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府门外,两个人争吵不休。这二人,一个身着华丽,但仔细看,那华丽的长袍,却划开一大道口子。另一人枯干瘦小,面黄肌瘦,一身衣物破烂不堪,俨然一副丐帮帮主的打扮。吵闹声越来越大,还动起手来,门外四个家丁哄赶他们也赶不走,引得管家走了出来。
管家问道:“是何人扰乱清净?”家丁伸手一指二人:“就是他们俩,也赶不走”。两人见府里管事的来了,这才停了手。管家问二人为何争吵?服饰华丽那人道:“这位老爷,你给评评理,我昨天新做的袍子,今天刚穿出来,就被这要饭花子扔块石头给划破了,我让他陪他又没钱,我这件袍子可是花了好些钱订做的”。管家又问那叫花子:“是这么回事吗?”,“他那衣服不结实,怨不得我”叫花子回答。管家上前来,伸手抓起袍子一角,用力一扯,没扯动,这确是用上好的丝绸所制。管家奇道:“这么结实的料子,怎么会被一颗石子划破呢?想到这,他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交到叫花子手中道:“你用这颗石子打那颗大树的树干”说着手一指府前的一棵大槐树,又补充道:“使出你最大的劲”。
叫花子颠了颠手里的石头,一挥手,一道灰影射向树干,快如闪电,一闪即逝,也不见其被树干弹飞。众人走近细瞧,那石头已深深嵌入树干之中,众人皆呼:“好大的力道!”
先前那人又揪住叫花子道:“我不管你有多大劲,反正今天你不陪我袍子钱,我就跟你没完!”管家忙上前劝阻道:“哎哎哎,不就一件袍子嘛,他这钱我出了”,那人一听大喜道:“我这袍子可是花了一千两银子订做的!”,“多少?一千两?你蒙别人还成,想骗我可骗不了,我最多给你五十两”管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那人见他这样,开始讨价还价起来:“五十两太少了,最起码您也得给二百两吧?”,“就五十两,多一分不给。另外我还跟你说,你这袍子只是划了道口子,花个几两银子去找个技术高明的裁缝给你修补一下,根本看不出来。如果我不替这花子付这笔钱,你就是打死他,他也陪不了你这么多的钱。更何况他那么大力气,你还不见得打得过他!”
那人听管家这么说,顿时没了底气,头往下一耷拉,垂头丧气道:“好吧,算我倒霉,不过你可不许反悔啊”。“霍府里的大管家,怎会出尔反尔?”管家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交到那人手中,那人接过银票,脸上仍带着很不情愿的表情,嘟嘟囔囔的走了。
叫花子见他走了,也转身要走,却被管家一把拉住问道:“哪里去?”,花子回头看了一眼道:“要饭去啊,我都一天没吃饭了”。“好么,一天没吃饭了还有这么大的力气,这要是吃饱了饭,还不一掌把那树给劈倒啊?以后府里劈材倒是省斧头了!”管家心里这么想着,嘴上道:“我花了那么多钱替你还债,你不能没点表示就走人吧?我也知道这钱你还不上,也不用你还,你以后就留在我身旁做个跟班就行了”,叫花子听他这话,撅嘴道:“那我有个条件”,管家一听他都这样了,还想跟我讨价还价,微怒道:“什么?”,叫花子嬉皮笑脸道:“每天得管饱饭”,管家哈哈大笑。
其实这叫花子就是墨龙所扮,通过易容术,他那一张黑脸愣是变成了黄脸,看来这家伙很有学川剧的潜质。墨龙不但会使棒,会变脸,他的飞镖打得还很不错,不愧为三哥手下第一猛将。再配合上他的体型,不禁令我想起一句很贴切的话:浓缩的才是精华!
自那日我阻止了墨氏兄弟的冲动,三人静下心来仔细思考一番,最终策划出了一套复仇方案。墨虎随即被我安排带着众兵丁去做一件事,至于什么事,后文再做交代。而墨龙留在了我府中,并与我府中的大管家“李才”一起在霍府门口演绎了这场“打石赔袍”的好戏。这李才不但会“理财”,还很具表演天赋,成功的帮助墨龙打入了霍府。
这霍府管家新得一“得力干将”,喜不自胜,给墨龙换了一套好衣裳,又沐浴更衣,好酒好菜的招待,他自以为这样便可令这“花子”实心踏地的为自己卖命,岂料已然惹祸上身。
夜深人静,天空中阴云密布,屋外刮起了大风,这正是“月黑风高杀人夜”。墨龙见众人皆已睡着,便悄悄穿鞋下地,周身收拾利落,屋门推开一条缝向外观察。两名守夜家丁正挑着两盏灯笼靠坐在院墙角落里避风,院外的大槐树被风刮得枝叶乱颤,呼啸的风声在深夜里如同鬼哭狼嚎一般,府内各屋中人都已熄了灯早早睡下,唯有一间屋还亮着灯。
墨龙悄悄从屋里摸了出来,由于天黑风大,那两个家丁并没有发现他。他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块黑布蒙住了脸,若是能有件夜行衣就更好了,可惜在这府中不容易弄到,便只好穿上了新发的霍府家丁的服装。墨龙压低身形,高抬腿,小迈步,七绕八绕,已经绕到了那点着灯的屋子窗外。伸手从腰间皮囊中抽出一把柳叶飞刀,用刀尖在窗纸右下角贴边处轻轻一戳。这刀锋利无比,只这么一戳,窗纸上便出现一道缝隙。
这里我要说明一下,为何墨龙不用手指戳破窗纸?因为这是最笨拙的一种方法,最容易被屋内人发现。试想一下,你坐在屋中,突然从窗户纸里冒出跟手指头然后又马上缩了回去,然后窗纸上就留下个大窟窿,紧接着风就从大窟窿里灌进来了,难道你会察觉不到?第二,为何不用手指甲在窗纸上戳出一条缝?连这么大的风都没能把窗户纸刮破,说明窗纸还是很厚实的,指甲不是很锋利,很难将窗纸戳破。再有就是为何不用舌尖舔破窗纸?这就更好解释了,这么大的风,不怕扇了舌头啊?而墨龙用刀尖戳破窗纸虽然会发出些声音,但巨大的风声足以掩盖掉这微小的声音。
墨龙从缝隙中向屋内观瞧,呀!这屋里坐着的正是霍去病,他正在灯下看书。墨龙与三哥随着霍去病一起征讨过匈奴,他怎会看错?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墨龙一脚踹开屋门,高喝一声:“还我主命来”,手中的柳叶刀已经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