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楼,开元城最负盛名的四大酒楼之一。
两个人坐在二楼靠近窗户的位置,在这里向外望去,只见整条大街之上的繁华景象尽收眼底。两个人边吃边聊似乎特别投缘,大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激情。
“来,皇影兄,初到贵地,承蒙抬爱,小弟借花献佛敬你一杯!小弟先干为敬了。”
卫紫衣说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下。
“好,常言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我皇影就喜欢像卫兄弟这样的爽快人。今日初次相识,我们一定要喝他个酣畅淋漓,一醉方休!”
这时,店掌柜抱着两坛酒走了过来。
“王爷请您慢用!如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一旁的卫紫衣闻言不禁一愣。他记得在风云中皇影只是一个为武痴狂的刀客,怎么这店掌柜居然会称呼他为王爷呢?难不成在刀客的掩盖下,他还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重身份?
店掌柜将怀中的酒放在桌子上,没有再说什么径自离去。
“王叔,请等一下。”
店掌柜停住脚步,转身带着一副无比恭敬的神态看着皇影道:“王爷,您还有什么需要?”
“没有了。”皇影看了一下四周正在用餐的客人,随即表情平静地对店掌柜说道:“只是我有一事相求。”
“王爷您太折煞小的了,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我马上就去照办。”
“我希望你记住,第一,从今以后我不再是什么王爷;第二,我也不是你的救命恩人。从现在开始,我想请你将称呼改了,我们只是朋友,患难与共的生死知己。”
看到皇影一副郑重其事的表情,店掌柜知道他并不是在开玩笑。皇影的为人他比谁都清楚,绝对是一个说一不二,言而有信的铮铮侠客。
“这……?”一想到皇影的尊贵身份,店掌柜还是有些不敢答应他的请求。
皇影略有深意的打量了一下七星楼,神色严肃道:“王叔,如果你不答应我的请求,只怕这七星楼我皇影以后是无缘再来了。”
店掌柜表情一变,整个人立刻慌了神。“别,别,王爷,哦,不,是皇大侠,我答应你还不成吗?”
“谢谢你,王叔!”皇影的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直到店掌柜离去后,刚才在一旁充当听客的卫紫衣,此时却是再也无法控制心中的无限好奇。他娘的,刚才他们两个的一番谈话,直听得他如丈二和尚般一阵摸不着头脑。
不过,毕竟是人家以前的一些私事,问得太过于直截了当,似乎有些不合情理。所以他只能委婉地去说,最好能让皇影自己说出来当然最好不过。
“皇影兄,刚才小弟不算是窃听机密吧?”卫紫衣随意地哈哈一笑问道。
皇影无语的苦笑一声,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无奈神色。
“什么窃听机密,那只不过是我以前的一些经历往事罢了。既然卫兄想知道的话,我也不妨说给你听听。”
原来皇影是东瀛正儿八经的皇室成员。刚才那位叫王叔的店掌柜,当年曾是其府中的一名管家。
早年的皇影家财万贯,衣食无忧,除了拥有无上的皇族权利之外,他还有一张俊秀的面孔。他的父亲在上一任的皇位争夺之中遭人暗算,母亲也因此事受到牵连被处死。从此,年幼的皇影彻底告别了以前的锦衣玉食,成了一个四处漂泊,以乞讨为生的流浪孤儿。
十五岁那年,在开元城皇影遇到了他父亲当年的老部下荒木龙一。当得知他父亲的凄惨遭遇之后,荒木龙一悲痛万分。之后遂将皇影收留在府中,并将他拥有东瀛第一美人之称的女儿荒木英子许配给了皇影,两人育有一女。
一天皇影和妻子出游散心,不料遇到一伙打劫的刀客抢劫。在命悬一线之时,被一名叫做柳生无望的刀客救下。从那时起经过一次死里逃生的皇影,下定决心立志习武,遂拜柳生无望为师,习得武艺为求自保。
三年之后,皇影凭借他的惊人天赋尽得其师真传。自习武以来,一直没有一件称心如意的兵器,成为他心中的一大缺憾。
后来,皇影打听到在东瀛某地,一个强大的家族中铸有一柄极为罕见的绝世神兵名,为惊寂。只可惜,那个家族中一直没有人能够拔起惊寂刀。无奈之下,家族的主人对前往一观的武者说,只要谁能够拔起惊寂刀,它就归这个人所有。
求刀心切的皇影便决定前去一试。很多江湖上的好手,在拔刀的过程中,不知道什么原因,十指皆被惊寂刀生生震断。最终皇影凭借他顽强的勇气和功力成功拔起,将惊寂刀归为己有。
取得惊寂刀后,为求刀法更上一层楼,便要人刀心相通。但是一直未能如愿,使得皇影的刀法一度停滞不前。皇影为求与惊寂人心相通,苦苦冥思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此时,对武道已近乎痴狂的皇影,日夜都守候在惊寂刀前,不眠不食。失落的荒木英子不愿看见夫君为刀痴狂的样子,开始对他加以劝阻希望皇影能够回心转意,重新回到以前的快乐生活中去。
恰在此时,府中传来噩耗,荒木英子的父亲荒木龙一已于几日前离开人世。闻听消息的荒木英子悲痛万分,遂将女儿和皇影留在家中自行离去。
数日后,当荒木英子返回家中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不禁令她骇然一惊,整个人险些昏死过去。只见年幼的女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显然早已死去多时。由于皇影对惊寂刀的痴狂,数日来居然没有照顾女儿加以进食,从而导致其活活饿死。
于是,一气之下,心灰意冷,几近绝望的荒木英子失望之极,一心求死的她遂奔向惊寂刀自毙其命。
一惊之下,皇影始终都没有改变主意。直至苦思多日之后,皇影才发现他的心中除了惊寂刀之外,已经再也容纳不下其他的任何东西,甚至就连妻子和女儿的死,他竟然一点儿都感觉不到悲伤。
最终他大彻大悟。原来想要真正贴近惊寂刀,达到人刀合一的至高境界,他必须得让自己感到更加寂寞。而妻子和女儿的离去,使他的心中从此以后除了寂寞之外,再无其他任何牵挂。
皇影终日和寂寞为伍,最后,终于达到人刀相通的至高境界,从而悟出独一无二的七式刀意。他凭借着自己的实力,打遍东瀛无敌手,成为了名符其实的东瀛第一刀客!
听完皇影的一番诉说,卫紫衣心中当真是激起千层浪花。没想到像他这样一位侠肝义胆,义薄云天的东瀛第一刀客,心中居然隐埋着如此令人不堪回首的前尘往事。
“皇影兄,对不起,是在下勾起你那些伤心的往事了。”
“卫兄不必为此自责。”皇影说完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无比深情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惊寂刀之上,有那么一瞬间的怅然若失,道:“现在我只有它这么一位亲人了,我皇影这一辈子别无所求,唯一的目标就是和它一起向武道的终极极限发起挑战!”
两人正说着,只听见楼下突然传来一声暴喝。
“店小二,你们的掌柜死哪儿去了,还不赶快出来迎接贵客!”
随即,卫紫衣听到一阵“噔噔”的脚步声响。很快地,只见几名彪形大汉簇拥着一名白衣少年,举步跨入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