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别西楼醒不记,春梦秋云,聚散真容易。斜月半窗还少睡,画屏闲展吴山翠,衣上酒痕诗里字。点点行行,总是秋凉意。红烛自怜无好计,夜寒空替人垂泪。”一首《蝶恋花》就道述了多少痴情忧愁在里面。举目望向天边,寒夜下,点点星光透出温暖,照出希望。
此刻遥遥望去,三王爷府喧闹声已停。寂静下,只看到几处摇摆的灯火,暗淡的火光中透出浅浅烛影。明月下偌大的三王爷府有些阴霾,有些暗淡。
突然‘嗖’的一声,有个模糊的黑影从院墙外翻了过来,在半空中打了个转,两脚同时落地,落地时几乎无声。只见那黑影偷偷地向四周看了看,然后对着墙外‘咕咕’的叫了几声,不一会,院墙上又纵下一个黑影,一样的无声落地,一样的望向四周,两只闪亮的眼睛伴随着月夜很是凄凉。
月夜下,那黑影摇摇手,模糊的道:“曹汉,那狗王爷住在何处,你可知道?”
曹汉咧着嘴,讥笑道:“那还用说,我以前可是住在这里有一段时间,虽然没怎么走动,关公你可带好了‘仙药’?”
那关公一身漆黑的夜服,脸上蒙着个黑布,只露出两个招子,遥遥望去就像一只黑熊一样。只见那关公笑道:“带好了,教中神药‘仙人逍遥散’,呵呵,那可是极品烈性迷药,只要吸上一点,就是神仙也要倒下。”说完,紧了紧脸上的黑布,招招手跟着曹汉向里摸去,东拐西拐的转着圈。
天上的明月犹如弯勾,满天地繁星早已不见,乌黑的天空就如猛兽侵蚀般的翻滚游荡。此刻蒙面黑衣人曹汉、关公已经偷偷地摸到一处窗户旁,窗外漆黑无边寂静无常,窗内有着细细烛灯,烛灯里烛光依然遥遥闪耀。随着闪耀的烛光,只听到有人道:“唉,本想岳飞死了,正是我大金攻克大宋的良好机会,我请旨领军前去灭之,得了功劳,以后也就有望接替父皇皇位了,可是父皇就是不肯我去,还说什么要我呆在京城好好陪陪父皇、母后,哼,这分明就是不想我建功立业吗?”说完,拾起桌上的酒杯,狠狠的丢向窗外,酒水顺着方向全部倾洒在窗户轻纱上,酒水渗在窗沿,慢慢地透出点点斑痕,香气缭绕。
月下窗外的两人同时紧了紧腰上的快刀,很是惊讶的以为被发现了。正在跳进去动手,这时又听到窗内有个女人,悠悠的道“王爷,你别动气啊,我想父皇肯定是担心你的安危,所以才不让你去的,父皇可是最爱你的,要不然也不会在大婚时把‘南海月明珠’赐给我们了。”
那三王爷也叹道:“爱妃,这我也知道,可是我就是想干出点大事来,让那些大臣、国亲们看看,我是一个有本事的。”
王妃温柔的捧着王爷的脸,淡淡地道:“你这是何苦呢?我们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总比那争夺皇位快乐吧,皇位固然是好,但也是建立在流血失命的情况下啊。”接着又叹道:“一将功成万骨窟啊。”
寂静下,三王爷漠然了一会,幽幽地道:“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上,有着一些无法改变的事情,倘若你不把权利紧紧地掌握在手中的话,你就会被权利给掌握,给控制,到最后甚至被侵蚀、覆灭。”接着看了眼怀中的王妃,又叹道:“宁儿,我也想安安静静地过一辈子,可是我那些兄弟都不是好人啊,他们不肯,我的政敌们也不肯,就连我那些手下将领他们也不肯啊。”
王妃无奈的俯在王爷胸口上,轻拂着胸口,深情的道:“是啊,生在帝王家,哪有自由和梦想。下一轮回,宁愿做普通百姓,做寻常鸟雀,也不在降生在帝王家,希望下辈子我们还是夫妻。”
窗内,烛光依然闪耀,烛火随风摇荡,一下左,一下右很是调皮、欢快。随风而动,阵阵白烟从窗外传来,白烟中夹杂了淡淡幽香,沁人心脾。窗内,三王爷轻轻一吸,一股子幽香吸入体内,伴随着香气的入体,刚开始还一切正常,慢慢的起了反应,起初先是手脚麻痹,四肢酸软,到后面直接肾上腺愫上升,大脑开始迷糊起来,阵阵乏力传来。
此时,三王爷也已经猜到是被人下了迷药了,转头看向床头的宁儿王妃,悄然的已经睡着了。正要开口呼救,这时窗外窜进两个蒙面黑衣人,两蒙面黑衣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颇有点像金庸笔下《鹿鼎记》中神龙教中的胖瘦二头陀。只见那胖的黑衣蒙面人道:“关公,你小子的药还满管用的嘛。”瘦瘦的蒙面黑衣人也就是摸入三王爷府的关公,胖胖的则是曹汉。瘦关公讥笑道:“曹汉,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现在该干正事了。”
胖曹汉一听,哼的一声转过头对着软坐在桌旁的三王爷道:“王爷,你可还认得小人?
