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来到剑邪阁。林莹儿就在门前等着他,直接把缝好的火红衣袍递到他的手上,随即转身就走,不留下任何言语。看着手中的红衣,他不禁扬起微笑,随后找个房间换上他最爱的衣裳。等他刚换好娘亲遗留的礼物,正巧有三位同辈少女闯了进来,看见他在整理帛带,一个个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皆是激动地无法形容。
”哇,徐栎你跑到我们房间干嘛!?“有位身着浅色罗裙缭姿镶银丝边际,水芙色纱带曼佻腰际,着了一件紫罗兰色彩绘芙蓉拖尾拽地对襟收腰振袖的长裙的妙龄少女,瞪圆清澈的美眸,视线自始自终停留在他的身上。
恨不得把他当场吃了的眼神,着实让他下了一跳。”程郡主,用不着这般虎狼的眼神看我吧。“这几天练剑,他便与她和她的同伴认识。再者自打败凌风信之后,他更是轻松俘获了少女们的心。尤其是这位常南侯府的千金——程羽蝶郡主,简直一发不可收拾地爱慕上俊美的他。
程郡主很自然地揽住他的胳膊,难掩心中的窃喜,大有独自霸占他的劲头。主动贴进他的怀里,拉着他温暖的手出了门。她的两位好姐妹,看到郡主小鸟依人的样子也是有些傻眼了,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接话。
向来不拒美女的徐栎,那是恭敬不如从命。还没走两步,便只觉身后有道火辣辣的目光,他悄悄用眼角余光看见了愣在原地的林萤儿,似乎是在吃醋,但他默不作声依旧半搂着群主的纤细腰肢。因为他的计划已经成功踏出了第一步,如是得到拱卫旧都的常南侯支持,日后他的狩猎计划自然水到渠成。没办法,希望萤儿你能理解,他默默在心里想。
日落时分,雪颜师姐有令请所有新生到大殿集合。
徐栎明显感觉身边的童帆对他似有所思,起初他猜因是程郡主有意无意贴近他,可后来他才反应过来,许是在猜测昨晚发生的那幕。果不其然,童帆悄悄跟他耳语道:“昨晚拜书楼闯进一位刺客,雪颜师姐号动众师兄弟都没将他抓住。若是昨晚你留宿的话,依你的身手估计能逮到他,能在师姐面前立功呢!”
“你为何肯定我能逮到他呢?”或许他已经猜到了某种可能,徐栎心里很清楚,这少年郎有超出常人想象的预感。
闻言,童帆突然停在原地,目光复杂地看向火红的背影。随后在莫旭和阿莫的催促下,他耷拉着脑袋,跟在流师兄的身后,眼中浮现昨晚与黑衣人相视的情形,那双漆黑的眸子绝不会欺骗他。
犹如燃点极低的磷石,蓝眸幽幽在眼底自燃,甚是诡异。只可惜拥有这双奇特眼眸的人,是剑邪阁赫赫有名的二师姐郑雪颜,换做是常人定会被误认为妖孽、怪物,但放在她眼里却是那般冷漠高贵,天生极具威严,让人无法轻易与她对视,更别提抬头。
“想来有些名门显贵的新生不知情,昨晚有刺客闯入。”她环视身边众人,着重把视线停留在一身火红的新生,冷言道:“那名刺客身手了得,连我都只能与之平分秋色,按理说不可能是新生所为。我有翻阅本届新生名单,发现占了将近多数的是流浪剑客和江湖侠客,故此召集大家前来,是想确定你们当中是否存在被我刺伤的不速之客。”
“师姐,是在怀疑我们?”莫旭忿忿不平,如同牛眼的眼眸瞪得老大,好似稍有不合便会大打出手。
“莫师弟,不许胡言咬人。”凌风信早已忘却昨日的尴尬,风度翩翩的挺身而出,微笑道“经过长老们的允许,我们雪颜师姐才会出此计略,何谈怀疑一词。不过是执行公务罢了。”
“你......!?”莫旭气得吹胡子瞪眼,在他动真格之际,阿墨出手拦阻了他,只听后者漫不经心地说:“也不知昨日是那位师兄硬要欺负初来乍到的师弟,结果......嘿嘿,我就不多说了。”
众人闻言脸色皆变,新生们自然敞开了笑喷,那些与凌风信有关系的师兄们则是恶狠狠挂了眼秃头阿墨。尤以方逡山为首的死党,更是把怒火瞥向保持儒生形象的徐栎。然而迥异往昔,程羽蝶当着他们的面,轻轻挽着徐栎的胳膊,回以相当厉害的眼神。比起这位情窦初开的千金郡主,他们显然害怕她背后那位执掌十万旧都御卫军的常南侯。
徐栎将他们眼里的畏惧收入眼底,不禁微微一笑。
“虽然刺客与我实力相当,但我却用落叶伤了他的左臂。”眼见新生们毫无配合之意,郑雪颜佯装愠怒道:“风信,逡山,由你们带几位师弟对男性新生进行检查。至于......我倒不觉得刺客会是女人。”
她有意无意看向徐栎,这使他倍感不舒服。不过,除去那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雪蓝眸,她的确美得不可方物,只是性格未免过于高冷,这样的女生很难交知己啊,他默默想道。
一切都合乎常理,轮到徐栎卷起袖袍时。走到他跟前,凌风信陡然蹙眉道:“就卷这么点儿,给谁看呢?况且只有刺客才会心虚哩,莫非你......”
