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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夜闯书楼

天已黑,当林萤儿找到兄长时,他恰好从花满楼出来。林仕希笑容未减,朝着阁楼之上虚掩窗户的灵仙姑娘挥手告别,手还未落下,便被妹妹强制带走。“妹妹,别总是管着我行吗?兄长早过了适婚的年纪,又遇五次考试均已失败告终,恰逢懂我的红颜知己,就不能加以珍惜,多来找她陪陪。”他愠怒道。

“可这花满楼是我们消费得起的吗?”妹妹眼角噙着不争气的泪水。兄长整日只知苦读书,又不能从事其他养家的活儿,所有经济来源全靠她小小的肩膀承担。而花满楼的巨大开销,远非普通人家能承受,尤其是像他们风雨飘摇的小家,更无法想象。偏偏兄长身患一种很奇特的病,需要长时间疗养......

哥哥似乎察觉到自己的言语颇激,想到家里的情况,自觉惭愧地低下头,轻轻拍拍妹妹的肩膀,柔声说:“好啦,是兄长一时情绪失控。别哭,我们这就回家。”

“那你发誓以后不要再来了,好不好?”少女哭的梨花带雨,教人心疼。

林仕希无言以对,仰天生出一声叹息,默默抽回手转身向着偏僻街巷走去。“哥哥!”,他头也不回的冷声道:“我只是想静静,晚点我就回来。”

眼见哥哥落寞的身影离开,林莹儿忍住没让眼泪滚落,此刻她忽然好想得到狼美男的安慰。然而想到那混蛋她就来气。这不,她的手里正捧着他的火红衣袍,明明是凌师兄割破他的衣裳,却要她这个无辜的人儿给他缝补。

如若不是他付出一个她无法拒绝的价格——两百银两。

······

地图标明这就是剑邪阁的拜书楼,里面保存着阁主季无在隐世之前留下的回忆录,如果拿到手,哪怕只是翻阅,想必定会大有收获。很难想象,农叁到底花了多大代价弄到这般宝贵的情报,听水晶说是皮邱南出于报恩的心态告诉他。希望最好不要让我失望,徐栎心想。

把羊皮纸卷好塞进怀里,他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高耸塔楼。塔楼正门值班的是两名年轻的师兄弟,许是圆月散发柔和的光芒,睡意渐渐涌上心头,直教他俩无聊地打着哈欠。却又碍于师门规定——凡是贪睡者,罚抄千遍御剑决——这种残酷的方式,时时刻刻督促他们睁开眼睛。

徐栎今晚戴着黑色金属网面罩,穿着墨色缎子的紧身衣,袖臂各自露出黯淡的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深红帛带,背着用黑色布带包裹的霜牙剑,完美隐藏在一株枝叶繁茂的老树下,犹如夜鹰的黑眸牢牢盯着两位同门。等待时机。

“师弟,你可知今日迎新阁发生了何事?”元武随手捧起一片落叶,盯着这片红叶脉的树叶良久,随口问道。

“师兄,这等大事谁不知道啊!”元礼满脑子全是那道高冷的紫色倩影,无意间舔着后嘴唇,露出男性该有的欲望,“我亲眼见到了传说中的雪颜学姐,虽然她依旧冷漠高贵,但是第一眼就把我征服了!”

“雪颜师姐的确没话说,依我见就连花满楼的招牌三仙女见到咱们师姐都得自行惭愧。”做师兄的自叹一声,望着皎白圆月,临时感叹:“只是......只是师姐那双湛蓝瞳眸,简直非常人所能接近,更别提咱俩这等剑术平平的弟子。”

“可惜啊,可惜啊...“师弟摇头叹息,居于邪子榜第二的师姐,注定不是他们这等初级弟子所能接触。

“奇怪,师弟你有没有闻到香味?”这种味道好似是某种香料,元武嗅了嗅,渐渐转过身,因为香源貌似就在后面。然而,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站在他们身后。

等两人反应过来时,眼前顿时一黑,随即恍恍惚惚跌倒在地。轻而易举从元无的怀里取出钥匙,徐栎这才注意到挂在头顶的牌匾,写着苍劲有力的三个大字——拜书楼。推开正门,他瞬时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古老气息,按照管家说的应是二楼,所以他径直走向楼梯,毫不理会一楼摆满的古书。

