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生活不如意时,不要抱怨上天没有给你机会,因为可能在你不经意的某个瞬间,机会就已经悄悄溜走。上天的慷慨只留给有足够野心的人。
来了天津已经一个多月了,安平感觉一些都没有想象的轻松。工作一直都没有着落,要不是钱为的接应,恐怕安平已经露宿街头了。
安平也不是没有想过靠力气赚钱,去码头扛大包。虽然安平身体瘦弱,但常年习武,出力气的事倒是也不在话下。
可钱为偏偏觉得既然安平投奔自己来了,那自己这个做舅舅的就要有所表示。扛大包这事在哪都能干,安平没必要从东北跑到天津来抗。所以钱为到处托关系想要给安平谋一个差事,想要让安平有些发展。
只可惜妻子李氏不知何故迟迟没有进展,自己又是异乡异客,哪有那么多关系可走通。安平就这样耽误了一个月的时间。
而这个时候中国的新年马上就要到了,街上张灯结彩,年味已经越来越足,安平走在这样的街上却更加忧心忡忡。
安平碰了一天的壁,最后心中实在烦闷,于是便来到街头艺人聚集之地。这里有点像老北京的天桥,而且艺人的功夫也是丝毫不差。
天津是戏曲之乡,更是号称评戏的窝子,这街头的艺人哪一个拿出来都是上的了台面的。只不过是生活所迫,所以才让他们在如此简陋的环境里继续艺术之旅。
在这里看艺人唱戏说书都是不要钱的,当然,艺人也是要吃饭的,听完一段不错的戏曲打赏两个铜板是对艺人最大的支持。而且因为入场不收费,所以观众的流动性很大,有一个字唱不好观众都会转身离开。所以想要留住观众,对艺人的考验就可想而知,在如此严峻的环境下哪一个艺人不是有独到的功夫。
安平走在这里,周围的唱戏说书声不绝于耳,这里说的岳飞抗金,那里又唱东风赤壁,这里讲的是猴王降妖,那里却听替天行道。
在这样的环境里安平早就被熏陶的有些艺术气息了,其实在东北那片黑土地上也诞生有纯粹的艺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人们其实更加容易将对生活的苦闷吟唱出来。安平在东北听得是二人转,二人台上转,千军万马也是他,才子佳人也是他。一丑一旦唱尽人间离合悲欢。
先是听了十几年的二人转,然后听了更多的戏曲形式,安平在这其中看到了一种古老的力量。
安平走到一处台前,台上一个青衣女子正在开口。这一出唱的是吴三桂冲冠一怒,引兵入关。明朝基业毁于一旦。这青衣女子就是颠覆了一个朝代的人物:陈圆圆。
这唱青衣的女子虽然涂着油彩,可不难看出她确实一个美貌女子,尤其天生一副好嗓子,将一代佳人的无奈、身不由己唱的让人身临其境。那大好河山一朝尽失的悲壮也在这小小的戏台之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一曲唱罢,前人的悲欢离合都随着艺人的谢幕而重归尘土。
安平转身离去,心中大有所感,不知不觉间大摇其头。
安平想的入迷,也就没注意到眼前走来一人,他径直与那人撞在了一起。
安平赶忙道歉:“抱歉抱歉,是我心不在焉,撞了先生。”
安平眼前的人看上去五十多岁的样子,但是却保养得非常好,身体很是壮实。留着八字胡,不怒自威,有着一股子军人的气质,一看就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物。
有些人的气质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隐藏的,安平第一时间就觉得这是一个大人物,可看对方的样子并没有因为自己撞到他而有所恼怒,安平也就放下心来。
“不碍事不碍事。”那人开口道:“只是不知道小哥为什么如此心不在焉?我看小哥是从戏台那边走来的,难道是是因为台上之戏不能入耳?”
安平笑道:“津门乃是戏曲之乡,怎么可能唱得不好。”
那人回道:“既然如此,小哥为什么在里面听了戏,反而心生不悦?”
光凭这几句话就知道这人一定阅人无数,只看上几眼就能知道许多事情。安平却也没往深处想,开口道:“正是因为唱得太好了,所以才引人心伤。”
“哦?原来如此,不知小哥伤的是明朝大好河山,还是吴三桂韬光养晦,还是陈圆圆的红颜祸水?”那人饶有兴致的问道。
安平也不知道这人哪来的这么大兴趣,但还是回道:“都不是,我伤的是今朝之事。”
那人听后不由自主的疑惑道:“此话怎讲?”
