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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巧了,我也不想做你妈妈。”

妈妈永远只有一个,是这个世界上最了不起的人,吴伊洛会这样想,是因为自她懂事起,生命中就只有母亲的存在,她与妈妈相依为命,日子虽苦,却很幸福。所以,她比谁都能理解秦琴为什么这么不待见她,而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取代林落欢在秦琴心中的地位。

“那你还来我家。”口气仍旧不善。

吴伊洛直视秦琴的双眼,语气变得郑重:“秦琴了解爸爸吗?”

“当然了解。”话说得强硬,但口气不再冲了。

“呐,黑锅我是不背的,先讲清楚啊,你爸爸和妈妈分开的时候,我人还在英国,英国离这里很远很远的,坐飞机要飞十几个小时。”吴伊洛说话的同时,人已经坐到秦琴身边,她掏出手机,点开一张相片,“你看,这是大本钟,英国才有的啊,我在这里,手机最上面有日期,我没骗你吧,是你错怪我了吧。”

“可是,可是……”可是了半天,也没可是出个所以然来。秦琴的脑袋晕乎乎的,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跟她讲话讲到证据上的,话她都听得懂,但组合起来就是觉得很难理解,也就只能完全被伊洛带着走了。

吴伊洛继续循循善诱:“爸爸和妈妈分开了,不表示他们就不是你的爸爸妈妈了,难道秦琴觉得妈妈不住在这里了就不会对你好了吗?”老实说,伊洛也搞不清自己在说什么,不过管它呢,一起迷糊好了。

秦琴几乎是立马反应过来,开始维护妈妈的形象:“才不会,妈妈对秦琴很好的,上星期还给秦琴买漂亮衣服。”

“那秦琴还担心什么呢?”

“我担心……我没担心……啊,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下,秦琴是彻彻底底懵逼了。

吴伊洛却不放过她,开玩笑,好不容易绕晕的,当然要乘胜追击,伊洛继续忽悠:“秦琴觉得爸爸厉害吗?”

秦琴直点头,“厉害,爸爸是全天下最厉害的人,幼儿园里所有小朋友的爸爸都没有爸爸厉害,爸爸什么都会,每次比赛都是第一,爸爸知道好多好多东西,不管秦琴问什么,他都答得出来。”

秦琴的话在伊洛脑海里形成了一幅又一幅的画面,作为爸爸的秦靳南,她真的很陌生,还好,今后的她有机会去认识这样伟岸的秦靳南。

“既然爸爸这么厉害,那他会不会做错事情呢?”

“不会。”秦琴回答得十分坚定。

吴伊洛的表情突然转向凝重,“那秦琴觉得,爸爸和妈妈分开,是对还是错呢?”

说话要虚虚实实,变来变去,才会让人捉摸不透,永远立于不败之地,吴伊洛拿这套对付秦琴,委实大材小用,只是多年的如履薄冰,这些,早就融入血液,下意识就用上了,意识到的时候已经不厚道了。她忽然觉得没意思,自己跟一个小孩子叫什么劲,不拿出一颗心,怎么换别人的真心。

吴伊洛拉起秦琴的小手,握在手里,“对不起啊秦琴,阿姨不该跟你说这些的,都忘了吧,我叫你爸爸来啊。”伊洛起身要走,却发现自己的衣角被秦琴扯住了,“怎么了?还在生阿姨的气啊,对不起嘛,阿姨给你买吃的好不好?”

“不是你,也会有别人做我的新妈妈,对不对?”想到之前爸爸对自己说的话,秦琴只问了伊洛这么一句。

“对。”吴伊洛心里明白,对秦靳南和林落欢来说,破镜重圆已是不可能,各自组建家庭才是必然趋势,是非对错之间,最无辜的就属秦琴了,还这么小,却得去承受大人犯下的错误,将心比心,伊洛的心是痛的,更觉自己前面不该,不该那般用计。

伊洛揉着秦琴的发顶,想给她一些温暖,“傻瓜,如果你不愿意,爸爸是不会逼你的。”

头顶传来的温暖,耳畔传来的温暖,都直直的朝秦琴心底里去,她向前一扑,落进伊洛的怀里,眼泪瞬间成诗,好不委屈,“可是爸爸说,你已经是我的新妈妈了。”

吴伊洛原是半蹲着,本就站得不稳,秦琴这一下又扑得生猛,伊洛只来得及牢牢抱住她,跟着她就整个后仰倒地,摔得惨烈。秦琴也认识到了自己的莽撞,忙从伊洛身上爬起,伸出手想拉伊洛一把。伊洛握上她的手,却没怎么借她的力,自己挣扎着起来,踉跄着走到床边坐下,该死的,好痛啊。

“对不起,害你跌倒了。”有错就认,敢作敢当,秦琴是个好孩子。

吴伊洛强忍着脚踝处的痛意不表现出来,只是说道:“没关系,你有没有受伤啊?”

