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后,庄振岳依次唤醒何忆平等人,道:“炼气决暂时到这里,以后你们勤加修炼,要达到心念一动就可运转。接下来教你们在修炼的同时观想灵体,这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成功的,现在教你们观想法决。”
说完背诵了一段法决,等诸小记住又详加讲解后,道:“想做到炼气的同时观想,首先需要炼气法决达到随心运转,这就靠个人努力了。你们先练着,一个月再教你们锻体。”说完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何忆平当即进行尝试,但刚一进入观想,炼气就骤然停止,失控的灵气在经脉中乱窜,如无数把小刀乱剐,疼得额头渗出冷汗。忙收束心神专心搬运,这才平息下来。
随即不敢再贸然尝试,专心修炼起观想法决。随着不断领悟与熟练,微合的眼睛一点白光迅速蔓延,形成了白茫茫一片,精神一个恍惚看到了似窄又无边,似氤氲又寂然的虚无空间,正是眉窍内的意识海。
一个遍体玄纹如龟裂的灵体盘坐于虚无中,成为此方天地惟一的生灵。
何忆平依照传授的方法,把全部注意力罩住灵体。很快,就像天地初开时的第一缕光诞生,虚无空间亮起了一道白线,倏地没入灵体。隐约间,神识好像高悬中天的月亮,洒落到经脉中的真气,真气泛起一片白光,流转的轨迹清晰地映射回意识海中。
“所谓观想能修炼出神识,原来是这样产出的。”何忆平精神一振,就想继续,但念头一动却是退出了观想状态,外面已是过去三个时辰。
庄振岳睁开眼睛,带着期盼问道:“怎么样?”
“有光!”何忆平不假思索地回答。
庄振岳跌脚支坐,抚掌大笑:“神说要有光,所以有了光。你说有了光,那就修出了神。”
接着又道:“你之所以退出观想,是因为神识太弱的缘故。只要勤加修炼,随着神识的增强,观想的时间也会延长的。另外,神识自有妙用无穷,以后再教你。”
“是!”何忆平应了一声,重又入定进入观想,这一次虚无中诞生了三道光芒才退了出来。
之后,随着光芒诞生增多,灵体逐渐明亮,观想的时间也在变长。他一边用神识观想的同时,也修炼起炼气决,做到了观想和炼气同时进行。
观想难察时光逝,恍惚已过三十天。
何忆平意识海中,百道光芒从虚无中衍生,灵体如海绵吸水,又似沐浴阳光,遍体玄纹熠熠生辉。特别是额头上的玄纹仿佛活了过来,不停变幻着形状,何忆平心神受到吸引,不由自主地投注额纹上。
忽地,灵体乍然起身,摆了个屈肘握拳双撑天的动作,咬牙怒目的模样仿佛托有一座大山。
何忆平心里一惊,连忙退出观想,深深地吸气都无法平复内心的慌乱。
庄振岳似有察觉,问道:“怎么啦?”
何忆平刚想实话实说,心里却是莫名一动,问道:“长老,难道灵体在意识海中就不会动吗?”
庄振岳诧异地望了他一眼,道:“当然,灵体其实就是人的神魂,所以才能修炼出神识,而灵体一般情况都是安坐不动,除非有别的神魂入侵,本能觉得有威胁才会动。”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拼命催它都一动不动。”何忆平道。
庄振岳莞尔一笑,道:“怪不得你脸色有点发白,原来用神识逗灵体玩了,暂时不要观想了,等恢复好了再来吧。”
“好!”何忆平应了一声,想了一会后道:“我现在可以学习锻体功法了吗?”
庄振岳道:“你能随时随地进入观想状态啦?”
何忆平一想,自己还只是能做到而己,离随时随地还差的远,不由讪讪说道:“没有,我只是观想灵体意有所得,想结合锻体功法试一下。”
庄振岳没有觉得意外,反而对他的灵体很感兴趣,道:“你详细说说!”
何忆平道:“我观想灵体时并没有发现什么天赋特征,不过感觉有一股刚韧之意,就像咬牙撑着一座大山一般。”
庄振岳点了点,赞道:“不错,还没炼形先有意,自会事半功倍,看来你的灵体还是有着刚岳山猿几分特征的。这样吧,我教你猿形如何?”
何忆平眉头微皱,说道:“有没有人形的?”