安平此刻也来了兴致,说道:“那吴三桂引清兵入关,称得上大汉奸了。可前朝之事今朝看,当初开关是汉奸,清兵坐拥江山百年。可清朝末期若是可以大开关门,我泱泱中华就不会落的如此下场。”
安平自顾说着,却没见到那人的震惊,安平见对方没反应,这才疑惑的看去,那人见此又急忙说道:“我华夏之地岂能容他人来入。”
安平摇头答道:“护我中华之文化,融世界之精华。我华夏五千年的文明固不可丢,可在其他方面,却真的要向他国学习。”
“那也要像入侵我中华的诸强学习?”那人问道。
“他能入侵我中华,就证明他们肯定有比我们强的地方。向他们学习绝不是屈服,反而是因为反抗。当我们有了世界诸强的长处,加上我华夏的积淀,到时候必能再复山河。重回世界之巅。”安平越说越激昂,这也是他经过长久的学习之后一直憋在心中的想法。
其实这也得益于钱叶君的功劳,钱叶君受到的教育让她有了一般女子不曾有的见识,她将这种想法灌输、告诉给了安平,安平天生聪慧,便更能理解得当。
安平没注意到对方的震惊,这老人站在原地久久不语,心中经历着惊涛骇浪。
而后安平叫了好几声,那人才算回过神来,安平说自己要回去了。那人开口问道:“不知道小哥尊姓大名。”
安平笑道:“我与先生一见如故,只可惜我的名字极为平常,本不敢说,既然先生问了,就斗胆相告,在下名为安平。”
这人微微一笑,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若是有机会我们必会相见。”
这人说完礼貌的行礼,而后转身离去了。
安平回礼,等这人走远后,安平也回头向舅舅家的方向走去。
安平回舅舅家这不必多说,而这个老者刚走出去没几步,就来了几个身体强壮的年轻人,为首的一个恭敬的上前问道:“大帅,我们现在去哪?”
老者转过头说道:“你去给我查一下那个叫安平的少年家住何地以及他的背景。越快越好。”
“是。”那人回道,而后转身离开了。
老者带着余下的人继续闲逛,倒也不在话下。
再说安平,他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而是继续每天都在找可以糊口的工作。快过年了,也恰逢钱叶君有时间,就陪着安平一起。只可惜安平一直处处碰壁。他虽然读过书,但年岁尚小,而且只是私塾,加上钱为不让他找那些卖力气的活计,所以安平就一直无所适从。
眼看离着新年越来越近了,安平表面不说,心中却着急,照这样下去,不要说出人头地,恐怕温饱都成了问题。若是不能闯出一番天地,也就对不起这一番背井离乡。
还有五天过年的时候,这天安平正好在家,婶婶要他留下帮忙布置一番,贴几个吊钱,贴几幅对联。
安平此时正踩着椅子尽力的往高处够,想要贴上一副寓意非常吉祥的对联。
就在这时,院外突然马蹄嘶鸣,听声音应该就是冲着这里来的。安平回过头去,还没来得及出去,几个军人却先一步进来了。
进来的有七个人,一人为首,六人在后,全都身穿军装,各个身姿挺拔。
带头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他先开口说道:“谁是安平?”
安平先是一愣,但还是开口道:“我就是安平,不知道几位找我有何事?”
“跟我们走一趟。”男子说着就要上前去拉安平。
安平心中不悦,正准备躲开,一道身影突然闯了进来。这身影不是别人,正式钱叶君,只见钱叶君伸开双臂挡在了安平面前,阻挡住了男子。
钱叶君大声问道:“你们是谁,要对安平怎么样?”
这回换到男子一愣,但还是很快反应了过来,说道:“大帅要见他,快让他跟我们走。”
安平一皱眉,心中自然是不知道这大帅又是谁。而这边的喧闹却将婶婶李氏引了过来,今天钱为不在家,李氏一个妇道人家看到家中都是当兵的,一下子就有些懵,她开口问道:“军爷,几位军爷,这是怎么了?是我家孩子惹了什么祸了?”
“我怎么知道,我只是奉命行事,赶紧跟我们走。”领头男子再次伸手,想要先拨开挡在前面钱叶君,安平皱眉,心中怒火立刻升了上来,他不允许别人对钱叶君无礼,只见安平瞬间跳了下来,而后左手将钱叶君拉到身后,右手顺势抓住了男子的手腕。
男子先是不悦,而后便是愣在原地,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挣脱不开。安平看上去有些瘦弱,却没想到力气这么大。
可这男子霸道惯了,那顾得了别的,伸手就要掏枪。
李氏看到后一口气没上来,竟然晕了过去。钱叶君也是吓得花容失色,奈何她没见过这样的场面,竟然挪不动了脚步。只有安平紧皱双眉,手中却早已摆开架势。常年练武让安平的一切都成了习惯,他有把握瞬间弹开对方。
可即便如此,后面还有六个军人,要如何应付?
今天还有一更,晚些时候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