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大厅。
军装笔挺的穆天京昂首在前,粉衫热裤的罗骞骞挽着他的胳膊低着头紧紧跟随。
“穆哥,对不起!因为我,让你受牵连了。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罗骞骞直到现在还是有些后怕,她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唯一欣慰的是穆天京人好好的,看来没有受伤,至于酒吧的赔偿肯定少不了。
“没事儿!你看我像是吃亏了的样子么?”穆天京微笑道。
罗骞骞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周围的人群为他们让开了一条走道,里面不时有人小声议论着。
“我靠!这哥们是我偶像啊!教训了疤三儿,居然还能跟个没事儿人似得活着出来,一个字,牛比!”
“这叫什么?玩嘴的怕动手的,动手的怕耍狠的,耍狠的怕不要命的!刚才你是没看见这位大兵的身手,直接单挑疤三儿他们几个,就简简单单的一招,直接吓得那帮孙子尿裤子了!别看疤三儿他们平时凶神恶煞的,我看啊!那是没碰见狠人!你看,今天他们就老实多了!”
……
来到停车场,直接发动了车。
系上安全带后,穆天京一回头瞧见罗骞骞双手捂着胸前,仍是一副瑟瑟发抖心有余悸的样子,他笑了笑,将安全带又解开,把自己的军装披在了她的身上,拍着罗骞骞的肩膀安慰道:“真没事儿!你别担心了,就这样的小场面见多了,这才哪儿到哪儿!”
“可是,就算你人没事,酒吧肯定也要你赔偿了吧?多少钱?你说个数,我凑齐了赔给你!”
“你很有钱?”
穆天京知道罗骞骞是来酒吧打工的,也明白她囊中羞涩,至于这台车,从她上来后拘谨的样子,便可以看出,这台车并不属于她。
多年来的特种兵生涯使得穆天京早就练出了一双火眼睛睛,观人看物,只需一眼便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如果车是她的,上来后她找寻车里的纸巾擦眼泪时就不会东找西找,如果车是她的,就算她还是后怕,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仍是浑身发颤。
因为私家车就像人的另一个移动的家,哪儿有人回了家还拘谨不安的?
只能说明,这个家不属于她,她还不能从心里感到安全。
被戳中了苦处,罗骞骞努力地眨了眨眼,不让眼泪流出,尴尬地挤出个笑容,微叹道:“穆哥!你看出来了?”
穆天京没回答,而是一打方向,车子缓缓地汇入了车流。
车厢里的气氛有些沉闷。
罗骞骞偏着头看着两旁绚丽的霓虹,车窗里倒映出她美艳的容颜。看到了穆天京的眼神不时地向自己瞟来,罗骞骞低着头犹豫了半天,轻轻问道:“穆哥!你是不是认为我是个陪酒女,为了钱什么都做的那种?”
“不是!”穆天京的回答很干脆,没有一丝犹豫。
“为什么?”罗骞骞有些惊讶,心中带着一丝温暖。
“如果你是,何必打电话让我来,还这么啰嗦的玩制服诱惑?”
听到制服几个字,罗骞骞面色一红,娇羞的白了穆天京一眼,“穆哥!你说什么呢!”
穆天京嘿嘿干笑了一声,“骚瑞!说秃噜了嘴!”
“其实我是雁云大学的学生,学声乐的,来酒吧就是为了唱唱歌,赚点钱,今天是那个鲁少强行叫我上去的,我……”说着,罗骞骞的眼泪又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穆天京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适时地递过来一张纸巾。
“我都知道了!如果你真是那种女孩儿,我也不会管你这事。”
罗骞骞感激地望着穆天京那棱角分明的侧脸,轻声道:“谢谢!不过,我虽然现在存款不多,但是穆哥你告诉我,今天到底赔了酒吧多少钱?你也不容易,我凑齐了肯定还给你!不论多少钱,我都还,真的!虽然我挣得不多,但我还年轻啊,如果我毕了业能签一家大的唱片公司,肯定能拿到一笔大合同,到时候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窘迫了!”
谈起自己的学业和对未来的憧憬,罗骞骞这才恢复了一点自信,脸上有了笑容,如同一支雨后的荷花,绽放出动人的美丽。
“真的要赔给我?”穆天京有心逗一逗这个单纯美丽的女孩儿。
“嗯!”罗骞骞郑重的点了点头。
前方正好是红灯,把车子停稳后,穆天京有模有样的扳着指头数了半天,无奈的叹道:“电视,音响,地毯,算上一些瓶瓶罐罐的,还有那个疤三儿,他挨了打心里不服气,也得折价成钱,酒吧老板娘唐果最后给我算了下,全部加一起得将近八万!”
“啊?这么多!”罗骞骞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惊呼道。
看着低头不语的罗骞骞,穆天京心里偷笑,脸上却一板正经地说道:“你拿什么赔我?”
罗骞骞迎着穆天京的目光,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八万!
对于一个还在上学的驻唱小歌手来说,的确不是一个小数目,更何况罗骞骞家庭困难,在唱歌这条路上帮不了她什么忙。
若非真的喜欢唱歌,而自己的嗓音条件和颜值都还过的去,她就想放弃学业,干脆打工去了。
辗转过多家酒吧的罗骞骞明白,一个女孩儿无依无靠,要想凭自己在唱歌这条路上混出个名堂实在是太难了。曾经多次,有酒吧客人提出过高价捧她的意思。可是罗骞骞委婉的拒绝了,她深知,那不是捧她,而是包养她,甚至就是一次身体和金钱的交易。
能在酒吧这种鱼龙混杂的场所至今保持清白,罗骞骞一直疲于应付各色人等,今天若不是穆天京,有可能她的第一次就这么被那个鲁少夺去了!她不知道下次还会不会这么幸运!
难道我终究逃不开这些可恶的男人的魔掌么?与其将自己宝贵的第一次被一个面目可憎的人无情的夺去?何不选一个看上去有些好感的人呢?
这个世界上好男人已经不多了,尤其是在危难之时肯挺身而出的男人更是少见,虽然与穆天京仅是一面之缘,但不知为什么,一直心房禁闭未曾与男人交往过的她,于心底深处,竟对穆天京有了喜欢的冲动。
他救了我,还背负了一身本不该他来背的债务,若是我把第一次给了他,能否抵偿我欠他的情和债?
喝了不少酒的罗骞骞脑子里一片混乱,鬼使神差地她竟然学起了在酒吧里那些陪酒女的动作,悄悄地拉开了上衣纽扣,露出了里面诱人的白皙,伸直了修长的双腿,摆出了一个暧昧的姿势,然后又撩拨了几下柔顺乌黑的长发,脸色绯红,呼吸急促。
只是她羞于启齿,便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将脸侧过去,通过车窗的反光来观察穆天京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