秦琴摇头。

伊洛朝她招了招手,“你过来。”

秦琴依言走到伊洛跟前,刚一靠近就被伊洛抱了个满怀,伊洛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说:“你要想哭,就哭出来吧,哭够了就别再哭了,只是秦琴要记得,为一件事,哭一次就够了,哭多了就亏了。”

吴伊洛听到了秦琴隐忍的哭声,也感到了胸前的湿意淋漓,心里涩然一片,“你个傻孩子,我又没逼你叫我妈妈,也没逼你把我当成妈妈,你喜欢你妈妈,她永远都是你妈妈,我不会做什么的。”

“真的。”

混着浓浓鼻音的话语,伊洛耳朵灵,听清了,她放开秦琴,望着秦琴的眼睛保证:“真的,我们可以拉钩哦。”

秦琴伸出小拇指勾住伊洛的,“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坏蛋。你怎么不说啊?”

伊洛囧了,她以为只要个手势就行,谁想还有说辞,“我不会啊,不过现在我会了,我们再来一次。”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坏蛋。”

誓言说完,秦琴连忙补充道:“还要盖章,大拇指。”

吴伊洛学着秦琴把大拇指伸出来,贴上秦琴的,仪式结束,她们的第一个约定。

“呐,都约定好了,以后可不能见着我就哭了,我答应过你爸爸,不会再让你哭,刚刚你哭可不能告诉爸爸,就当做我们的小秘密好不好?”

“好。”

“哭得跟个花猫似的,真丑。”

秦琴大概可以想象自己现在的样子,脸上泛起红晕,倍感丢人。

“哎呀,害羞啦?”见秦琴这么乖,吴伊洛不再开她玩笑,不得不说,沟通好了之后的秦琴真是乖得讨人喜欢,“走,我们去洗把脸。”她牵着秦琴去到浴室,脚踝那里隐隐作疼,但架不住伊洛心里高兴。

秦琴的小脸嫩嫩的,软软的,摸起来的手感很好,吴伊洛多方克制,才控制住想将之狠狠蹂躏一番的冲动,怕弄伤秦琴,她给秦琴擦脸的动作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谢谢。”洗干净脸后,秦琴脸上的红晕愈发清晰可见。

见秦琴头发乱了,伊洛又给她重新梳了下头发,顺便扎了俩小辫子,最后满意地叹道:“好可爱,我们家秦琴是最漂亮的小公主。”

洗脸,扎辫子,很简单的小事,但充满了妈妈的味道,秦琴仰着脸注视着伊洛,心里暖暖的,妈妈都好久没给她洗脸扎小辫子了,爸爸虽然疼她,可这些事也是没有为她做过的,自从爸妈分开后,自己就由陈奶奶照顾,陈奶奶照顾得再好,她也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秦琴,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呀?”吴伊洛心里没底,不知道秦琴为什么忽然就不讲话了,是自己弄疼她了吗?还是刚那话不能夸啊?

“没事,我们出去吧。”

出了浴室,她们才发现房里多了一个人。

“爸爸。”秦琴向秦靳南跑了过去。

秦靳南接住秦琴抱了起来,烦忧的心忽的一下安定了,他向伊洛看去,见她立在浴室门口,双手在身前搅着,脸上遍布慌乱,想来是被自己的突然出现吓到了,靳南好心收回视线,对着秦琴说道:“看样子,小琴和阿姨相处得不错。”

“嗯,阿姨很好。”第一次,秦琴对吴伊洛予以了正面的肯定。

秦靳南抱着秦琴向迎着他们走过来的伊洛走去,几步路便走到了一块儿,“伊洛,谢谢。”

“应该的,秦琴很讨喜。”

秦琴在秦靳南怀里动了动,想要下来,秦靳南把她放了下来,秦琴挺直了腰杆看着伊洛,很显然有话要说,伊洛便蹲下身与之齐平。

“阿姨你好,我叫秦琴,你可以叫我小琴,很高兴你来我们家。”说完还像模像样地伸出了手。

吴伊洛握上秦琴的手,有样学样:“秦琴你好,我叫吴伊洛,你可以叫我洛姨,我很高兴能来你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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