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B是个呆萌的人,三十六了,至今还是单身。
岁月无情,衰老已经在他的脸上刻画出了无情,许是生活所迫吧!小眼不是丹凤,没有眼眶就如两个黑纽扣,鼻子说不出的别扭,像个三瓣大蒜扣在脸上,足足占了四分之三的地!唯一的是嘴巴长的仁慈,像掉光牙的老婆婆,下巴伸出一尺长!最不像话的数那对招风耳朵,上面耳轮像是专门用圆规设计似的,的确是圆,却没有耳垂,迎面来阵大风啊,第一个吹倒的就是他,不到一米七的个子八十斤的身材,远远看就像儿童摇的拨浪鼓。
不是我说话刻薄,难怪阿B找不到媳妇。
这不,远在五十里外的姑姑为了照顾这个无父无母的娘家侄子,四处寻觅,终于可巧有个合适的,听说是个新寡的女人,还有三个崽,没有办法,可能还要入赘才有成。
去相亲的地方路好远,又是盘桓山路,阿B起了个大早,兴奋的饭也没吃就积极的去五里外的山羊嘴等车。
客车一天早晚就两趟,去晚了坐不上车不打紧,耽误娶媳妇就出大事了。
清晨山里空气好,阴历十月的秋,凉爽的有点冷。雾气四漫,树林和丘壑高低错落,迷迷蒙蒙的是川贵地界特色。
到了山羊嘴,没有一个人,看看手表才六点,喜悦带点遗憾,摇了摇头,似乎不满意自己的积极行径,两个大耳轮也忽闪忽闪的拍打前后稀疏超长飘逸的黄发。
临上车时,除了他却又来了三个人,一看就不是好人,一个就像杀猪吃油没够的肥仔,一米五的个头两米的腰围,铁青的光头搭配着刺龙的赤膊,远远没看到他是用腿走来,的确是滚来的。姑且我们叫他:卵泡;另个瘦的如麻杆,小头小眼小手脚小身子,穿的几件衣服就像刚收拾好裹尸布准备进化尸间的那个倒霉相,那我们姑且也给他个外号:鸟枪;第三个那就是夏天人死埋仨月后挖出来那个衰样,赖痢头上的脸,坑坑洼洼刀疤红肉外翻,黑面皮带着白癫斑,合不拢的大嘴招摇出四五个黄黑牙!恶心的如夏天农村生蛆的茅坑石头,杂毛眉下的眼睛红白相间,看谁都是他杀父仇人一样,我们也一样送个外号:杂毛。
不说那三个鬼,单看看阿B不知道怎么给三人推了一下,胸口和脑袋顿时很懵,好在是开车前挤上去了!
也许是车次少,不到七点,座上都有人了。
车上有好多都是中壮年人,女人却少,最显眼的是坐在门边的一个四十左右的描眉涂胭的妇女,还是个豁嘴婆娘,喘气都知道,原因是那两半嘴皮在不停的呼扇着,给车内带来节奏感......
阿B靠着售票台找了个扶手站稳,车上的除了司机外几乎所有的人皱着眉头看着几个上来的人,那随着目光移动的表情在偷偷做各种动作:捏鼻的,斜眼的,觑笑的甚至有呕吐状的!显然车上的人就是我们生活中习以为见的人,也许就是你我身边的张三李四:他们明哲保身,拿着虚伪的善良换取回报,整日找寻机会创立形象诉说着正义历史,背后的龌龊谁知道......
而上来的这几位,他们的确是不屑与伍的,以貌取人是中国自古以来的遗风,也算是当今社会的一大看相。
买票时阿B看了看售票的那个青年,嘿真帅气,二十左右,长的好象故意跟上来的四个人过不去,一米八的个头,清瘦秀气!白净的方脸五官纯正.大分头,蓝色西服,白衬衣,黑皮鞋,怎么看都舒服.
