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文,怎么急着走啊,有什么急事啊?你不知道刚才,我还以为你要丢大了呢,静悄悄的。你是怎么作出来的呀?”离开珍宝阁的附属产业珍宝楼,铁木云的疑问是珠连泡发,接着是无限的感慨。
“没事,我是不习惯这场面,不自由受约束,都不敢放开了玩乐。”艾文是不得不搭声。他是不想去管铁木云的唠唠叨叨,但铁木云却不管艾文的耳朵受得了受不了,继续念紧箍咒。
“艾文,我的好大哥,呃,好弟弟,你没看刚才他们的脸色变得那叫一个快啊,仿佛是幻术师的那什么变脸绝活儿。我了个去,你不知道大哥我现在的心情有多高兴呢,从未有过的高兴。”铁木云说到兴奋处是唾沫四溅。
艾文白了他个白眼,不去理睬。看过过河拆桥的,但没看过拆得这么快的。劳烦他艾文出手相助的时候,那是一口一个大哥。现在事情一了,他铁木云就瞬间身居原位,又变回大哥了。
铁木云没工夫看艾文的表情,只是一个劲的埋怨“你怎么走这么快啊。就不能再待会儿,就一小会儿,你看我怎么舌战沐剑旭,将他的假仁假义、弄虚作假讽刺个干干净净、彻彻底底。我敢保证,我能让他给我吐出三升血来,以后见着我都得给我绕着走。”
“那如果他让他老爹沐相沐云天出手,你该怎么办?”艾文只感觉自己的身后有只苍蝇,嗡嗡嗡的,甩都甩不掉。在被逼疯之前,他不得不来了个偷天换日和乾坤大挪移。
“不至于吧”铁木云的脸色迟疑起来,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这点小事还能劳他这个一国之相出手?值得吗?为了我这么个小人物?”
艾文见铁木云的神色又恢复正常,只好给他下猛料。“那为了珍宝阁呢?”艾文冷冷的看着嬉皮笑脸的二货,心里虽然多少佩服他的胆大包天。
一个左相,一个骠骑将军。虽说公国里文武不相干涉,以防有人图谋不轨、以下犯上,继而窃国,但二者却又是相关的。左相之职,没有任命武官之权,却有监督弹劾武官之责。一旦左相,这个公国的政治大佬开口,下面不知道有多少人给骠骑将军穿小鞋呢。拿不下他还恶心不到他吗?
“你要知道权利争锋的最后结果那就是利益,你觉得珍宝阁这块蛋糕大不大,诱不诱人?”艾文直接向铁木云解释道。
“呃,呃”铁木云终于是哑口无言了,艾文也是终于松了口气。他刚才的一番说辞是半真半假。一个左相是位高权重,但也不至于明目张胆的伺机报复,更何况是为这点子侄辈的事。至于珍宝阁,也许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吧。
“你以为我为什么激流而退?”艾文向铁木云恐吓道“是以防万一。万一沐剑旭那小子下黑手,你我能逃得过?你们将军府的人应该比我更清楚寡不敌众这个词的含义吧。”
铁木云顿时是双手抱拳,恭恭敬敬的给艾文行了个军礼“还是艾文你想得周到。要不我是粗人,艾文你能作诗呢。”铁木云的规规矩矩也就持续了那么一句话的功夫。
艾文懒得去纠正了,那是词不是诗。但对一个十窍通九窍之人讲解这二者的区别,有意义吗?
“对了,艾文你平时一直是?现在怎么?”铁木云的话将艾文刺激的是咬牙切齿。有这么说话的吗?还能不能在一起好好的玩耍了?
那未尽之言不就是艾文的各种不好和改变嘛。艾文心中也清楚前任的极品,但被人这么当着面评说,他实在是接受不了。
“艾文,听说你前几天被边镇浪子金无名打伤了,当场晕过去了。后来你是受刺激了,打通了脑袋里的某些窍穴?”铁木云盯着艾文就是一阵猛看,把艾文看得更是火大。还某些?
