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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番外

“鸾歌,你来了。”虽然逆着光,可清晃还是一出门就看到了鸾歌,因为关心永昼的事情她便径直地走到了鸾歌面前,关切道:“南海那边的事情如何了?”

“放心吧,一切都已经搞定了。”说来也巧,得到阿瑶的传信时,南海的事情正告一段落。既然他的幸福已找到,那现在赶过来帮一帮清晃也是最应该不过。

闻此,清晃脸上不禁露出笑容:“既然是这样,我还真的有件事情要麻烦你。”

人心难测,这雅老夫人倒是也挺多疑的,得知大女儿有望升为皇后心里虽已美开了花,可面子上却仍然不动声色,并且提出了一要求:先见立后,再行其他。也就是说,她老人家必须看到皇后的位子实至名归的在她女儿屁股底下坐着。可是,清晃好不容易见到了朝思暮想的清执,又哪想离开桃渊去帝都?这下好了,正巧可以差使一下鸾歌。

“于是乎,我就是一小厮?”鸾歌故作嗔怪,可眼角的余光瞥着转世后的清执还是忍不住开心。

“啊,那爹亲我陪你……”想着帝都有好多好玩的,阿瑶立刻兴奋起来。可是这主意不过就是刚刚形成,便被她爹亲给无情的打断:

“不,你在这里陪着清晃。”

“哦……”撇着小嘴,阿瑶表示很不开心。

“既然事情已说定,各位,还请在我离开的这几日好好照顾她们母女二人,再会。”与阿瑶说完话之后,鸾歌的视线一一从在场的人身上扫过,最后留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

眼下的事情就好像是一团麻,但是在清晃看来却再简单不过。想要与清执在一起,就必须得到万家的应允;想要得到得到万家的应允,就必须解了与雅家的婚约;想要解了与雅家的婚约……呵,鸾歌去一趟帝都,什么都会迎刃而解了。

因为愧对雅家又不敢招惹雅家,万桃山庄也只好暂时听从老夫人的意见把清晃母女二人留下,仿若人质。可只有万笺与快马加鞭赶回来差点上气不接下气跑死的傅云溢知道,如果清晃母女二人愿意,别说是万桃山庄,就是倾尽整个桃渊城也困不住她们。

“哎哎哎,我特意让人做了些小点心,你给她们送去。”傅家与万家是世交,傅云溢自然可以随意进出万桃山庄,比起其他事情,他好像更倾向于撮合有情人。

“她才不会在意这些小点心。”说着,万笺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一些油纸,而后仔细的将那一叠叠小点心包了起来。

“喂,不是吧,你又要……”

“我去去就回。”不理会脑袋痛痛的傅云溢,只将包裹好的点心收起来,往山庄外而去。

实际上,万笺是苦恼的、困惑的甚至无可适从的,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遇见了清晃。他知道他自己存着这样一个念想是因为什么,尤其是在看见那个叫做鸾歌的人之后。

从后厨再顺走一些蒸好的食物,万笺独自离开了万桃山庄,去了城郊的一处破庙。很快,就有一些人顺着食物的香味儿自破庙中而出,纷纷围在万笺的身边。但不过,这些明明看起来就像是饿了多日的乞丐们根本没有抢夺的意思,而是等待着万笺一个接一个的发放着食物。能够达到这样的默契,看来并非是一朝一夕才能形成。

“不够的话,这里还有。”一路尾随万笺而来,清晃意外的见到了这一幕。这些臭臭的、脏兮兮的、面黄肌瘦的乞丐,让她忽然想起了当初在夷域时初见清夷的那一瞬间。因为是跟踪万笺而来,所以并没有特意准备什么,她能做的便是从纳戒的果蔬中取出一些。

“谢谢。”虽然惊讶,可万笺却只是微微一笑,没有问更多的东西。直至食物几乎散尽,他问向其中一个乞丐:

“今日,为何没有见到胡大?”

