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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对手

他们是对手,也许,还是最真挚的朋友。

——题记

(一)

逸轩学习很好。坚诚学习也很好。

逸轩是1班的班长,坚诚是2班的班长。

逸轩文采书气出众,坚诚动手能力极佳。

他们从小就认识,他们立下约定是彼此最好的哥们。

逸轩去坚诚家里拼模型,坚诚到逸轩家里看诗书。

然而他们注定,是对手。

(二)

期中考试来临之际。

逸轩正在挑灯夜战,把一个个枯燥的定式背烂,把那些陈杂的知识都黏在心里。累了,就朝着灯光发呆,那隐隐的白光里,他看到了考场。于是,他揉揉眼,坚定地背下一行文字。

坚诚也在为考试拼命努力,把一篇篇的古文记牢,把一道道难解的数学题步骤倒背如流。倦了,他抬头看看墙上写的“第一是我的!加油!”的字幅,握紧了拳头,继续投入到书海之中。

在某个瞬间,他想起了他。他们都愣了一瞬间,回想童年,回想一次次考试的争斗,再微笑或者叹息着摇头。此时,他们的心中给对方贴上了一个叫“对手”的标签,把“朋友”盖在了底下,严严实实地,不漏一丝缝隙。

(三)

考试后,逸轩忙不迭给坚诚打了电话。

“老哥,考的不错吧。”“还好,听你口气也挺好的吧。”“对了,那道题怎么做来着……”“是这样啊……”“唉,完了,我做错了。”“没事,不就一道选择题嘛。”说声再见,逸轩静静挂上电话。心里却想:但愿这次能赢他。坚诚躺在床上,也在周密地验算考试中的难题,他不想输给逸轩。

(四)

考试的结果下来了,逸轩以1分的优势拔得头筹,坚诚屈居第二,他没有沮丧,反而为自己哥们成功而高兴。逸轩也深感幸运,但是当数学卷子发下来时,他愕然了。他不知怎样应对,而最后,他选择了……

(五)

这个学期学校换了校长,破天荒地召开了期中考试总结大会。逸轩在同学们的掌声中走上了讲台,流利地朗诵了自己的经验总结,台下再次响起一片掌声,坚诚也在其中。但逸轩的目光扫过坚诚时,他的脸却红了,只有他知道这是为何。

坚诚回到教室里,数学老师开始讲卷。到了最后一道时,大家发出一片嘘声,因为这道题很难,大家几乎无一幸免。数学老师笑着说:“这道题,全级只有两位同学做了出来,一位是咱班的坚诚,另一位是级部第一——逸轩同学。”坚诚微笑着接受了同学们长久的掌声,这时,老师又说:“另外,这份卷子级部只有一位同学打了满分,那就是逸轩同学,大家要向他学习。”大家继续鼓掌,而坚诚却停止了微笑,他的表情凝固着,迷茫的眼神中透露出些许愤怒和不解。同桌碰碰他,说:“你怎么不高兴?”坚诚笑着反驳,心中却早已起了烟火。

(六)

原来,坚诚清清楚楚地记得,逸轩在电话里说他出错了,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坚诚一路狂奔。

“站住,逸轩!”逸轩回头,眼前是喘着大气的坚诚。

“逸轩,你为什么要欺骗大家,自欺欺人!”坚诚愤怒地说道,“亏得我把你当好兄弟!你应该知道,我最恨的就是,撒——谎——的——人!”坚诚走了,肩膀撞了逸轩一下,不疼,逸轩却踉跄了几步,目光中坚诚已走远。突然脸颊上滑过一滴泪,飘在空中,落在地上。

(七)

期末考试快到了。

逸轩如以往一样,坚诚也如以往一样。夜色下的灯亮着,照着逸轩,也照着坚诚。唯一不同的是,逸轩疲倦时常常想起那天的情景,而坚诚则坚定了信念要考过逸轩,让他感到惭愧甚至羞耻。

(八)

坚诚如愿拿到了第一的宝座,逸轩则发挥不佳,仅拿到了第5名。逸轩失落地往回走,手里的征文一等奖证书冷冷的。而坚诚也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科学小发明奖杯,一路欢歌,喜悦难掩。

逸轩走进家,习惯性地拿起电话,想要向坚诚讨得安慰,顺便告诉他自己获奖的喜事。然而,突然想到他已经,又放下了电话。滴滴滴的声音中隐约有逸轩的叹息,很痛的叹息。

坚诚走进家,拨好了逸轩的号码,过去每个假期的第一天都是属于他们俩的回忆,每个假期都是他打电话,然而,滴滴滴的声音响着,坚诚闭上了眼,回想起曾经一起走过的岁月,快乐而温馨的那些时光不再了。

两处闲愁,一条叫做友谊的线扯痛了两个少年。

(九)

时间过了很久,他们的心走了很久的路。心里那个对手的标签正悄然与朋友融合……

逸轩想出来走走,看着路上的风景,却激发不起一丝灵感,他有些累了。不经意地,他看到了坚诚,看看他的目光,有一份真挚。逸轩开口了:“坚诚,是我错了,不该欺骗大家。我们,我们还能做朋友吗?”然后伸出手,他的心里释然而期待,释然压抑自己的石头已经破碎,期待对方的手。坚诚笑了下,伸出了手——两颗心握在一起,很紧,很紧。

(十)

“逸轩,别忘了我们儿时的约定,但是——我们依然是对手哦,我不会输。”“好啊,我随时恭候你,一定要和你一决高下!”“那就到这里,明天记得来玩啊!”“好的,拜拜!”

他们相向而行,渐渐走远,逸轩回头,只见坚诚也停住了,转头看到逸轩,两人相视一笑。

后记:最好的对手就是最好的朋友。历经岁月的磕磕绊绊,对手相视,会露出朋友的微笑,那是最美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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