“我只是喜欢低调罢了,这种出风头的事我不喜欢。要不是为了你,我会去作咏寒梅的诗词,还得罪沐剑旭?”艾文心里将铁木云骂了个半死,但说出的话却是另一番境界。
反正不管铁木云信不信,至少他是不信的。谁低调到隔三差五背个锅啊,而且背的对象中还包括一心打压他的左徒烈空。
艾文也不知道自己不露声色的表情有没有骗过铁木云,但至少铁木云的注意力被成功的转移开了。
“对了,艾文兄弟,你怎么没有事啊,毕竟那是金无名。”铁木云是势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我也是听别人说了个大概,但你现在好好的在我眼前啊。”脸色满是好奇之色。
“呃,那是因为我修炼了一本奇特的水系剑法,才能以两重天的代价保住命,留得重伤之躯,服丹药医好了。”艾文见模糊不过去,就只好现编。
“什么剑法啊,这么神奇?”铁木云像是个好奇的宝宝,脸上的急切像极了听故事的雨荷小丫头。这几天要不是艾文出了这些事,小丫头还不知道多听几个故事,问多少个为什么呢。
“剑法啊,水柔剑法,地阶中品,至柔之法,同阶中它的防御可以说是铜墙铁壁了。但我更喜欢称呼它为润泽剑法。”艾文回过了神,也没时间去探究为什么在此刻此景下突然想到了小丫头。
“为什么啊?”铁木云摸着胡子拉碴的腮帮,一下一下的摩挲,好奇心被吊得更高了。
“因为这门剑法最初被创造出来是干嘛用的,你知道吗?是浇菜用的,哈哈,提高浇水的效率”艾文笑嘻嘻的看着瞠目结舌的铁木云,很是搞笑。艾文抱着肚子蹲在地上,笑得是上气不接下气。
“真的?你不是在逗我?”铁木云不敢相信的向艾文确认,待艾文认认真真的点头,他才“啊”的一声发泄自己的气恼。刚才他的脸面丢大了,被艾文耍得是团团转,还大张着嘴,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铁木云无暇去思索艾文语句中的漏洞,也不想去询问关于金无名的事了,这时候的他只想喝酒,好好的喝酒,最好是灌醉艾文。
刚好,返程已进入人来人往的郊外大街,热闹非凡。
“艾文,我们去喝酒吧,这次你没带钱,哥哥也不用你付。再说,这次你帮了我这么大忙,珍宝楼里免费的酒却没喝上”铁木云说到这也有些不好意思。二人的中途离场还不是要归咎于他的这张破嘴。说什么不好,说沐剑旭的诗是左相所作,闹翻了。
“不了,现在还没到土时呢”艾文看了看左右两边店面门口墙壁上的元时钟,连连摆手拒绝。开玩笑,现在的十个刻度从上往下才亮到第四个,时间还早着呢。
“早什么啊,你看外面,很多人都在吃东西喝酒呢”铁木云一副占着理说话不腰疼的嘚瑟样。
艾文仔细得看了一眼摊铺边上的小桌和用餐的人,不由得捂着头表示无语,这个浑人。
“你用你这颗大大的脑袋好好想想,有谁是喝白粟汤、吃腌青叶还喝酒的,在大早上。拜托,人家是在吃早餐。”艾文不得不开口提醒。
“我说呢”铁木云捏了捏鼻子,“我说我怎么不饿呢,原来不是在吃午餐啊。”艾文是一阵白眼。
“那不行,反正我得陪你。就当我感谢你吧”铁木云说完就感得脸有些发烫,旋即补充道“我们先好好的逛逛然后再喝酒,看中什么,哥哥替你付了。”
艾文感觉自己像是第一次认识他,认识这个不是铁公鸡家族一份子的铁木云。
但铁公鸡还是在他的火眼金睛之下原形毕露。只听铁木云以如蚊子咬般弱小的声音说道“就当我还你了,那些欠的饭钱。中午再喝顿酒叙叙我们的兄弟之情,做兄弟的,那些钱啊债啊不用说了,两清了,钱算什么。记得,通知小丫头,免得下次她再说我。”
艾文刚想着什么东西最贵,耳边便飘来了一句“哥哥身上的钱不多,只有一白银币,八赤铜币和七黑铁币,你悠着点。中午我们还要去吃饭喝酒呢。”
接着便是铁木云的叹气声“上回,也就是你替我还了一季五个月饭钱的那次,店主说了,以后不再让我赊欠了。”那充斥的可惜之味让艾文都直想破口大骂,跟他割袍断义、义断恩绝、绝不往来。
见过无耻的人,但这么无底线的,艾文还是头一次遇见。赊欠五个月?而且还有案底?要不然人家店老板也不会那样说。艾文甚至都怀疑,店老板肯赊欠于铁木云是迫不得已的。一是将军府之威,二是铁木云的厚脸皮。
那个店老板,艾文也见过。能将一个讲究以和为贵的商人逼到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当面纳入黑名单的程度,这个铁木云的极品该是到了哪种可望不可即的境界啊。
“我们去易宝坊吧,易宝市场那个”艾文都懒得去说了,直接说出目的地,说多了烦。
在一番摩肩接踵之后,艾文和铁木云终于挤进了那个坊市。叫卖声、问价声和讨价声是不绝于耳。两人听不仔细,只能听个大概。他们也不用听仔细,反正二人无明确目标。
他们优哉游哉的浏览一番,易宝的种类可以说是应有尽有。灵草、矿石、金属、丹药、武器等等,总之,包涵你能想到的一切物品,当然是低等级的。高等级的也有,不排除沧海遗珠的可能。
艾文就是抱着捡漏的心思前来的,那朵四色依米雨蝶花不就是出自这里么。当然,艾文也是本着最坏的打算,那就是空手而归。这也正常,商人不会做赔本的买卖,这里的鱼目混珠是比比皆是。他就是要找到那“珠”。
“急需筹钱买药,奇兵异宝大甩卖喽,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这里有天行境强者所用的玄铁巨斧,还有海尊丹药师所炼的安神丹,清库了清库了”一阵叫卖声吸引了艾文的注意。
“别去了,肯定是假的,说不定是专门用来讹人的,碰到就坏,得赔,我见多了”艾文刚想向前移步,但被铁木云拖曳住了胳膊。
“没事,我会小心的,就只是去看看,增长下见识。你知道的,我就好这个,故事好听,讲故事的人好玩。”艾文随口应付道。
这时候,他的心在剧烈的跳动。他不是为了那听起来熟悉的广告词,而是为了莫名的引力,拉扯着他上前。
“丹药别碰,那是假的。还说什么海尊级的炼药师,安神丹。我去,他怎么不说那是天尊级的炼丹师和引神丹啊。”铁木云是骂骂咧咧。
艾文将摊面上的东西仔仔细细的看了个完全,终于将目光定在了那个物事上,一块通体黑色的不知名晶石,闪着仿佛吸人灵魂的深邃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