“买票!买票!站这里干什么玩意,买完票往后站”帅男对着上来的人吆喝着,阿B赶紧送上早就攥在手里的钞票。
帅男皱着眉头看了看阿B,象点鞭炮一样接过钱。
”十五正好!”帅男把钱塞进装钱的提包,转身对那三个又叫了声,三个人没有理他。
“买票!买票!哎哎哎你站后面行不行啊,看不到这里挤啊!戳在点上真是有煞风景。”
阿B听到这个说话和长相不协调的售票员后,不情愿的挪到车后面,这个地方好,车内一览无余。
真是说着无心听者有意,靓仔售票员说阿B的刻薄话被那三个所谓:卵泡鸟枪和杂毛偏偏听到了,可能仨人也知道自己长的那副德行,仨人相互看了,除了杂毛往车头女司机那边靠,另外两个便摇摇晃晃地向这个男售票员走过来,边走边斜视着这个长得和他们故意过不去的人!
这时车正穿行在人迹罕至的川贵最偏远深邃的山地里,雾气散了好多,但是依旧不见阳光,加上山沟杂树藤条纵横,山路狭窄弯曲,配上车上刚上来的几个如幽灵鬼魅样的人,使车内多了份恐怖气息!
那仨似乎对这个地方很熟,看到车行到有名的野猪林,计划好似得分头围了上来.卵泡先移到售票员跟前,猛地抓住靓仔售票员的肚皮上的衣服用力往怀里一带,嘶啦一声白衬衣变成乞丐服。鸟枪不知从那里掏出来的刀子同时也架到吓傻瘫坐下来的帅气售货员的脖子上。
而杂毛这个时候也拿着一把黑黝黝的手枪站在车头对着四面的人狂叫着:“都给我低头,听到没有,找死的就试一下,我们今天只是找他们开车的,与你们无关!”然后枪抵在了司机的脑后对着卵泡和鸟枪嘿嘿甩头一笑!
车上的人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都把头插到座椅空隙里,那么齐整,那么统一!特别是刚才门口作呕吐状的豁嘴妇女吓的妈呦一声趴在门边,口水顺着嘴唇上的豁缝流了一地,但是却不敢擦,生怕一个小小动作惹祸上身!
那三个泼皮用刀枪恐吓住了所有车上的人,当然除去阿B。
杂毛扯住女司机的头发威逼着把车停在路边的杂草间,此时雾气似乎更加浑厚了,天气也变的阴暗起来,太阳似乎看不得眼前的一幕,也躲的没了踪影!汽车的急刹车声惊起不知名的鸟呜哇呜哇的怪叫,给本就吓破胆的乘客们又增添了几分恐怖。乘客们好象被压缩似的挤在车座空隙中,没有一个敢抬头,低低的哭声哆嗦声和那个男售票员颤颤的求饶声混成嗡嗡一片,卵泡照着靓仔售票员大腿就是一刀骂道:”叫你鬼叫!”随着一声凄惨的狂叫,那个靓仔咣当一声砸在柜台边上就晕了过去。鸟枪被他压的一趔趄,踢了一下骂了句脏话就猛地拉下了售票员的钱包。刚对卵泡诡笑一下的时候又听到门边那个豁嘴女人惊叫起来.原来售票员晕倒后被鸟枪拉了一下狠狠砸在了她的身上,吓的她直跳起来,口水倒流到粉脸上加上汗水侵蚀弄的如京剧里的张飞,加上那两片被口气吹飘起的嘴唇吓的卵泡和鸟枪同时惊呼一声,鸟枪回过神猛的踢了一脚豁嘴女人骂道:”******你想吓死人啊!给我趴下趴下,不趴下就穿死你!”豁嘴女人看到卵泡手中滴血的匕首抱头就坐了下去,尿屁稀了哗啦就弄了一台阶,一直流到门边.只见她慢慢的歪在一边,原来她也晕了!
