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南转回头倒退的走着,笑着说:“我们去玩游戏吧。”
日落的阳光下,曳晓看着倒退走着的男子笑得特别的阳光好看,一排洁白的牙齿露出来,显得稚气可爱。原来,他还有这一面。
游戏室里。各种游戏声音嘈杂纷乱,但是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笑得那么灿烂。
曳晓正在玩投篮机,而她好像不知道疲倦一样,投篮机里的篮球不断被投出。“哇,我有赢了。”曳晓举起双手欢呼。笑容灿烂,额头冒出了一层薄汗。
“我们来比赛吧,谁输了被弹额头。”封南兴致勃勃的建议。
刚刚赢了的比赛的曳晓也在兴头上,笑着说:“谁怕谁啊。”
两台投篮机,两个年轻人,紧紧盯着投篮机上的“rendy“,就在一瞬间,篮球飞出,分数随着篮球进框不停的往上涨。在这一刻释放自己所有的热情。
......
“我赢了......“看着电子屏上的分数显示,曳晓得意的把篮球抛得高高的。
”没想到你这么行啊。“封南笑着说,并没有因为输了而懊恼。
曳晓转了转双手,说:”愿赌服输,快露出你光滑的额头来。“
封南看着一幅要吃人样子的曳晓,觉得可爱。然后乖乖的把前额的头发往上拨,做半蹲姿势,脸靠近了曳晓。
曳晓正得意间,一张脸忽然就靠近了,弄得她有些不知所措。她还是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的看着这张脸。
皮肤细腻光滑,没有一点点瑕疵。睫毛修长,眼睛乌黑,眉毛浓密,右边眼角还有一颗淡淡的痣,而他往上拨了头发,露出了一个美人尖!美人尖!好吧。
曳晓往后退了一步,手轻轻的弹上了封南的额头。
并没有痛感,手指碰到额头的瞬间明显感觉到了力道的控制。
”谢谢美女手下留情。”封南摸了摸额头,调侃的说。
“不客气。”曳晓忍住不去感受自己的那种过快的心跳。“我们再去玩玩别的。”
封南看到何洪明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好,你先去,我去买两瓶水吧。”
......
“老大,刚才学校那真的有狗仔在暗处拍照,不过被我抓住了,打了一顿,这是储存卡。”何洪明一脸得意的。
封南有些阴凉的看了他一眼,说:“我不是说让你看好曳晓的吗,她差点被人打了的时候你去哪了。”
何洪明明显感受到了自家老大的怒火,缩了缩脖子后退两步,:“我去追那个狗仔了。”
“分清什么事最重要。”封南拿着储存卡,眼神有些不明。
何洪明恢复明亮的表情,点头如捣蒜的说:“记住了,小叶子的事比什么事都重要。”
封南准备往前走的脚步明显停顿了一下,转头盯着何洪明。
何洪明又被吓着了,哆哆嗦嗦的说:“呃,就是,那天帮你收拾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你手机里存的号码,‘小叶子’应该就是曳晓吧。”
何洪明明显看到了自家老大那没什么表情的脸有些红润溢了出来。
“小叶子不是你能叫的,还有把那个储存卡毁了吧。”封南把储存卡抛给何洪明。
何洪明嘀嘀咕咕,小叶子是老大的专属称谓,以后要记住。
不过,老大不打算对付那个欺负曳晓的女歌星吗。
………
一间书店里。
一个穿着运动服,带着口罩和墨镜,棒球帽压的低低的女人走了进来。帽子后面一条长长的辫子尤为明显。
女人坐在与书店相连接的咖啡屋中,咖啡从热情腾腾到彻底凉了,女人都一动不动。
过了很久,一个矮小的男人走进来坐到了女人的对面。女人的手眼看着就要往男人的脸上打去。
男人抓住了女人的手,笑得有点猥琐的说:“曾小姐,大家都在看着呢,你不想把事情闹大吧。”
曾巧甩开被抓住的手,低着嗓子说:“鸭子你什么意思,怎么那么久才来。”
被叫鸭子的人是某八卦报社的一个记者。鸭子一脸苦相的说:“你不看看我的的脸吗,为了帮你拍到有用的料,我被人打了一顿。”
这时曾巧才注意到鸭子的眼睛旁确实青紫的肿了一块,心里顿时一惊,急忙问道:“怎么回事,被人发现了。”
“靠,我躲在你们学校的后墙,被一个来撒尿的臭小子发现了,说我是小偷,要抓我去校长室,我怕真被抓住,所以就跑了。没想到那小子紧追不舍,居然还打了我一顿。”鸭子摸着还很痛的眼角说道。
“那,那个照片呢。”曾巧急忙问。
因为比较着急的关系,曾巧几乎把整个身体都往前倾去,鸭子鼻子里闻到了一股清香,还表现出一脸沉醉的样子。
曾巧看着鸭子那色狼的样子,双手抓在桌沿,忍了又忍。现在还是需要到这个恶心男人的时候,不能撕破了脸。
鸭子也懂得适可而止,只是现在他确实拿不出什么东西来讨好面前这位美女,所以只好说:“确实拍到了那女同学推你的镜头,但是储存卡被那臭小子抢走了,不过放心,只要你再演一次,我保证能拍到那女同学欺负你的镜头,然后再利用网上那些脑残粉把你的女同学狠狠的人肉一遍。”
曾巧看着口沫横飞的猥琐男人,觉得自己一刻都呆不下去了。只是她也知道,虽然鸭子在媒体圈没什么地位,但是真要搞臭一个艺人,那也是分分钟的事。所以她笑着说:“算了,这事就暂时按下吧,但是你可要经常来拍我,把我弄上你们家报纸的头条啊。”
“好说,好说。”鸭子笑眯眯的说。
“那你先走吧。”曾巧觉得没必要跟他废话了。
鸭子却没有立刻起身,曾巧看了他一眼,从口袋拿出一个信封丢了过去。鸭子接过信封,眯着小眼打开信封看了一下,满意的笑了。
“那就麻烦曾小姐跟我保持联系,有什么行踪就告诉我,我一定随传随到。”鸭子站起来点头哈腰的走了出去。
看着那外八的走姿,曾巧觉得自己都要吐了。
曾巧不想再看,低头看着桌面上的咖啡杯,慢慢的搅拌着。她有些恍惚,仿佛在咖啡杯中看到了那张清俊的脸。
......