三王爷看了眼胖曹汉,大笑道:“本王认识英雄,认识君子,就是不认识小人。”
胖曹汉一听,也不生气,接着道:‘去年夏季,三伏炎炎,百花繁盛之时,王爷那座美丽的花圃的紫金花可是谁来护理的啊?”说完哈哈笑了起来。
听到这里,三王爷大叫道:“原来是你这个瘪子,你这个小人,你还有脸回来,法克鱿。”
“嗯,王爷终于想起来了。”点了下头,胖曹汉眼神一变,接着道:“呵呵,但也不能骂人啊,不要以为我没读书,不懂西方的法兰克语?”说完,伸手一巴掌拍了过去。
捂着脸,退到墙壁边上,三王爷怒道:“花客来,我自认对你不薄,又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害我?”花客来,有花自远方而来,昔者为客也。花者,幽香君子也,客者,贵人方物。
胖曹汉,讥笑道:“花客来,只是一个过客,一个流落他乡世界的过客,就犹如百花含笑怒放世间,花懈而人已变。”接着发狠道:“我不杀你,我就要死,我也是替人卖命而已。”
三王爷看了他一眼,声声叹道:“究竟是何人才可以驱使你这般人物?”
胖曹汉眼里闪过一丝胆怯,慢慢地道:“白莲圣母。”
三王爷惊讶的道:“竟还是个女子?”
胖曹汉,漠然的讥笑道:“倘若你真把她当作一个女子来对待的话,那你就等着半夜收尸吧。”接着又抱着头,很是恐惧的大叫道:“她不是人,不是人,她是魔鬼,对,魔鬼。”还没说完,瘦关东猛地给了他一巴掌,掌声清脆响亮。皱着一卷眉头,瘦关公骂道:“死胖子,你小子不要命了,连主人也敢骂,小心主人听到,半月不赐你解药,让你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胖曹汉一听,捂着脸瞪着眼看着瘦关公,不说话了。
这时,三王爷道:“白莲圣母可与我有仇?”
瘦关公道:“无仇。”
三王爷又道:“可与我有怨?”
瘦关公道:“也无怨。”
三王爷再道:“既无怨又无仇,那为何派你们二人来杀我?”
这时,胖曹汉道:“的确无怨无仇,但你不死,大皇子如何登上龙座?”
三王爷惊道:“大皇子?”
瘦关东看了眼吃惊的三王爷,嘲笑道:“没错,我们主人与大皇子签订了合作协议,协议上第一条就是把你除掉。”
听完后,三王爷沉静了片刻,幽幽的道:“你们究竟是什么组织?”
瘦关公,笑道:“元始天尊座下大弟子九宫圣母-白莲神教。”
三王爷讥笑道:“白莲神教,我看是白莲妖教还差不多。”
瘦关公一听,双眼凶光一闪,一个错步,提着一把黝黑的蛞刀直劈了过去。三王爷此刻早已吓得面色苍白,嘴唇泛青,闭着眼睛哆嗦着身体心里直想道:“没命了,这回真的没命了。”
几秒钟过去了,几分钟过去,彷如几个世纪过去,翻过历史的岁月,留在人内心的还是悲伤。耳边传来痛哼的惨叫声,睁开眼,面前的世界一片光明,屋内还是烛火通明,但依然有些暗淡。定睛一看,只见一身泥淖的沐咫雍站在离自己身前不到一丈的地方,正对着自己微笑,淡淡的笑容很是神奇。
三王爷内心激动地无可就加,眼看就要上前拥抱沐咫雍了,可是看到沐咫雍对着他摇了摇手,就静静地跪靠在墙角了。淡淡地烛光映射下,沐咫雍对着两黑衣人,含笑道:“阁下二人擅闯王爷府,就不怕掉脑袋吗?”
瘦关公一手捂着鲜血直流的左臂,怒道:“放你娘的屁,老子既然敢来,就没打算活着离去。”
“对,没错。”胖曹汉哈哈笑道:“对于我们圣教来说,生即是死,死即是生。”
沐咫雍一听,讥笑道:“悲呼,简直朽木不可雕也。”刚才在千钧一发的时间内,沐咫雍刚好到达门口,眼看三王爷就要做刀下鬼了,急忙把藏在身上的一把龙吟匕首投射了过去,由于准头很准,正好射在瘦关公的左臂上,就这一射,挽救了三王爷的小命。就这样,三人形成一个简易的三角形对视着,眼看沐咫雍以一敌二,有些吃亏。
沐咫雍喵了下四周,对着瘦关公道:“看你二人也是个人才,不如早早的退出白莲教?”
