白光。白光时强时弱,黑子擦了擦眼,定睛一看,发现白光中漂浮着的竟然是自己下午丢的那个吊坠。

黑子急忙下了楼。此时楼下的酒吧已经歇业了,黑子正准备从后门出去,却被老人拦住了。

“你不能去,会有危险的。”老人为了说服黑子,便将不让他去的原因说了出来:“我曾出海遇过一些事物,所以我能看见很多正常人看不见的东西。我不信鬼神,所以就把那些神秘归于外星人遗留下的痕迹了。”

“不管是神是鬼还是外星人,我都必须拿回它!”黑子言语异常坚定,却又不想伤了老人的心,像是说起了往事:“我以为将它丢掉,我就能忘记过去……可是当它再次出现时,我才发现我根本不可能忘!我不要再逃避了……”

老人放手了,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许他也有过深爱的人,或许他也与黑子有过一些相同的经历。但他们此时竟然产生一些共鸣,一切便在不言中了……

当黑子跑向吊坠时,吊坠突然发出了前所未有的亮光,黑子什么也看不到,眼前一片空白。可远处的老人却能看的一清二楚,黑子的身体正在那些白光中渐渐消散。

“隧道……”老人脸色有些凝重,他曾在一些孤岛的奇迹上见过一些神秘的外星踪迹。无论是在巨石阵,还是在参天大树下……黑子正在面临的这一幕都是老人最常见的。几乎每个被刻意留下的痕迹中的第一副神秘图案都是描绘着黑子此时的境遇。

老人的猜测并无道理,那些被刻意留下来的图案描述的无非是自己怎么来的,经历了什么。那么大多相同的第一副图案无疑就是描述自己是怎么来的!时光隧道吗?这是老人常听到的一个词汇。

黑子最后的消失几乎是在一瞬间,除了老人,没有人知道这个世界就此莫名消失了一个人。老人闭上了眼睛,他没有再去想那些神秘的现象,他只是在心底祈祷黑子平安。

他回到房间后,从抽屉里取出了一张没有相框却保存的丝毫无缺的黑白照。

老人轻抚照片,如果说他心底有一道门,那么黑子刚才所说的那些话便是一把钥匙,将老人的心扉彻底打开了。

“你走后,我要忘了你。后来我重新生活,我以为我已经忘了你了,没想到却是我自欺欺人了这么久这么久……我没有忘记你啊!你一直都在我心底……你是那样霸道,将我的心一生占据。其实我早该知道,这么多年来,我没有爱上其他人,只是因为一直不能忘你。几年前,我下不了海了,在海边经营了一家小酒吧,并把酒吧的二楼改了几间房……来这儿住宿的人很多,可是几年来真正接待的人很少。因为啊,我这几间住房不要钱,只要回答我三个问题。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就连我自己也以为我是想找人解闷。可是直到今晚才发现,原来不止于此。其实,我一直在寻找你……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原来我如此爱你。或许上苍看到了我的怜悯,在我人生即将结束时让黑子出现了,他很像你,如果让你回答那三个问题,或许会跟黑子的答案惊人一致吧!黑子让我在有生之年能够正视自己的心,我却无以回报了……明天我会把酒吧关了,我希望走进黑子以前的生活,我想去追逐黑子以前的脚步,你说好吗?或许这是我唯一报答他的方式了……”

“黑子,你有什么愿望吗?”

“如果能永远这样的躺在你怀里,我就不敢再奢求任何愿望……”

“为什么呢?”

“因为我怕我太贪心,到最后一无所有,连你也会失去。”

“即使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只要记住我这一生只爱你一人就行了。”

“你要去哪!?”

“生来我只爱你一人,死后我只爱你一人。黑子,爱一个人我依旧觉得很孤单,我们都一样,我们的一切都拜孤寂所赐……与其说我们爱对方,也不过只是相互取暖。或许我们都爱彼此,但也只是我们都太怕寂寞……我不希望我们的爱像一首歌,我们不喜欢听,但伤了累了爱了狠了还是要听!如果有来生,我想在幸福的时光中遇到你……在幸福的时光中爱上你……然后我们彼此幸福的老去!而不是像现在,我们都不敢说我们不爱对方,这样太自欺欺人了!黑子……希望有来生……那时的我们……不会……孤单……”