庄振岳哈哈大笑,好一会才止住:“所谓的猿形、龙形,不过是取其意而己。就像你学过的蛇行步,还真以为像蛇一样在地上爬呀?”
何忆平小脸一红,忙答应了下来。
庄振岳沉吟一会,衣袖一拂,几十本卷册整齐排在石台上。他不停翻找细挑,衣袖又一拂,原处只留下两本。分别是:巨猿擂山力千钧和拟灵拳。
“拿去自己看,有不懂的问我。”庄振岳单手一拂,那两本卷册一跳,直落到何忆平手中。
何忆平打开一看,‘巨猿擂山力千钧’共有九式,图文并茂,注释占有最大的篇幅。而拟灵拳就像一个总纲,包含了各种灵物拳系,但注释很少,其中有一式‘柱公撑山心不移’跟灵体的姿势很是相似。
“估计灵体那一式就是锻体功法了,但为什么它会动?难道是我的幻觉?如果告诉长老,说不定这次真会把我丢弃,还是瞒着他们好了,以后自己查阅典籍,看能不能找出原因来。”何忆平暗自思忖。
他不敢试练那式“柱公撑山心不移”,老实摆起架式,练起猿形的奔、跨、跃、抱、捶、崩等九个招式,不停的演练再加上有庄振岳指点,三天时间就已经能打出山猿刚猛的韵味来。
此时其它五人也已经学会了观想,庄振岳分别给了他们一本功法卷册,悉心教导起来。何忆平趁机又请教了拟灵拳中的招式,等全部学会已经三月已满。
“入门教导就到此吧。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你们要勤加修炼,有不解之处在每三月一次的例会上提出来。”庄振岳这三个月的传法并不轻松,脸上明显有些疲态,不等何忆平等人回应就向自己修炼居所行去,看似缓慢,但几个闪动就再也望不见背影。
黎小莹像放羊般撒欢起来,道:“终于学完了!师弟师妹们,我们辛苦了三个月,药膳的味道又太淡,不如到山腰食堂庆祝一下如何?顺便放松放松,要知道张驰有度才能持久。”
于子安听到有好吃的就积级响应,白劲松眼睛一转也是附和,不过何忆平却是提出了个很现实的问题,道:“我们还没祭炼门牌令牌,好像下不了山吧?”
黎小莹面色一苦,马上又舒颜笑道:“我们不是有神识了吗?现在祭炼不就行了。”
“那位纪执事说,还要在阵法中枢留下神识印记才行。”何忆平又道。
黎小莹怒目一瞪,骂道:“你这懒货,怎么有那么多的问题!”
何忆平苦笑,他不过是实话实说,这人也太容易迂怒了吧?
不过该说的还是要说:“我们才刚修出神识,应该还是太弱。所以庄长老才没教我们祭炼,贸然尝试恐怕会有意外。”
其它人本有些意动,听何忆平这么一说,顿时打消了这些念头,又专心修炼起来。
黎小莹指着他的鼻子气到全身乱颤。曾一鸣见状,忙低声安慰,不知在她耳边说了什么,一会就把她逗得嘻嘻直乐。
何忆平却是不敢招惹,垂敛眼眸专心修炼起来。
“这些招式虽然熟练,但总感觉缺少些什么,不如尝试一下灵体所摆的那一式?”
何忆平想罢进入了观想中,不出所料,刚凝注到灵体额前的玄纹,灵体又是摆出了曲肘握拳撑天的姿势。他也摆出‘柱公撑山’的架式,却是跟灵体的细节上有不少的差别,忙仔细观想调节,直到灵体和身体的势姿一致。
轰!
全身的压力骤然增加,好像有一座大山缓缓往下压来,骨架被压得‘嘎吱’作响,他忙咬牙怒目硬撑,此时与灵体形神俱似。
滋滋
肌肉绷紧的当时,在微微颤抖调整,天地灵气被吸引而来,一遍遍地洗涤着肌肤。肌肉似绷紧又像被温水熨烫,让人既疲惫又舒服畅快。
当他停下,已经是三天后,身上的麻衣沾满一块块黑色的污秽,和汗水混合在一起散发出呕心的腥臭味。
何忆平转眼一扫,其它人都离他远远的,不由小脸微红,忙捂住鼻子往院子里跑去,打了几桶水清洗了三遍,这才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