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原来林儿担心太平王着急,很早就去寻找澈如了,绕了一大圈,竟在落霞阁找到她,随即好说歹说得将她拉到射箭场来。
太平王看见了澈如,悬着的心很快就放了下来。
第二轮射箭比赛开始了,又是一片安静,谌日一次次拿起了弓,又一次次无力地放下
由于谌日顺序排在其它射手的前面,所以他的此种行为阻碍了其它射手的进度。
“谌日是不是太紧张了?”正在一旁观赛的平轩说道。
“怎么会呢?”平玉深表怀疑得说道。
过了一会儿,谌日朝四周望去,像是在寻找什么,他看了几圈,目光终于停了下来,落在了澈如的身上。
澈如正低头喝茶,一心想着别的事情,无心观赛。
终于,谌日拿起弓,摆正姿势,双目紧盯前方,众人见状又开始凝神观望。突然,他的箭快速得朝靶飞去,只听“咚“的一声,那支箭稳稳地落在了离靶中心最远的最边线上!
这个结果让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再怎么失误也不会又这样大偏差的失误!这个结果足以让他输掉这场比赛……
然而谌日却笑容满面地站在原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现在,几乎所有人都坚信平琪必胜了,然而平琪一看到谌日的结果就变得十分震惊与慌张,结果他也射偏了。
接着,浸歊与明珏起射,他们虽没有收到很大的影响,射地比平琪正一些,但是也都没能射中正中心。
很快,浸歊和明珏在第三轮比赛中代替了谌日和平琪的位置,只剩下他们二人进行最后的夺冠了。
谁也想不到,赛事会发生这样巨大的转变。
云蝶看见谌日从人群中走出来,便立刻迎了上去,而虚荣的云珍,却不屑于失败者,坐直了身子远望着浸歊和明珏,没有看谌日一眼。平琪也十分懊恼地走了出来,太平王的脸上掠过一丝失望。
浸歊和明珏正在喝水,中场休息。再过十分钟便又要开始比赛了。
“天啊,谌日公子怎么搞的,为什么要那样射呢?”远处林贵妃的丫环玉香和其它一群丫环在窃窃私语。
“或许是不愿当驸马吧!”云蝶的丫头苒儿大胆地推断道。
“可是他放弃了第一,这多可惜呀!”云珍公主的丫头郁纹感叹道。
“总比一辈子被云珍公主缠住好!”仗着自己的主子是宠妃,玉香说话格外放肆。
苒儿慌了,忙说:“嘘!玉香,小声点,若被云珍公主听到了那就不好了!”
“是啊!云珍公主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是不会告状的,可其他趋炎附势之人可就未必不乱传呀!”郁纹说道。
“做奴婢的,应当少谈论主子的们的事才好。”云湘小公主的丫头碧落悠悠地说道。
“我现在说说,别人未必听得见,即便听见了,去告了,那我也不在乎。同样是人,难道连说话都要阻止?!”
“你呀!若不是贵妃心慈,庇护着你,你早就不知道挨多少板子了,以后做事还是小心些好!”郁纹说道。
“是,是,要不然我的脑袋就支持不住了!”玉香用古怪俏皮的声音说,逗得其它丫头都笑了。
“咦?快看,比赛要开始了!”苒儿忽然喊道。
众人一听,皆定睛观望。
只见临风之处,浸笑与明珏各站一边,白衣飞扬。四周的草地绿得透亮,一只只美丽的蝴蝶绕在缤纷的花从中,几只疾飞的白鹭时不时地掠过如蓝宝石般透亮的天宇。阳光依旧耀眼,但也有清风吹拂,天上的白云一会儿吹散,如绽放的花朵,一会儿聚集,如一只可爱的绵羊。
浸歊拿起弓,然后瞄准目标,一双有力的手臂非常熟练地一拉一松,那支承载着众人关注的箭便飞了出去,几乎落在了靶心。
浸歊没有做出任何表情,他很平静地注视着一切,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者,不慌不忙。他长得很高,胜过所有参赛选手,一双深邃的眼睛,透露出镇定的神情。
接着明珏起射了,他是个可爱的男子,一张脸总是红扑扑的,像个女子一般,看起来很讨人喜欢。两道眉毛如墨一般黑,一双大眼睛总是放射着兴奋的光彩。虽然他的家庭不是很尊贵,但明珏从不以此为耻,人们总能看见他那赏心悦目的笑容。
明珏这一箭同样令人满意,也接近正中心。两人实力都相当,现在到了比心里素质的时候了。其实,谌日和平琪也是十分厉害的射手,可惜都被心乱所扰了。
云珍此刻十分高兴,因为她看见这两个人都射箭技术都十分了得,随便挑一个当驸马都是很不错的。可是,她总觉得心底放不下什么,到底是什么,她也苦于不知。
接下来浸歊和明珏比了好几场,仍然不分上下。大家本来以为他们最后的决赛很快就能结束,却不料这一比就比了一个下午。
转眼太阳渐渐向西落下,夕阳的余晖将洁白的云朵渲染得五彩缤纷,如同一朵朵绽放的红莲向天际蔓延,又如一件件美丽的外衣,将雄伟的宫殿包裹。
太平王下令进行最后一场比赛,一箭分胜负,若分不出,就并列第一。
这个决定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忙了一天了,早就累得站不稳了。
此刻的澈如,正出神地看着天边的彩霞,陷入了沉思:云霞纵然如此美丽,但黑夜终将把他包围;天空纵然如此明媚,黑云终将随时降临;生活纵然如此快乐,悲伤终将席卷而来!
她放眼寻望人群,想:每一个人都是那么得幸福快乐,可是我,却无法轻松!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如此煎熬,本来我只需一心一意地听从可汗的吩咐,认真完成任务。可是如今,却有那么多的杂念!有那么多的矛盾!有那么多的顾虑!古人曾云:不厚黑者难成大器,可我却生性率真。到如今,陷入了如此险恶的境地!
想到这里,澈如刚到一阵阵心痛,这使她十分难受,不住得蜷缩身子起来,她闭上眼睛,尽力忘记痛苦,良久,才稍觉好些。
这是时,浸歊和明珏的比赛不知不觉已经结束,结果二人并列第一,太平王激情洋溢地赞赏了他们一番,聚集的人群终于开始渐渐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