“不要!”黑子突然惊醒,他的脸颊被泪珠洗礼,他的心很痛……

“神子……”

黑子被陌生的声音晃过神来,他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名穿着灰袍将身体遮掩的严严实实的“神秘人”正跪着匍匐在黑子床前的不远处。

“你是谁?”黑子不再沉浸于梦境给他带来的悲伤,因为他在这一刻回忆起了很多。他在“时光隧道”中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是那些片段很短暂。

“维尔亚,神子。”维尔亚的声音很“年轻”,能够让黑子判断出他的年纪不会太老。

“你不用跪在地上,还有你说的神子又是什么?”黑子有些谨慎,因为他能确定,这里的确不是21世纪了。

“神子的身份来源于您胸口的神之心。”维尔亚起身时黑子看向他的脸,发现他竟然在笑。

“你笑什么?”黑子摸了摸胸口的吊坠,又回忆起了时光隧道中看到的片段,虽然很模糊,但他的意识告诉自己这枚吊坠的确很重要,而且关乎着他能不能回到21世纪。可是他对于维尔亚的笑却感觉莫名其妙。

“没有!”维尔亚迅速的严肃了起来,动作像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士兵。

“你对我说谎,就不怕遭到神罚吗!?”黑子意识到了维尔亚之前对自己的恭敬,便想着以神的名义吓唬吓唬他,可是没想到维尔亚脸色大变。

“神子,请原谅维尔亚之前的失礼!”维尔亚仓惶下跪。

“原谅你很简单,你只要告诉我你之前为什么笑?”见到维尔亚的惶恐,黑子反而没了玩闹的心情,同时又忧虑自己是不是落入了邪教之手。

“10年前维尔亚遇到了主,当主给维尔亚使命时他就在想神子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外貌、性格、年龄等等……可是当维尔亚真正见到神子,为神子用圣水擦身换衣时,神子说梦话时,维尔亚都会有不一样的情绪,刚刚与神子对视时,维尔亚不知道怎么的就笑了出来。”他说话时战战兢兢,这让黑子意识到“神罚”似乎很可怕。

“你帮我擦身换衣了?”黑子终于注意到了自己的衣着,可是想着帮他换衣的是个男人,他最终还是释怀了。

“你起来吧,先跟我说说教内的义务吧。”黑子想从侧面打听这是不是一个邪教。

“教内义务?”维尔亚有些疑惑,但很快恍然大悟,他的脸上始终保持着恭敬:“我信仰的是黑暗神,千年前我们的黑暗神殿遍布艾泽伊尔萨大陆,黑暗教比光明教要远远强大的多,可是千年后不知发生了什么,众神不再显露踪迹,信众越来越少,神坛也逐渐荒废。直到现在,黑暗教已经只剩下我与神子了。即使是我,也是在十年前被黑暗神选中,成为您的奴仆。而我的家人对于众神则是一无所知,现在的艾泽伊尔萨大陆已经是无神之地,有关神迹以及人们对于神的代代传说都像被一只大手给抹掉了,在普通人的记忆中似乎神从来没有降临过这座大陆。我也曾问过黑暗神,可是主没有给我答案。”

“你见过黑暗神?”黑子对这个故事深感好奇,同时对于抹去神迹的那只大手更想刨根问底,但他知道现在没有答案。

“那只是一个背影。”说到暗黑神时,维尔亚一脸尊敬,黑子丝毫不怀疑只要他一句话,维尔亚便会为了“暗黑神”将自己献祭。

“暗黑神说过,您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您如果有什么疑问可以直接问我。”维尔亚低着头。

“你多大了?”

“嗯?”维尔亚抬头,他有些惊讶于黑子为什么会问他这个问题,不过对于黑子的问题,他没有丝毫隐瞒的说了出来:“17岁。”

“你比我大,以后还是不要叫我神子了,这样总觉得别扭。还有呢,你不用对我这么恭敬,我刚刚说神罚呢也只是吓唬吓唬你。”黑子咧嘴一笑。

“啊,这个不行,我必须叫你尊称。如果你不让我叫,我可又要回到之前的严肃维尔亚了。不过神罚呢我知道你是吓唬我的,不然我早就成一盘烤肉了!对于我的神罚并不是你现在可以主动施展的,但如果你真的愤怒了,又被暗黑神感应到了,那我就真的惨了。”维尔亚转了转眼珠,尽显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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