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夜里,穆天京照例来酒吧接罗骞骞回学校。
可他却没开那辆拉风的白色卡宴,而是开着一辆老款的银色捷达。
唐果去外地办事了,开走了保时捷,留下了穆天京,只因唐果明白,罗骞骞的安危才是穆天京心目中的头等大事。
唐果酒吧里有几辆公务车,一辆大众帕萨特是给经理李立准备的,一辆奥迪A6是给原来的安保主管疤三儿准备的,另外就是这辆老掉牙的捷达和一辆接送货物的面包车。
现在疤三儿废了,奥迪A6闲置了下来,但唐果却不敢将A6交给穆天京去开,毕竟是穆天京废了疤三儿,心思细腻的唐果生怕穆天京坐在疤三儿曾经用过的A6上,被人盯上遭人暗算,临走前打电话吩咐了经理李立,把帕萨特给穆天京临时用几天。
最近,酒吧经理李立的日子过的非常苦逼,以往有疤三儿撑腰,无论是购置吧椅茶几音响电视等硬件设备,还是选择酒水饮料水果小吃的供货商,或是进出工作人员基本都是他说了算,可谓是油水不断,赚的盆满钵满。
可自从发生了罗骞骞在酒吧差点被**的事情之后,疤三儿消失不见了,李立所有的权力也被唐果一句话收回了,仅保留他经理的头衔和基本工资,连奖金都没有,用唐果的话说,这叫留吧查看,和留党察看,留校察看一个意思。如果李立再有不规矩的地方,就直接卷铺盖滚蛋。
这让李立极为恼火,好啊!我为你唐果打理酒吧好几年,没功劳也有苦劳,失去灰色收入不说,还被一个新来的小歌手骑在了头上,我一个月工资不过一万五,而罗骞骞却挣两万;我没有奖金,她还有酒水点歌分成;现在连我的专车也要让给她用,凭什么?卸磨杀驴么?
李立虽恼恨,却不敢明着得罪唐果,更何况唐果给出的工资也不少,去别的地方还不如这里高呢,于是他憋着火接受了唐果的惩处。
但忍了唐果不等于忍了断他财路的罗骞骞和穆天京,李立将二人恨到了骨子里,可他奸猾的很,知道这是唐果立捧的人,一直憋着坏琢磨着怎么能出口恶气。
今天唐果打电话让他把帕萨特让给罗骞骞时,李立怒火中烧,正要发作,眼珠子一转,心甘情愿的答应了下来。
这辆老捷达出过大事故,不仅撞死了人,还撞废了车,在修理厂马马虎虎的修了之后,便无人再敢上手,停在了酒吧后院当固定资产闲置着,这件事疤三儿的人全知道,李立知道,但唯独老板娘唐果不知道。
当穆天京接到唐果电话来酒吧取车时,李立亲切地笑道:“小穆,来取车了?”
“嗯。”
来到后院,李立指着奥迪A6和捷达,说道:“小穆,果姐本是交代让你开我的那辆帕萨特,可今天来的路上,车子坏了,我就直接送进了4S店,恐怕一天两天修不好,等修好了我给你腾出来。那辆奥迪A6是酒吧以前的安保主管疤三儿开的,最近他不开了,车就闲置了,车况不错,新买没三年,要不你就开这个吧?”
李立嘴上谦让着,心里冷笑:哼!开这辆车出去还怕疤三儿的人不找你麻烦么?
穆天京面无表情的道:,“算了,我开那辆捷达吧!”一听见疤三儿的名字就来气,还用他开过的车?
李立心里阴笑,嘴上却道:“小穆,李哥提醒你啊,捷达年代太久了,毛病多,我怕你被扔在半路上。”
“没事儿,能走就行!”穆天京满不在乎的说道。
“小穆,要不你还是开奥迪吧?”李立口是心非的提醒道。
轰隆隆,捷达冒着黑烟窜出了院子。
李立阴笑着喃喃道:“这辆车邪乎的很,就算撞不死,也折腾死你们。”
凌晨两点半,罗骞骞从酒吧出来了。
一上车她就小心翼翼的问道:“穆哥,你这两天很忙么?”
连着六七天罗骞骞上车之后的开场白都是这一句。
也不怪罗骞骞问,这几天穆天京一直全身心的钻研那股能补充眼门的气息究竟来自何处,对于外界几乎不闻不问。
期间,罗骞骞想找他一起出去玩,他以自己很忙搪塞了过去,唐果想让他出去跟着一起办事,他又以自己有事混了过去,甚至雨菲打过电话,说代表雨沫向他道歉想请他吃饭,还是被他以有事不便的理由拒绝了。
以至于,罗骞骞不忍打扰他,唐果不便多问他,雨菲不敢再打给他。
现在罗骞骞又开了口,而自己也没发现补充眼门气息的来源,如果再这样拒人千里之外,有点说不过去了。
“嗯,前两天确实有点事,不过忙完了。”穆天京笑嘻嘻的回道。
罗骞骞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问道:“我以为你还在生气呢?”
穆天京不解,“生什么气?”
“就是雨菲的姐姐把你误关进看守所的事情啊!”
穆天京恍然大悟道:“嗨!我是那种小心眼的人么?不就是进了趟看守所么?又不是去了十八层地狱!”
“什么十八层地狱?不许瞎说,呸呸呸!”罗骞骞打开窗户挤着眼睛,冲着外面呸了三下。
“这是干什么?”
罗骞骞正色道:“你刚才那是诅咒自己啊!我听我妈说,一个人要是不小心说了诅咒自己的话,过不了多久就要应验的,所以得赶紧将晦气撒出去,朝着天空呸上三下,就好了。”
穆天京哑然,啊?这是什么道理?迷信!
罗骞骞摇着穆天京的胳膊道:“你快点跟着我做啊,还愣着干什么?你是想让我担心的睡不着觉么?”
穆天京被罗骞骞的小女孩脾气逼的没办法,依言照做,也冲着窗外呸了三下,做完之后,实在忍不了这种滑天下之大稽的迷信,笑了起来。
罗骞骞撇着嘴,气道:“笑什么?人家是为你好,你却嘲笑人家,不理你了。”
说着,她将头转向窗外,用手指绕着自己的头发,佯装生气,可她的眼睛却盯着车窗,借着反光来观察穆天京的反应。
穆天京被罗骞骞逗乐了,笑道:“好,好,我错了还不行?在酒吧唱了一晚上肯定饿了吧?哥请你吃夜宵如何?”
罗骞骞还想装,可忍不住的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撇了穆天京一眼,然后眉开眼笑的抱着穆天京的胳膊,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甜甜的说了声:“我好久没吃小东街的大排档了,你陪我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