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千蓉刚从死里逃生,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儿,就又听一阵窃笑声传来。
原是几个小厮丫鬟听到动静跑来看,瞅见她的菊花发型,一个没忍不住,就都笑了出来,还看热闹似的对她指指点点。
后面一个小丫鬟急急地推开他们,冲到夜千蓉跟前,带着哭腔道:“小姐,小姐你的头发……”
她是夜千蓉的贴身丫鬟沛儿,一大早就满院子找夜千蓉,没想到她到这儿来了。
此时,夜千蓉也终于意识到什么,忙伸手摸头发。
当手下柔滑的触感被蓬松如海绵的感觉取代,她脸色骤然一变,“头发,我的头发怎么回事儿?”
她猛地怒指夜轻音,“臭小子,你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啊。”轻音耸耸肩,表示很无辜,末了,还煞有介事地叹息一声,“四妹这是得罪了哪个丫头,怎么给你梳了个这么难看的发髻?这要走出去,可真给咱们夜家丢脸呐。”
话说得挺关心夜家脸面,可那脸上分明是戏谑的表情。
“夜轻音,你、你给我等着!”夜千蓉咬牙切齿,甩袖呵斥还在一旁看戏的丫鬟小斯,“看什么看,都给我滚!”
等到一群仆人仓皇逃开,她转而伸手开扒沛儿的衣服,“快!把你衣服脱了给我遮着。”
要顶着这样一头稻草穿堂过室,猴子似的被人围观,她死也不干!
可此时正值夏日,衣服穿得极少,除了外面一件薄纱,沛儿里面就只剩一件肚兜了,她自然不肯。
夜千蓉顿时火了,“找死是不是?信不信本小姐一把火烧得你裸奔!”
轻音在一旁看得直摇头。
性格这般泼辣,还真没白瞎她修炼的元炁属性。
放下夜千蓉主仆二人如何狼狈逃回自个儿院子不提,轻音等已然坐上去往逸王府的马车。
车帘刚一放下,矜持了一路的轻音终于破功,笑得在马车里满地打滚,“哈哈,太好玩儿了,那发型也是醉了好吗?”
“……”阿言嘴角抽搐,无语望天。
公子这反射弧会不会太长了点儿?
萧白倒是淡定,只要这丫头别招惹他就好。
但他显然淡定早了。
只见轻音蹲在他身前,胳膊肘撑在他腿上,双手齐上,笑眯眯地捏他腮帮子,“真没想到,原来你也会有这么恶趣味的时候,实在太可爱了你。”
萧白万分无奈,正要拍开她的爪子,抬眸时,却一下子愣住了。
黑白分明的眼睛,像落满了阳光的清澈泉水,流光溢彩的美丽,比那星星更永恒。
不得不承认,她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尤其在她笑起来的时候,弯弯的,像月牙。
马车很快赶到了逸王府门前,那里早停了许多或奢华、或精致、或典雅的马车。
无不例外,其主人皆是非富即贵的世家公子、千金小姐,唯独轻音的马车又小又旧,停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也自然引得旁人侧目,纷纷猜测马车主人的身份。
待阿言下车,轻音再从马车里探出个头来,四周传来阵阵抽气声。
“这、这不是那日大闹夜夫人寿宴的夜家嫡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