“凌师兄,此言差矣,怎能随便怀疑新来的徐师弟呢。”就知道他会趁机报复,林莹儿不禁心中一紧,生怕怀疑变成现实。随又转念一想,我为什么要为狼美男辩护呢?这家伙色性不改,才几天便勾搭上了常南侯的千金。
徐栎自然感受到这份关切,朝她递去‘不要担心’的眼神,任由放逡山和凌风信察看。确实他古铜色的手臂没有存在任何伤疤,就连最细微之处他们也仔细看了许久,随后摇摇头表示通过。从他裸露手臂起,那双如影随形的蓝色瞳眸便投来视线,结果让她大失所望,只好挥手说:“不用再继续了。”语毕,她果断孤身离开,临走之前仍旧瞥了眼始终微笑的红衣新生,一抹狐疑自她眼底掠过。
光阴悄悄流逝,转眼已是黄昏时分。流浪剑客虬髯大汉兑现承若,请徐栎和阿墨两位同门前去花满楼吃酒,也向少年郎发出邀请。童帆犹豫了会儿,只见徐栎向他传递欣然地眼神,便硬着头皮决定跟着他们。至于酒桌为何多了一位少女,徐栎也很无奈。程郡主认定他就是她的意中人,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哪怕只有短暂的几个时辰,对她而言也是幸福的,也是值得她跑出来的原因。
本来想痛痛快快吃顿酒的,结果因为程郡主的大驾光临,顺便还带来了两位不苟言笑的黑衣侍卫,这教他们如何放开了性子吃酒。对此,徐栎很抱歉的向三位师门兄弟和郡主敬酒。程羽蝶完全不顾自己女儿身,挨着意中人而坐,豪言饮酒,倒是让他刮目相看。
“如果徐兄弟和童兄弟不嫌弃,俺以后就称二位为贤弟如何?”学着文人墨客的讲究,莫旭抚着络腮胡哈哈笑道。虽然他外表粗旷,却一直向往那些书生的雅致生活,故此尝试性地问道。
“这哪能啊,徐兄弟武艺高强咱们这是有目共睹的,只怕不在我俩之下。”摸着寸草不生的光溜脑袋,阿墨不好意思地补充道:“至于咱家童小弟嘛,正处于人生的懵懂期,日后前途不可限量,怎会拜我们这些常年飘荡江湖的幸酸老爷们为兄长呢。”
“这倒也是。来,嘿嘿,是俺说错话了。”得到教训的莫旭,眼中闪过的痛楚可没逃过徐栎的眼睛。他自罚三杯,然后给清纯可爱的郡主倒酒,又给寡言少语的童小弟添酒,直到他准备给最后一位小兄弟倒酒时。
一只手突然接过酒壶,他抬头望去,一张如沐春风的脸庞映在视线中。徐栎起身给满是错愕的莫旭添酒,再是同样人已中年的阿墨倒酒。他举起酒杯,态度诚恳,认真的说:“两位哥哥本就比我们年长,叫声大哥二哥又有何妨?今日,我徐栎便在花满楼借酒识兄。”说完,一饮而尽。
“我童帆自当后辈,理应认大哥、二哥。”少年郎喝完一杯酒,脸瞬时涨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