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侯景这么一搅和,南梁彻底乱了,他们如今只顾得内战与争夺王位,完全考虑不到别的,宇文泰便趁这个时机命我出兵攻打梁国的汉东。
大军到了城下,城门紧闭,城上站着一排弓箭手。在这群人中有一白袍小将,举着一把宝剑冲我喊:“城下的听着,你们往后退,我也不放箭,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听得好笑,从他这话中就已听出他害怕了。两军交战,兵尚未动,心已胆寒,这就已经输了一半了。我也冲城上大喊道:“不想死的赶快投降!”,城上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那小将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命令道:“放箭!”。“好小子,找死!”我命弓箭手还击。由于城墙并不是太高,下边往上射的弓箭还是够得着的。白袍小将恐被箭伤,连连后退,士兵们见主帅都后退,谁还肯卖命?也都纷纷向后撤退。我冲身后的云梯手们一招呼:“攻城!”
云梯搭上,我身先士卒,蹭蹭几下连窜带跳就上了城,一眼瞅见了白袍小将。他没想到我能上来的这么快,微一迟疑,宝剑落地,吓得他撒腿就跑,周围的弓箭手围了上来。这些弓兵本就不擅长近战,被我几下子解决掉一大片,杀开一条血路去追小白袍。他由于腿打哆嗦,并未跑出多远,我几步赶上,伸手把他提了起来。这时城下一苍老的声音冲我喊道:“莫伤我儿!”,我往下边一看,是一苍发老者。
那老者跪拜在地,老泪纵横道:“求将军放过我儿,我愿代他受死”。此时我的兵已然冲上来不少,城楼已被我们控制。我冲身后大喊:“都住手!”,一时间,双方都停了下来。
老者命令手下兵丁放下武器投降,就这样,汉东很容易就给攻克了。我安排人尽数收编城中士兵,老者却在一旁教训那小将:“早劝你投降,你偏不听,现在知道自己打不过人家了吧?我一会儿去求求那将军,让他收你当徒弟,多教你些本事”说着,老者转身冲我走来,又是一通哭,我实在不忍心,就答应了。
这小将叫白飞,老头叫白袁,是这汉东的太守。儿子才二十出头,父亲已七十有余,乃是老来得子。人都说这样的孩子聪明,可这白飞却有些不学无术。由于白袁年岁已大,无法亲自教授白飞武艺,便给他请了几个军中身手好的当教师。教了几天后,白飞自以为自己学的差不多了,就要和几位老师比试比试。那些教师都是白袁的手下,这白飞又被白袁爱如掌上明珠,那些人哪里敢真动手?都让着他。结果白飞不明真相,还真以为这些人都打不过他,就更加自傲起来,这才有了今天这后果。
既然是给自傲的人当师父,那就一定要先拿出些真本事来镇住他才行。我先假借解手之名到了一个无人之处,召唤来了玄清道长,让他把白袁拉到远处看不见的地方去陪他谈经论道,然后开始和白飞比划起来……
一番较量之后,白飞心服口服。当他白布蒙面站在白袁跟前大加赞赏我的武艺有多高时,白袁奇怪道:“为何白布蒙面呢?”我连忙向他解释:“我的弟子都是这般打扮”。其实我是怕老头看见他儿子被我打得鼻青脸肿后来和我拼命!
夺下汉东后,宇文泰觉得白袁年事已高,便另派了一个人任此地太守,让白袁挂着个副太守职位,在此养老。又让我引兵去取益州,于是我就带着白飞出发了。
益州城门紧闭,城楼上站一排弓箭手……好熟悉的场景。我本以为会像取汉东那么容易,洋洋自得时,却不料城门突然打开了,从里面推出个足有一仗二尺高的四轮大木车来。车子由四四方方的大木箱罩着,跟个移动木屋差不多,木箱四周留有许多孔洞,不知作何用处?我正看得出神,突然从孔洞中飞出一箭,射倒了我旁边一人,我大惊,急忙下令:“防卫!”,顿时二三十名盾牌手护在我身前,形成了一道铜墙铁壁。
其实这招我是跟龙骑学的,那些盾牌由精铜打造,坚固无比,盾牌手也是长期训练出来的,执行迅速,配合有序。木车见我军如此,停了下来,向着“铜墙铁壁”连发数箭,皆被弹落。
两军相持片刻,我见它再无动静,便命弓箭手向木车发射火箭。几十只火箭钉在木车上,木头燃烧起来,然后就听大木箱里发出一阵咳嗽声,我不禁哑然失笑。我还当这木车有多厉害,没想到几支火箭就解决了。就在我大笑之际,突然木车中冒出了浓烈的黑烟,木车后的梁军大喝一声,同时发力,把个“火车头”推得飞速向我们这边冲来。
盾牌手虽然组成了铜墙铁壁,可哪里挡得住庞大又笨重的木车?那“火车头”直冲进人群当中,还时不时的从各个孔洞中喷射出火球。这火球粘到人身上立刻剧烈燃烧起来,竟然都是些松油。一时间火焰四起,人群大乱。梁军冲出城来,杀得我们好生狼狈。
当我再次聚集人马之时,发现已经损失了三分之一,这一次败得猝不及防,没想到对方竟然使用敢死队。大木车里的人不但配有弓箭,还配备了大量的松油及吹管,他们早已料到对方会取木之弱点而用火,结果来个将计就计,以牺牲车中人为代价给我来了个火烧铁甲军。
而且就算我不冲着木车放火箭,估计他里面的人也会自己将其点燃,看来这大木车还真难对付。冥思苦想了一夜,我终于想出个好的办法来。
第二天继续攻城,城门再次大开,里面又推出一辆大木车来,也不知他们造了多少辆?木车还没有推出多远,我一声令下,几百士兵一齐将手中刚和好的稀泥球扔了过去,大木车瞬间被糊成了大泥车。就在对方微一愣神之际,我率先从开着的城门冲杀进去……
拿下了益州,我又既而攻克了襄阳,这一下,西魏扩大了不少疆域,逐渐成为了同时代(此时同存的还有东魏及南朝的国家)的强者。
此时元宝炬已然病逝,其子元钦继位,我因立了大功,被封为镇南将军。
没过三年,元钦又被宇文泰毒死,重新立了其四弟元廓为帝。两年后,宇文泰病亡,临终前嘱托我要辅保他的几个儿子。由于经历了上次高欢和高洋的事,我对这些已经没了兴趣,没有答应,也没拒绝,只是默不作声。
宇文泰死后没多久,其子宇文觉逼退元廓让位于己,建立了北周。相仿的故事,相仿的过程,更加令我想起了高洋之事,因此并未辅保宇文觉。刚过一月,皇帝宝座还没坐热乎,这个倒霉的家伙就被自己的表弟宇文护给谋杀了,于是又重新立了宇文泰的第四子宇文邕当皇帝。
这些个明争暗斗我实在不想再看下去,默默地闭上了眼睛,当我再睁开眼时,又回到了石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