瘦关公道:“退出白莲,你这想法倒是很好,但那事万万不可的。”接着向胖曹汉招了下手,对着沐咫雍道:“我们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说完,快速的连环三脚踢了过去。
同时胖曹汉也顺着方位,抽出腰间的蛇刀快速的向着沐咫雍劈了过去,沐咫雍一见立马向后退了一步,避过连环三脚,拾起散落在桌底下酒壶,用力一甩,正好撞上胖曹汉劈过来的蛇刀。接着顺手一脚踢中向左横躲的瘦关公,瘦关公一痛,向着后方倒退三步,捂着胸口跪倒在地上,胖曹汉一见,横劈三刀,退到瘦关公旁边,急上前扶起。
静静地三人又对视起来,烛火下,墙上希希阑阑倒影着三人的模糊身影。沐咫雍道:“现在给你二人一个机会,我放你们一马。”瘦关公道:“你会这么好心,我可不会上当。”说完站了起来,摆了个姿势。
沐咫雍又道:“倘若你们二人交出解药,我饶你们一命又如何?”
胖曹汉忙道:“此话当真,君子可不说假话?”刚说完,瘦关公骂道:“曹汉,你TMD是不是怕了,大丈夫死了就死了,怕什么。”
“闭嘴。”掉转头,胖曹汉对着沐咫雍道:“我相信你。”说完,扔了两个小瓶过去,小瓶不大,一红一蓝,瓶口塞了个塞子,细小而又紧凑。沐咫雍接过瓶子,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哈哈。”
这时,三王爷不知哪来的力气,慢慢地站起来,急道:“沐哥,不能放他们走啊。”沐咫雍对着他双眼一瞪,脸色难看地道:“我自有主张。”
接着又道:“倘若解药是假的,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完,一掌拍向身旁不远的书桌,掌劲透过书桌,立马隐现细细的裂痕。三王爷一看,顿时静静地低下头偷偷的观看着。
胖曹汉脸色难看的道:“红的是解药,蓝的是迷药,此药闻上一点,非三日不醒。”
沐咫雍伸手一抛,把红的扔给你三王爷,漠然道:“把解药吃了吧。”接着对着关曹两人道:“你们可以走了。”
关曹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起身正要离去,沐咫雍又道:“慢。”胖曹汉怒道:“你还要咋样,你想言而无信吗?”
沐咫雍笑道:“我只是想问问这药叫什么名字?”
胖曹汉铁青着脸道:“‘仙人逍遥散’,我教中第一迷药。”说完,转身扶着瘦关公快速跃出窗户,向着夜月下离去。就看着两人的离去,沐咫雍也不去追,不去管。
月色下,屋内犹如宁静,服完解药的三王爷,手脚已经不太酸软,静静地靠在墙上,望着离去的二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屋外,漆黑的夜色下,狂风摇荡,乌云翻滚,唦唦的奏响着一曲交响乐。月影中,黑衣二人早已奔出王爷府,来到一片广阔无垠的林间,其中揣着粗气的瘦关公,呲着牙道:“直娘贼,那小子真TMD厉害,那一刀,我还以为我的手废了呢。”
胖曹汉也道:“真是一个厉害的人啊,看他身上的杀气显而不露,想必定是一个江湖上金榜级别的杀手,可是我想了半天,也没听过江湖上有这么彦青的高级杀手啊?”
抬腿踢了下身旁的小树,瘦关公恨恨地道:“也不知道那狗日的王爷从哪找来这么厉害的人?”说完,对着那颗树接着揍了几拳。
胖曹汉看着他,纳闷的道:‘看他的招式路数,有点像华山派的君子剑,又有点像昆仑阁的清风拳,还有些像少林寺的十八路弹腿。妈的。那小子好像会好几种武术招式。”
瘦关公讥笑道:“这么说,莫非他还融汇了百家武术路数?”
胖曹汉道:“也许,可能是吧。”
林中一片静寂,夜空游荡着清风明月,皎洁似玉。那一轮明月中好像有个淡淡的人影,轻轻地、慢慢地在月儿中漫步。
此时,月光折射下来,映射在瘦关公阴沉的脸上,格外恐怖。阴沉着脸的瘦关公,叹道:“此次任务失败,回去必难交代,我自残一臂,以示我两人战而不如对手,被敌人给废了一臂,这样回去也好交代,主人也会饶了我两性命。”说完,举起腰间的刀,对着受伤的手臂一刀砍了下去,鲜血顺着断臂流了出来,流满了衣襟。
胖曹汉正要呼喊,可是已经晚了一步,看着近在身旁的瘦关公无奈的叹了口气,上前撕下衣襟替他止血包扎。
包扎完后,胖曹汉紧紧地抱住瘦关公,流着泪道:“兄弟,谢谢你了。”
脸颊霜白,忍着痛的瘦关公,笑道:“没事的,就一条胳膊而已。”
风轻轻地刮着,树梢沙沙作响,远方山脉上孤狼对月嗷啸,望着如玉般的明月,两个身影已不知去了哪里,去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