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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那一年

回忆如同洪水猛兽,只一瞬,便冲破了理智的防线汹涌而来。

他们的故事在那个凉爽的秋天开始,在炎炎夏日结束。仿佛只要一回头就能看到那凋零的枫叶、听到那无休止的蝉鸣。

——时光回到那年

中考没有高考那么重要,但却占据了十几岁少男少女生命里接近三分之二的时光,他们废寝忘食孤注一掷旨在为了中考时崭露头角,被最优秀的高中录取。

秦声也不例外,作为当时班里最优秀的学生他觉得自己已经稳操胜券,进入二中实验班也只是时间问题。

“当你开始骄傲的时候,你就已经输了。”多年之后,秦老师当时说的话依旧会时常荡漾在秦声的耳边,提醒他任何时候都不能有傲气。

不过当时那个有点小聪明就翘尾巴的少年怎么会知道这些?于是在那个年纪里秦声受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次重挫。

“亲爱的考生,你的各项成绩为:语文……”电话里那个知性的女声毫无波澜的播报着每一项成绩,电话外每个考生内心却早已翻江倒海。

“什么!这不可能!我最擅长的数学怎么可能是‘B’等级,绝对出错了,改卷老师是不是有毛病?”失控的秦声冲着电话于事无补的喊着。

“重听,请按‘#’号键。”电话里的‘她’依旧不受影响的执行着早已被设定好的指令。

六月的骄阳炙烤大地,那梧桐树上固执的知了不知疲倦的鸣叫着。若是往常秦声一定会感叹起它的执着但在今天听来却格外的刺耳,习惯了一帆风顺的他没想到在最关键的时刻竟然掉了链子,他瘫坐在沙发上连呼吸都觉得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该来的总是要来,秦声的爸妈在知道成绩后第二天就赶了过来。

出生教师世家的秦声打小就被严格的要求,秦爸为了培养孩子的独立意识,在秦声上了初中后就把他从镇里送到了离家一百多公里外的市里,一方面为了培养秦声的能力,另一方面就是为了让他接受更好的教育。

秦爸只考虑到了有益的地方但是百密一疏,秦声虽然自控力足够强但是容易骄傲的性格却越来越严重,甚至可以说骄傲导致了这次中考的失利。

“秦声,你过来。”秦老师看着无精打采的他,语气即便依旧严厉但却透着心疼,秦爸也知道这次对秦声的打击不小。

“既然成绩已经出来了,就勇敢的面对。这也算是对你的一个提醒,我相信即便不说你也意识得到自己问题出在哪里了。好在进了二中,以后还有机会分班,别错失了下次机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秦声发挥失常也还是有惊无险的进入了二中。

“恩,我知道了。明天不是周末,你们快点回去吧还得上班呢,不用担心我。”习惯了一个人的秦声即便再难受也学会了默默承担。

秦妈看到儿子这样很是心疼但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温柔的说:“儿子,没事。还有机会呢,不要那么否定自己。今天爸妈回来了给你改善改善伙食,这就给你做红烧鲤鱼去。”

秦声在爸妈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或者说他想通过一场‘被批斗’来减轻自己的负罪感,但是爸妈的态度却出乎他的意料。他讨厌这样的原谅,他讨厌失败的结果……

越想越窝火的他突然失控的对着秦妈喊道:“让你们走你们废什么话啊,我自己来处理你们不用管。”秦声像只蜷缩起来的刺猬,用那尖锐的外壳保护着敏感的自尊心。

说完后丢下了愣在一旁的爸妈,转身进入了自己的卧室他不敢回头看父母的表情,害怕再一次看到失望。

躺在床上,秦声看着吊灯散发出的光亮一直发呆。他想起当时为了显摆自己的能力而故意不做简单题,想起了上课不认真听讲就是为了让老师提醒自己来引起全班同学的注意,当时的他觉得自己很威风,现在想想真的还不如个小丑。

不知不觉间秦声进入了梦乡,或许是最近太压抑的缘故再醒来时已经到了正午。爸妈回去上班了,桌子上留下了几张崭新的一百元和一张便条,上面是陈老师秀气的字迹:儿子,好好调整自己。爸妈最近就不联系你了,等你想好了就给我们打电话,一次挫折算不了什么的,爸妈永远支持你。

看到这里秦声的眼眶有些湿润了,爸妈虽然经常不在身边但却无时无刻的不在挂念着他,昨天他还那样对着父母大吼……

“百善孝为先,我怎么连这最简单的事都忘记了,秦声!以后你不许拿自己的错误去惩罚别人,尤其是你爱的人。”秦声暗自下定决心。

接受失败需要一个过程,尤其是当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失败了更得需要时间来治愈。整个夏天秦声都呆在家里思过。

‘闭关’虽然不是一件好事,但是却让秦声的小麦肤色渐渐变得白皙起来。秦声并没有注意,是当秦妈看到几个月不见的儿子大喊“儿子你怎么这么白”后才发现的。

直到凉爽的秋风袭来,才让秦声意识到了时间的飞快。转眼间中考已经过去两个月了,离开旧友与熟悉的老师他将要来到一个新的环境中迎接更多的挑战。

刚开学时,会有一个风气……当你碰到自己以前的朋友时便会不由自主的问:“你在几班呢……唉,真可惜咱俩不在一个班。”整整一个下午,秦声都在询问和回答着同样的问题。

“啊?你也在十班啊?你跟秦声一个班呢,初中就在一个班,高中还在一起真是挺有缘分的呢,不过你们俩性格……”秦声听到了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便回头看去。

人来人往中她的身影显得无比熟悉,有的时候秦声感觉上帝是个调皮的小孩它把两个相互讨厌的人安排在一起,静静的欣赏着这场大戏。

而他们的故事,也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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