小小的人儿缩在床底,但是激烈的争吵声还是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她用双手掩着自己的耳朵,她不想听爸爸妈妈吵架。
但是即使是掩住了耳朵,争吵声还是不断传来。
“贱货,你带着女儿去偷情你还有脸了你。”
“我和你谁跟谁啊,混蛋。女儿就睡在隔壁你都能带人回来,你禽兽不如。”
轰隆一声,好像是家里的壁钟掉下来的声音。
“妈的,你说,里面那个是不是和谁的野种,不是我的吧,啊…………”
“咳咳咳………混蛋,快放手。”
妈妈的脖子又被爸爸掐住了吧。女孩放弃了掩盖耳朵的动作,好像也不害怕了,反而不自主的露出了一股轻蔑的笑,每次都是这样。妈妈总是以弱敌强,太笨了。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客厅的争吵声终于停止了,女孩慢慢的钻出了床底,赤脚走在地板上。
客厅一片狼藉,女孩看了一眼就不管了,在经过一片玻璃碎渣的时候还用脚碰了碰,小声的笑出声来。
女孩走出虚掩的大门,一股冷风扑面而来,但是她依然走了出去。女孩一路飞奔,果不其然的在小区的一座假山旁看到了她想见的人。
“南南………”女孩小小的身子飞奔过去,看到小男孩正认真的看着一排排的蚂蚁在地上爬行。
“南南………”小女孩又叫了一声,只是男孩并没有回应,男孩还是很认真的看着地上的蚂蚁。
小女孩有些委屈的坐在假山旁,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女孩觉得自己的双脚很痛,她用双手包裹着自己的脚。
但是男孩还是很专注的在看着蚂蚁,女孩真的是不耐烦了,她站起来,一脚就踩在了蚂蚁上。
南南仰起头看着她。女孩被盯着有些害怕,颤抖着声音喊了声:“南南。”
南南低下头就看到了那双被冻得通红的脚,脚已经有些肿了,红红的一片。
“巧巧,你怎么又没有穿鞋。”南南站起来看着她。
巧巧见南南并没有生她的气,高兴的抱住了南南。南南被突如其来的重量弄得往后退了几步,不过还是勉强的站住了。
巧巧把头埋在南南的身上,感受着小胸膛传过来的温暖,说:“爸爸妈妈又吵架了。”
南南摸摸巧巧的头,像小大人一样说:“我们真是同病相怜,我爸妈也吵架了。”
巧巧听南南这么一说,不但没有伤心,还笑了出来,:“嗯,我们同病相怜。”在她的理解中,同病相怜可以和南南靠得更近,所以她喜欢。
南南把巧巧推开了一些,看着她红肿的脚,然后脱了自己的鞋给巧巧穿上了。
两个人都是三岁多,所以巧巧穿上很合适。巧巧高兴的跺了跺,觉得刚才冷到痛的脚再也不痛了,反而暖暖的。她笑着看着南南。
南南也跺了跺脚,只不过他是觉得脚踩在地上冰冷冰冷的,跺一剁应该好一些。没想到跺了一下却更痛了。
南南看着家的方向,爸妈应该吵完了吧。他可以回去了。
正想和巧巧道别,一个女人冲了过来。
“巧巧,你刚才去哪了,妈妈到处找你。”女人冲过来就一把抱住了巧巧。
南南仰头看了一下,并没有打招呼,他越过他们往家的方向走去。
被女人抱在怀里的巧巧看南南走了,有些着急,喊道:“南南,明天还出来玩啊。”
南南并没有转过头来,只是小手举起来摇了摇。
女人看着赤脚的小男孩,对自己女儿说:“南南怎么光脚跑出来了,巧巧你可不能学他啊,会被冻着的。”
巧巧并没有回应,低着头看着自己脚上的鞋,双手绞在一起。
......
帽檐压得很低,曾巧依旧一动不动的坐在咖啡屋里。
那一天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南南了。她心中唯一一点高兴的事就这样活生生的消失不见了。
她依旧在暗无天日的争吵声中度过了自己的童年、少年、青年。
曾巧忍不住的用自己的右手抠自己左手的手腕。手腕处带着一个运动手环,那是她从十岁开始抠手腕抠到流血之后带上的,一直到现在。别人都以为那只是一个普通的手环,但是手环下的伤口却是伤了又好,好了又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