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坠子是晶莹剔透的白翡翠,呈月牙形。
轻音认得,这是她母亲生前最喜欢的一副耳环,据说是嫁妆。
但轻音觉得,应该远不止于此。
她拿起那副耳环,抬头直视向金氏,“姨娘可否给我解释一下,我母亲的遗物,为何会在你手上?”
她记得很清楚,母亲死后,这副耳环便跟着不知所踪。
彼时,她还是草包夜轻音,自然没太在意。
然而现在,由轻音一想,就有诸多疑点。
首先,母亲为何要让她女扮男装?
在她的记忆里,母亲向来温婉娴静,并不屑用虚假的性别来争夺夜霆的宠爱。
她也不认为,母亲真的喜欢夜霆。
再者,都说母亲是因病而死,可母亲的身体一直好好的,临死的前一天,还精力充沛地坐在灯下给她做新衣,又怎会说病就病,且还是致死的绝症?
联想到这些,再看手中的耳环,其间种种,就很是耐人寻味了。
金氏强压下心头的慌乱,争辩道:“只是一副耳坠子罢了,世间相似之物多不胜数,凭什么就说是你母亲的遗物?”
莫名的,萧白也皱起了眉。
“是吗?”秀眉微挑,轻音将耳环举起来,正对天边一轮明月。
只见在月光下,那坠子正中,流转出薄薄的紫色荧光,看图案像是一朵睡莲,与透白的翡翠交相辉映,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她不急不缓地说道:“这叫月翡翠,世间仅此一对,谁都知道,我母亲的陪嫁里头,便有一对价值连城的月翡翠,听闻,姨娘比我母亲先嫁进夜家,怎么还不认得了?”
这话一讽金氏先进门却还屈居妾侍,二讽她睁眼说瞎话。
就见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显然气得不清。
轻音将耳环和钥匙收好,笑眯眯地一拱手,“即然钥匙给我了,我也不好再打扰姨娘休息,这就告辞。”
言罢,她拉过萧白,转身扬长而去。
金氏铁青着一张脸,火气无处发,只能冲丫鬟甩袖喝道:“去把大少爷给我找来!”
放下丫鬟战战兢兢领命不提,且说轻音等人,没走多远便到了落凰院。
此院坐落在夜府后院正中的位置,与凤鸣院比邻而立。
虽说多年无人居住,但因金氏的重视,两层小楼的落凰院,依旧干净的一尘不染,房间摆设不仅一应俱全,且恢弘大气又不失古韵典雅。
轻音站在院子里,连连感叹,“不愧是当家主母的居所啊。”
“公子公子,二楼有好多漂亮房间,床榻都是软软的,今晚可以睡个好觉咯。”阿言站在二楼,双手搭在木栏上,对着楼下的轻音兴奋地直嚷嚷。
轻音笑了笑,低头对萧白说道:“小白,你也去挑个房间吧,挑个喜欢的。”
“……”
半晌无回应,轻音狐疑,弯腰凑近他的脸,才发现他眉头紧锁,似乎在想心事。
“嘿!”轻音一拍他的肩,萧白回神,眼里隐含茫然,“怎么了?”
轻音失笑,反问,“你怎么了?”
皱皱眉,萧白摇头不语。
他只是想不通,那月翡翠分明是师尊的东西,何时落在轻音母亲手上,还成了她的陪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