“唉,胡大这几日病了,我们想尽了办法却还是……”乞丐摇了摇脏乱蓬垢的头,叹着气说:“人就在庙里,万公子您还是自己进去瞧瞧吧。”

“嗯。”乞丐的话说得云淡风轻,可万笺心里清楚,温饱尚且不能解决又如何抵抗病魔?也怪他这些日子忙着婚礼,忽略了这个群体。

眼见万笺往破庙内走去,清晃自然是跟上,可谁知没跟两步便听见万笺说:

“你就在外面等我吧,里面……”

“没关系,我并不在意这些。”她当然知道万笺想说得是什么,一个字:脏。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万笺自然没有再阻止的意思。被唤作胡大的人约莫中年男子,此刻正靠着破庙的一角喘息着,说是喘息,其实多半是只进气不出气了。其他大大小小的乞丐们都边吃着干净的食物边往这边看,不是他们冷漠,而是习以为常,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胡大病逝后将他掩埋得深一些,免得活着受罪、死后还要被荒郊野外的豺狼虎豹吞食……

“可以,让我来看看吗?”清晃整个人站在万笺的身后,并不能十分看清病人的情况,只好出声。好在,万笺也没有不让她碰的意思,侧了个身,给她让了路。

而清晃,她虽然并不懂医术,却可以凭着自己神的力量查看一下此人是否阳寿真的已尽,但出乎意料的,这位叫做胡大的人似乎并非如此。

“如何?”万笺毕竟只是转世后的清执,他根本不似清执那般通晓诸多医理。

“有的救。”冥冥中,清晃好像感觉到这个病人像是上天给的一个契机,让她遇见并救活。也罢,纳戒里种植的那些个药草不用也是浪费。“有碗吗?最好再拿些可以碾碎药草的器具。”

得知跟随万公子而来的美丽姑娘可以救治胡大,本是沉寂的人群突然活跃起来,有人递来了碗,有人递来了长些的石块……

“万公子,恕老汉多嘴,这位姑娘可是您刚娶进门的妻子?”在清晃专心碾药的过程中,其中一老乞丐突然这样问道。随后,根本轮不到万笺回答,其他的乞丐便一嘴一舌的开始夸赞万夫人如何如何的善良、如何如何漂亮、如何如何的宛若仙子……这一些,万笺与清晃也只对视一笑,没有再辩解。可是,就因为这么一件事情,万笺心里开始产生了更大的触动。他的家人以他的父亲万庄主为首,虽钱财万贯却根本不屑于救济这些个穷困潦倒的乞丐,即使偶尔的善举,也不过就是做做表面功夫。但是清晃不一样,他能看得出来,她是真心不讨厌不厌恶不嫌弃乞丐这个群体。

得到清晃所栽植在纳戒中的药草,胡大的病情好得十分快,就像是服用了仙草。实际上,纳戒中的植物都是凭借着清晃的灵力而生长,说是仙草根本不为过。

还有,在等待药草在胡大体内起作用的时候,清晃曾问过万笺是否会煮粥,万笺虽回答不会,可清晃还是像变戏法似的拿出了各种各样的米和豆子,就在破庙前架起了一口大锅,亲自煮了起来。其实,她永远都记得当初在蜀山的太微殿上,有人为了笨笨的自己一直在墟境里存放着粮食……

“今日,谢谢你。”

乞丐们填饱了肚子很快就道谢睡去了,除了万笺和清晃二人,他们就随意的坐在庙前的地上,望着一堆还未燃尽的柴火和满天的星河,闻着空气中仍然弥漫着的米粥甜香,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不用谢。”清晃微笑,她今天也很开心。不过开心之余,她却还有一件事情很苦恼:“怎么办,现在我都不知道是将你前世的记忆还给你好,还是……索性不还了……”转世后的成为了万笺,更有人情味。但是……她也真的好怀念曾经的清执……

“都好。”对于她提及的前世,他从来都没有反感,甚至,有时候会多那么一丝的好奇。

都好?

本就挨在万笺身边的清晃被温暖的火光熏得微微发困,后来……竟在想着想着的过程中,睡着了……靠在万笺的肩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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