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一片喧闹,士兵们都在切切私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是惊讶。然而这一切又是那么离奇,不可思议。士兵们没有了长官,顿时没有了准心,两刻后全部各自散开,各自警惕,拔出佩刀注视着对方。
这一刻,御前军在没有刚才的纪律与素质,一只虎狼之师就这样散了。佩刀不是对着敌人,而是对着战友,不是为了保卫亲人朋友,而是刺向昔日的战友。军心散乱,犹如一盘散沙,各自敌视,互不信任。
这一刻,看着这一切的刘老将军低着头,流下了眼泪。从当兵开始,一直未成流泪的老将军,终于在这一刻流泪了,他懊悔,失望,愧对老皇帝,愧对先皇。那一滴滴眼泪带着彷徨,带着不屈,随风而散,消失在天地间。
这一刻,所有的御前军兵士心中都有种困惑,困惑这一切,困惑这个时刻。从来都是保家卫国,皇命为重的王大人,为何,居然会叛变。没有办法,已经有占六成的将领兵士站到了王将军那边,想要活命只能放下手中的武器了。
校场上,一个士兵先是看了看周围的伙伴,眼神无奈的低下了高昂的头,慢慢地松开了手中的武器,噔的一声,武器掉到了脚下的地上。一个士兵的举动,带动了一个个心里挣扎,难以决绝的人,一个,又一个兵士,垂下了头,放弃了手中紧紧握住的武器。
不到三刻。这一场变故就这样草草的收场了,虽然还有些顽固分子拼命的挣扎反抗,但那都是徒劳的,一切的一切最终还是被掩盖下去。死去的人,就这样留在了校场上,也没有人去理会,去受理。
远远望去,夜空深沉的乌云,压盖到了皇城的天顶上,那一抹黑雾散发开来就像一只恶鬼深然的注视着皇城。皇城东大门早已攻破,大门内四条宽广的大道上到处都是为命而奔跑的太监宫女。虽然谈不上众多,但也有几百之众。太监们尖着嗓子,提着衣角拼命地乱窜,宫女则是争先恐后的争抢怀中珠宝首饰。翡翠,玛瑙,玉石金银,哪一样不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然而这一切却无法改变前面不远的大殿发生的事情。
这是一个动荡的社会,这也是一个混乱的世界。有着无数的英雄,也有着无数的枭雄,更有着无数的叛乱者。
叛乱,自古以来就不免于神州大地,从商朝的西伯侯-姬昌义举义旗开始,刘邦项羽成王败寇,王莽董卓挟天子号令天下。哪一个不是轰轰烈烈的枭雄,哪一个不是世界的反叛变兴之人。可以说没有他们这些有着不同的思想,不同的意志的人,就没有一个个新的朝代,新的世界。他们是真正的政治家,真正的社会推动剂。
大道正方向,永和殿的大门外围满了一个个黑衣人,看规模不下百人。每个黑衣人的左手臂上都绑着一条白色的布条,让人看起来很是稀奇,然而这一切在黑衣人内部来说又很正常不过了,这种左手臂绑布条的姿势,正是他们的一种精神象征。
白莲教,教义:“崇尚自由,教化世人,以左手为天,右手为地,以白布为纽带绑着天系着地,代表着天地相接,阴阳交融”。
永和殿内,龙座下,一群文臣百官都低声交头密语。大金皇帝完颜吴乞买怒道:“都慌什么,外面都是什么人围攻皇城?”
众臣都没有回答。不知怎么尚书大臣被人一推,跨前一步。向后狠狠的瞪了下眼,上前胆怯的道:“是白莲妖孽。”
“白莲妖孽,莫不是山东的摩尼米勒教?”
“是,是的。”
这时大殿外一个太监冲了进来,大声叫道:“陛下,陛下杀进来了杀进来了。”
完颜吴乞买立马站了起来,叫道:“狗奴才,是谁杀进来了,说清楚点。”
“陛下是、、、是白莲教杀进来了。”
“啊。”完颜吴乞买一屁股坐了下来,双眼失神的看着下面的太监。
“妈呀。这可怎么办?”
“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殿内众臣立刻慌乱起来。听着殿内传出来的话语,原来永和殿外这群黑衣人是白莲教的死士精英。
正当殿内众臣慌乱之时,突然殿外黑衣人都高声颂起了白莲教的教中口号:“淤泥源自混沌启,白莲一现盛世举。”
、、、、、、、、、、这时,殿内众臣更加惊恐胆怯,惶惶恐恐的交头接耳。莫不是堂上还有个皇帝万岁,也许早已经化作鸟散雲飞了。
殿内众臣焦急挪步,抚须仰叹,唯唯弱弱惶恐而怯意,殿外气胀嚣张,步步紧逼,上过台阶跨过石坎,就差这最后一步啦。
大殿内,堂下右侧大皇子提步上前,高声道:“父皇,你该下位了。”
堂上龙座上,正低着头的完颜吴乞买,抬起头纳闷道:“什么?”
大皇子声音更大了起来,笑道:“我是说,你该下位了。永远的下去,这位子你待的实在是太久了。”
“大胆,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堂下,御史言官骤然骂道。
完颜吴乞买更是骂道:“孽障。休得胡说。”
大皇子笑道:“胡说,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想从那位子下来,真是无药可救了。”
“什么,你说什么?”
“告诉你吧,殿外都是我的人,我今天是来逼宫的,哈哈哈。”大皇子又上前一步,抽出随身佩戴的长剑,看着完颜吴乞买狞笑道。
完颜吴乞买看着大皇子的长剑,大叫道:“啊、、、、、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是啊。这、、、这是谋反、叛变?”
“是要杀头灭九族的啊。”
“是啊,是啊。”
大皇子转身扫视众臣,长剑直指众人,嘴角轻翘,笑道:“你们该当如何,自己看着办吧?”
堂下,一位花白的文官率前跨出来,急骂道:“你个乱臣贼子,我是绝不会屈服与你。”
众臣点头道:“是啊,是啊。”
大皇子道:“那好,那你就去死吧。”长剑骤然向前一刺,直穿过那位花白的文官,文官瞪着眼,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似乎不敢相信,而后慢慢地向后倒了下去。
“啊、、、”众臣都被这一剑吓傻了,唯唯弱弱,胆胆怯怯向后退了一步。刚才叫嚣的文官此时此刻,紧紧地低着头,弓着身子,生怕大皇子下一剑就刺向自己。
武官们,身上护器都收缴在殿外御器太监那里,此刻就是想拔剑也无能为力,只能看着大皇子提剑走上龙座。
完颜吴乞买往后退了退,脸色苍白,害怕道:“你,你,你。你要杀父皇?”
“杀你,不不不。你只要下御召把皇位传给我,然后终身留在皇宫大内就行。”
“真的,你不杀我?”
大皇子轻轻地拍了拍完颜吴乞买的脸蛋,狞笑道:“真的,比真金还真。不过,你必须要把其他几个王子都杀了。”
“啊,不行。他们都是你兄弟啊。”
“兄弟,呵呵,同父异母而已,父子都可以刀兵相见,何况兄弟?”
“你是杀还是不杀。”大皇子伸手抓起完颜吴乞买的衣襟,骤然恶狠道。
完颜吴乞买惊恐的看着大皇子,叹口气道:“我,我我、、、、不杀。”
大皇子眼神一冷,松开了手,转身大声道:“来人,把皇上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