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人静,纳兰兮依旧在心无旁骛地读着经书,作为一个文士子,他除了诗词歌赋之外,还遍览各种奇门秘术。
“咚”
房门被一阵风猛然撞开了,一个黑衣男子抱着一个紫衣男子闯了进来,不由分说地朝着纳兰兮的卧榻走去。
“你是何人?——慕容巡抚司?”纳兰兮大惊失色道。
就在一个时辰前,还生龙活虎、不可一世的慕容丹枫,此时却不省人事了。
“纳兰公子,在下青阳筠,是慕容天长史的贴身护卫!”黑衣男子拱手道。
这个青阳筠大有来头,本是七重天中气术修为卓绝的炼气生,为了结环衔草报慕容乾的知遇之恩,自愿放弃了参加第八重天破天举的大好机会,死心塌地地伴随在慕容乾的左右。
“巡抚司这是怎么了?”
“慕容少爷和钟离子在火炙山下交手,不幸被打成重伤!”
紫衣男子说着,将躺在床榻上的慕容丹枫搀坐了起来,屏气敛息准备运功给他疗伤。
“怎么会这样?”纳兰兮不可名状,在他看来,两个人应该是势均力敌,半斤八两才对,还有,慕容丹枫不是说三日后才一较高下的么,怎么如此迫不及待要和钟离子交手呢,他心里有太多的疑虑。
“在下奉天长史之命,暗中保护少爷来一重天的,只是气术修为还差了些,无法跟得上少爷的脚步,等在下赶到火炙山时,少爷已经——”
纳兰兮还是如堕五里雾中,道:“他们两人是怎么碰到一起的?”
“回纳兰公子,少爷从您这离去后,打算直奔城南客栈,途经一间房顶上,此时钟离子恰好就在下面啊,唉,真是不巧——对了公子,麻烦您赶紧准备一些热水来,少爷他浑身冰冷,想必是被寒气所伤!”
纳兰兮二话没说,跑了出去。
青阳筠灌输了一些真气给慕容丹枫,但是杯水车薪,他身上的伤口又非“五气”所致,也不敢将随身携带的药膏胡乱涂抹,恐适得其反。好在玄冰刀经过热气层,多少削减了几分威力,慕容丹枫并无性命之忧,只是一直昏迷不醒。
……
钟离子来到了闾丘城外,腾空而起,翻过了高高的城墙,径直朝校场走去。
旦日,晨光熹微,青痣还在床上睡着懒觉,倏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闾丘姬的叫喊声。
“青痣!青痣——”
闻声,他一股脑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衣衫不整,赤着双脚,就跑了出去。
“啊”
闾丘姬大叫了一声,羞赧地转过身去,娇嗔道:“你都不知道把衣服穿好了再来开门呀!”
见状,青痣不尴不尬地挠了挠头,讪笑道:“一大早你就大呼小叫的,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就——”
“原来你是担心我呀——”说着,闾丘姬蓦然回首,如左家娇女,忽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我见犹怜啊。
青痣怔怔地望着她,不知所措。
“吱呀”
旁边的一扇房门猛然间开了,滕瑾从里面走了出来,撞见卿卿我我的俩人,心中五味杂陈,一声不吭,头也不回地就走开了。她本来也是找青痣的,没想到晚了一步,被闾丘姬捷足先登了。
“对了,忘了问你了,你也是来参加破天举的么?少城主”青痣嗫嗫嚅嚅道。
“给你说了多少遍了,别喊我少城主,喊我姬儿就行——我是来凑热闹的!”闾丘姬笑嘻嘻道。
“对了,青痣你来参加破天举,要是万一成功了,不会真的去那二重天享受荣华富贵,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吧,别忘了我们可是有婚约的哟!”