杂毛此时已经拉起了女司机,斜倚在驾驶台上.原来女司机是那么的漂亮,一头飘逸的卷发扎在后脑,刘海和两鬓弯曲的几缕黑发衬托着那张遇事不惊的瓜子脸。杂毛的枪顶住女司机的头部,一边斜视着车内的乘客。
阿B看着女司机被杂毛压在身下,就大叫着冲上来,嘴里不停的说:”你们不能这样,你们这样是违法的!”
卵泡看着阿B冲到跟前伸腿一拌,上面顺手往前一带,阿B被重重摔在了车厢的前走道上,头也撞到了驾驶台的坐垫上,刚好抬头看到了杂毛如鬼一样的脸,看到他龇着黄牙正淫笑着去亲女司机。
只听到”啪”的一声,原来女司机重重的给了他一个大嘴巴,把本来就很不象样的脸打的一边大一边小!赖痢头上红刺刺,刀疤脸上紫生生,白癫斑混着黄黑牙,口水打的甩了一车窗。
杂毛顿时红了脸,用枪把子猛的砸向女司机的头!
阿B此时一个反弹,不知是那来的那股劲,正那么个巧,阿B的头正好垫到了枪把和女司机的中间,阿B耳听的嘭的一声,脑子嗡的一声就重重的摔在女司机的身上,脸上热乎乎的流下了好多黏糊糊的东西,这个时候车里除了三个恶棍还有女司机和阿B的声音外,就象真的进到深山里一样!
此时女司机才有机会回头,她斜眼寻视着男售票员,原来那个是她的未婚夫,当她看到未婚夫躺在地上缩着身子的时候,她发疯的推开阿B和杂毛,冲下驾驶台撞向卵泡和鸟枪,吓的那两个家伙一闪,女司机乘机趴在了男售票员的身上,此时男售票员斜躺在豁嘴女人的两腿间,一汪尿水已经浸湿了头发,原来英俊的面庞现在是毫无血色的哆嗦着,女司机此时猛的听到熟悉低沉的话语:”躲开我!”女司机这才发现,未婚夫原来装晕,他正努力的向他挤眼睛.
此时三个恶棍正围着阿B拳打脚踢,阿B狂叫着救命,然尔座位下的所有乘客似乎也都晕了!
当女司机狠狠的瞪了一眼未婚夫准备爬起来的时候,三个恶棍已经放开只剩一口气的阿B一起向女司机逼来,女司机蹲下来拉了几下未婚夫的衣服说:”你们要干什么!”
鸟枪淫笑着说:”你说呢,哈哈哈!”
杂毛拿着枪向鸟枪说,你看好了这群杂种,我们先下去玩,”说着和卵泡架起女司机拉开车门就拖下去了!
男售票员此时不知是腿上的刀口痛还是什么原因,眼睛抽搐着流下了泪,哦可能是我写错了,那是杂毛他们刚下车时脚践踏过道上的尿液溅在他脸上的。
你们再看那个豁嘴女人也醒了,此时正筛糠一样抖着,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人呢!此时大家都应该理解这个豁嘴的婆娘,但是这个售票员醒不过来我就难理解,当然也可以用蝼蚁偷生论处了。
社会上嘴上一套心里一套的男人却是好多女孩子的最爱,我文章里这样的境况的确是千年难遇的考验,怪谁呢?
车下女司机的凄厉求救声回荡在阴冷昏暗的早雾里,车上依旧安静无音。鸟枪一边拿刀四周比画着一边向窗外窥视着,嘴角露出****的奸笑。
忽然阿B猛扑过来,但是因为眼角的血水迷湿了一只眼睛,只抓住了鸟枪的一只胳膊,鸟枪顿时发疯一般用刀刺向阿B的肚子!阿B放开鸟枪的胳膊,顺手抓住鸟枪拿刀的另一只手,刀刺到了阿B的胳膊,血顿时流了出来.但是阿B一点也没有放松,大叫着:”你们都起来啊,报警啊!”但是除了几个大胆的微微抬头看了看,没有一个起来的。
正在他们僵持的时候,杂毛跑上来了,他骂骂咧咧的冲到阿B身边,狠命的揣开阿B,此时阿B就象纸扎的风筝,随着杂毛的脚飘向驾驶台边,咣当一声摔在前面。
此时鸟枪也笑眯眯的跑下车,女司机已经没有了声响!
