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细微的变化让萧白蹙了蹙眉,转瞬又是一派泰然自若。
他薄唇微启,送她俩字,“白痴!”便径直朝角落的空位走去。
调戏不成反被鄙视,轻音顿觉挫败,忍不住暗暗嘀咕:奇怪了,小孩儿怕鬼不该是天性?
显然,她已经无视了萧白不同寻常的事实。
阿言在她身后掩嘴偷笑。
没想到公子也能遇上个让她吃瘪的人,实在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呀。
待上好的洞庭碧螺春端上来,轻音重燃斗志,竖起耳朵开始听八卦。
一行人占据的地理位置甚好,前有秀才聊仕途,后有商人侃货价……忽的,轻音左耳竖直,屏气凝神。
“诶,你听说了吗?那夜家侍妾金氏,竟敢买凶杀了夜轻音。”
听言,萧白眸光一沉,轻音勾唇一笑。
来了。
“啊?不会吧?那金氏怎会如此胆大?即便夜轻音再如何草包,至少还算是夜家嫡子……再说了,那小子早被自个儿亲爹扔乞丐窝去了,能有多大威胁,何需下杀手?”
“这你便有所不知了,几天前,夜家家主突然亲自派人去接夜轻音重返夜家,怕是金氏担心他会死灰复燃,和她儿子争家主之位。”
“别开玩笑了,这里谁人不知,那小子是个不能修炼的废物,夜家乃幻修世家,怎会让个废物掌舵。”
“可我听说,他背后有贵人撑腰。这不,一大清早,那贵人便跑到夜家兴师问罪去了。”
听到此处,轻音眼里透出一丝狡黠。
果然,让她回夜家的,另有其人。
而萧白则在暗暗打量轻音。
草包?废物?还有……死了?
他们说的,当真是眼前这少年?
细瞧她眼底的精光和若有似无的,带着一点儿孩子气的顽皮,他幽深的紫眸,染上一抹兴味。
这小子,有点儿意思。
“是谁?”旁听者迫不及待地问出了轻音的心声。
开启话题的人愈显得意,“说来你们也许不信,那贵人竟是当今圣上的十七弟,逸王殿下。”说话间,为表对皇室的敬畏之意,他拱手朝皇宫的方向作了个揖。
这下,不仅是周遭哗然了,连轻音都跟着愣了一下。
逸王?
她怎么记得,那应该是个整日流连花街柳巷,不务正业的风流王爷?
怎会突然想不开,要替她这个早已被家族遗弃的草包出头?
这个问题,直到她轻飘飘的落在夜家正厅的屋顶上,也还是没能得到很好的解答。
找准位置,掀开一片琉璃瓦,轻音探头往里看去,便见金氏正跪在正厅的中央。
她紧盯着这个曾害夜轻音惨死的人,眸中闪过一片寒芒。
“夜夫人明知,夜小公子是本王指名邀请的客人,却还买凶将他暗杀,看来,夜夫人并未将本王放在眼里啊。”
慵懒地斜靠在主位上的俊美青年,着一身绯色锦袍,泛着无限风情的琉璃凤眸,不带温度的斜睨着金氏。
此人便是逸王楚连城,举手投足间,无不透出一股风流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