青痣听了,哭笑不得,这个闾丘少城主总是动不动就拿婚约说事。
“对呀,二重天比一重天好,人往高处走么,再说‘破天’和‘娶你’是两码事好不好!”青痣煞有介事道,其实,他心知肚明,以他目前的气术修为,肯定是要铩羽而归的。
听了青痣之言,闾丘姬的小脸顿时红彤彤的,泪花在眼眶里打着转儿。
见状,青痣一下子慌了神,忙支支吾吾地哄道:“我吓你的,姬儿,千万别哭啊——你别吓我!”
话音刚落,闾丘姬一下子扑在了青痣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脊背。
“哼,负心薄幸的小坏蛋!”
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青痣的脑袋一片空白,一颗心砰砰地跳着,如骤雨打芭蕉,两只手臂也僵硬石化了。
“青痣,你看我左耳后的发丝里,是不是有几根白发?都是想你想的!”
青痣闻声侧过脸瞅了起来,还真别说,她乌黑的秀发里混着几丝银白。
“啊,你才多大——”
“哈哈——你信以为真了,我逗你玩的,那是你自己的头发啊,傻瓜!”闾丘姬嬉笑道。
这个闾丘姬还真是古灵精怪,青痣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咳咳”
不知何时,滕琬出现了,见二人在温柔缱绻,难为情地低下了头。
见有人来了,俩人赶忙分开了。
“早!琬师姐!”青痣道。
“早”
滕琬说着,从二人身边轻轻走过,步步莲花,如分花约柳。
“琬师姐,你要去练功么?”
滕琬停下了脚步,柔声细语地“嗯”了一声,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青痣!”闾丘姬娇声娇气地喊道,“还看呢,人都走远了!”
被她这么一说,青痣忙扭过头来。
“带我在这秦陵城中逛逛吧!”闾丘姬兴致勃勃道。
“秦城主不是下了禁令了么,城里空荡荡的有什么好看的!”
“今天解令了呀!”
炼气生和破天师们都到齐了,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城禁了,城中的百姓也要安居乐业。
青痣听了将信将疑。
闾丘姬对他一番连推带拉。
“少城主”
说话的是笑语盈盈的白教卿。
“少城主你可是好久没这么开心了!呵呵”白教卿笑吟吟道。
“白叔叔——”闾丘姬羞人答答道。
青痣的目光扫过白教卿食指和中指关节处的红色荧光环,看起来颜色好像又加深了不少。
“这小子还是这么不谙世故,见了我这个长辈,都不会吱一声。”白教卿心中嘀咕道。
“少城主,你这是打算去哪儿呀?”
闾丘姬撒娇道:“白叔叔,我想和青痣一起去城中玩。”
白教卿闻声,眉头一皱,郑重道:“不可啊,秦陵城现在人满为患,你这样出去我怎么能放心啊!”
“白叔叔,没事的,有青痣这个护花使者在呢!”
听言,白教卿不以为然,瞥了一眼青痣,夹枪带棒道:“泥菩萨过河!”
“白老头,你休得门缝里敲人!”青痣疾言厉色道。
“呵呵,我有说错么?”
“白老头,我要和你比划比划!”
“好啊,本来我身为你的长辈,不该给你动手的,可是你小子屡次三番目无尊长,这样不懂礼数怎么能做得了我们闾丘城的女婿!”
白教卿说起话来,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
“做不了就不做呗,谁稀罕!”
“白叔叔,青痣!你们要干什么啊!”闾丘姬面有难色道。
“白老头,你少在这倚老卖老了,来吧!”青痣大喊道。
青痣初生牛犊不怕虎,对于白教卿,他倒是一点畏惧都没。
“傻小子,这白教卿有两下子,你还不是他的对手!”铜镜里的老者道。
“好,今天我就替我们家少城主好好教训教训你!”说着,白教卿五指指向青痣,橙色的荧光环格外耀眼。
“哈哈,一个‘仲下’气术修为的破天师,跟一个孩子斗个什么劲啊,也不怕传出去让人笑掉大牙!”钟离子说着,朝仨人走了过来。
“钟离公子!”白教卿诚惶诚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