几十分钟后,鸟枪卵炮架着女司机上了车,并切把女司机按坐在驾驶台上,看到女司机衣服凌乱,头发不整.三个恶棍****的笑了起来,那三股嚎叫把乘客再一次带进噩梦里!
此时阿B醒过来了,他痛苦的挣扎着,当抬头看到女司机被蹂躏的模样,顿时气愤的站了起来,三个恶棍知道阿B现在也怎样不了他们,就调笑的看着阿B说:”想英雄救美,可是你******长的跟猴子一样,命都不能自保,还救什么美,哈哈哈!”三个恶棍又狂笑起来!
阿B强抬起流血的头颅,一边晃晃悠悠吃力的扶着旁边的座椅一边环顾了一下三个恶棍说:”你们太无法无天了,你们要遭报应的!”说着又咣当一声坐在地上了。
三个恶棍再次哈哈大笑!
此时车外忽然停了一辆摩托车,好象有人趴窗看了一眼,被杂毛用枪指了一下就开车跑的没影了。
杂毛对另外两个人说:”不早了,我们赶紧收了吧!”
卵泡点头说:”收,让这娘们开车送我们到前面老虎涧下吧!”
鸟枪嬉笑着用手抬了一下女司机的下颚:”我们哥仨不会开车,就有劳妹妹了!”
女司机整了整头发,看了一眼睡在地上的未婚夫,对杂毛三个说:”你们今天这样对我我认了,人活着吗,有人喜欢就是幸福,你们刚才对我说你们去年就看上我了,用了那么大的手段来得到我,我觉得很开心,虽然你们粗暴了一些,总比说一套做另一套的隐君子强的多!”说着她用滴血似的眼神瞪了一眼装死的未婚夫!
然后她又看了一眼阿B苦笑着说;”你也是****一个,长的这么丑就是救我,我也不会嫁给你,呵呵真是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啊!”
阿B本来已经虚脱一般,没有想到这个女司机是个神经病,本来对她的同情现在变成了对自己痛苦的羞辱!他指着女司机:”我!我!我!”的说不出来了!
女司机对三个恶棍说;”把这个恶心的家伙赶下车,我不想见到这样的隐君子,表里不一的东西,滚的远远的!”说着起身回到驾驶座位上了。
杂毛三个人被眼前的一切变化搞的莫名其妙,当女司机再次大声狂叫着说:”把他赶下去!”三个人这才听命令似的拖着阿B往车门外一丢,说:”去你妈的,不知死活的东西!”
阿B趴在地上挣扎着叫到:”让我上车吧,我还有急事啊!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没有良心啊......这世界是怎么了哇!”
此时雾气消散了许多,天也白了好多,阿B浑身疼痛,他看到一溜烟似的尘土向远处飘去.
女司机加大油门向老虎涧奔去,从观后镜里看到这个陌生的阿B,她流下了感激的泪。
”老虎涧到了!老虎涧到了!”她大声的急呼着,让你们在万丈深渊下得到报应吧!你们这群披着人皮的畜生,猪!”
大家几乎同时都站起来了,男售票员女豁嘴,杂毛,卵泡,鸟枪还有那么多以为低头就可以躲过危险的人们,他们以为事不关己就可以高高挂起,但是他们不知道中国有句老话是好人有好报,当然我还想说恶有恶报!但是谁能去公平实施呢?我觉得杂毛,卵泡,鸟枪是罪有应得!我们鄙视男售票员,鄙视车里的无社会正义感的乘客,但是他们的惩罚好象过了头,当然我们更应该庆幸阿B的好人有好报!
2015年7月1日完稿与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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