他轻手轻脚来到二楼,相比于楼下,这里明显藏书量少了许多,偌大的空间只有七八个书架,显得空荡荡。等他走进像八卦阵排列的书架里面时,方感叹此地藏书之丰富远超他的想象。置身在比常人高出一大截的书架阵走来走去,放眼望去尽是无尽书海,遥遥无际。过了片刻,他忽然觉得自己千不该万不该到这儿来。

“咦,这本.......”徐栎顺手拿起一本封面写着《重楼记》的史书瞧了两眼,便将之抛弃,继续寻找那本季无留下的回忆录。真是,早该让小三子打听个清楚,搞得他现在像只无头苍蝇,除了漫无目的的找之外,依旧是找。

身后陡然传来冰冷的言语:“如果是想找季阁主的《回忆诉悔录》,你大可不必辛苦寻找。因为它就在我手上。”

徐栎寻声望去——冰山美人,身着紫衣纱裙,浅蓝色纱衣披肩的郑雪颜。那本他想要的书就在她的手里,而且等着他还有一柄出鞘近乎透明的长剑,冷冷月光在金属剑缘流动。那一刹那,他觉得最理智的行动——唯有逃走。

此时郑雪颜静悄悄地从阴影里走出,当着他的面把那本书放进她的饱满胸部里。随即扬起微笑,只不过落在他的眼里,却似绵绵不绝的寒意。

一声凄厉的凤鸣响彻整座塔楼。

剑斩擅闯者,她步步紧逼,不给对手任何反击的余地。喀嚓!书架的某块红木被利剑斩断,几本古书散落满地。两人不断交手,直到徐栎想要捂住耳朵,再也无法忍受长剑自发高亢的凤鸣声响。徐栎的呼吸开始变得缓慢,呼出的气在穿透薄纸窗户的月光下蒸腾如烟。再这么下去可不行,他心想。

于是揭开布带,霜牙剑顷刻间出现在他手里。两把同样寒气逼人的剑相击,濒临人耳边缘的碰撞声响,擦出诡异的蓝色火花,像是坟墓群经常见到的灵火。使得两人略显得迟疑,一时之间任由蓝焰消失......

凤琅九剑。郑雪颜陡然将剑幻变成九把闪耀寒芒的长剑,悬浮在她左右两侧,前后周围,随她双掌把控,顺她心意,携带滚滚凤啸骤然冲杀那一人一剑。

落叶无情,流水无意。此刻徐栎算是明白这句话的含义,眼前九把引动凤鸣的玄晶剑,将他团团围住,就连窗外那些落叶也变成泣血的利器盘旋在他周围。

这妮子明明与我年纪相仿,竟领悟如此至深的剑意,实乃可怕至极。徐栎隐约觉察到如果他再不拿出自家本领,极有可能今晚得落入她的手中,届时身份暴露必会引来系列麻烦。鬼影七错步。整整七道他的影子,分别手持霜牙剑抵御九剑以及随时随客降临的针叶。

有片绿叶漂浮在郑雪颜的掌心,趁对手疲于对付九剑和针叶时,她把握转瞬即逝的机会,猛地将蕴含内力的绿叶掷出。只见它不辱使命,断然擦破对手的护臂,一抹殷红鲜血渐渐渗出。

一阵刀光剑影之后,枯黄落叶满地铺。九剑回到郑雪颜手里成了一柄玄晶打造的凤啸剑,剑身所带寒意隐隐促使塔楼的温度下降。尤其是同样出自冰天雪地的霜牙剑,房内骤降至零下,若是常人不明所以闯进来定会受冷气影响,感叹寒气之冷。

“你是谁?或许......我们认识。”她觉得此人招式似乎她见过,故此一问。

“敢问陵南城哪有不知你的。”紧了紧黑金面罩,捂着寒意侵蚀的伤口,他故意压低声音以免被识破,黑眸凝视好似燃烧的蓝眸,吃痛的道:“剑邪阁最出类拔萃的女弟子,剑法造诣极高,却仅仅屈居十三邪子的第二位。你瞧,我说的对不?”

“有趣,我猜你定是剑邪阁的某位高人弟子。”关于‘十三邪子’这份排行榜,乃三位阁主和九位常驻长老所评,上榜之人在剑术方面无不称得是天之骄子,而这份名单从不向外公布,只有内部展示,所以她断定此人肯定是同门,武艺不在她之下,甚至有可能也是‘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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