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不过是一枚储物手镯,往上面加这么厉害的禁制,是不是浪费了些?”
“傻丫头,有了这道禁制,除非你自己不要,不然谁也打不开这个手镯。你给我好好收着,要是弄丢了,有你好看的!”
……
“梁丘佚,你我从今日起恩断义绝!你送我的东西,我一件都不会留,全部还给你!我只愿这辈子,从没认识过你,没喊过你一声师兄!”
……
幸以君一时恍了神,脱口而出:“师——”
“嗯?”
“师父。”好在她及时改口,强笑道,“多谢师父。”眼泪却一时没有噙住,沿着雪白柔嫩的脸颊滑落。
一滴灼热的泪滴在玄阳子的手背上,烫得他手指下意识一缩,浑身僵硬,愣了半晌,才问道:“你哭了?”
幸以君攥着那枚手镯,不由悲从中来,哽咽道:“从、从来没有人,待我这样好。我、我一时没忍住。对不起,对不起,师父。”
玄阳子瞧着也觉得可怜,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傻丫头。”
五灵根的废柴天赋,却能在这个年纪达到炼气期四层,看来不只是心志坚定,仙缘应该也很不错。可是生长在竞争残酷的修仙家族,各种委屈肯定在所难免。
幸以君听到这三个字,哭得更厉害了。但她心里还在惧怕这位来历不明的“便宜师父”,又不敢哭得大声,一下一下啜泣着,倒像只被人遗弃的小狗。
玄阳子好笑又无奈,心想:还真是个孩子。但他面上冷言冷语惯了,几百年没安慰过谁,此时也是干瞪着眼,沉声道:“别哭了,像什么样子!。”话一出口,又觉得语气太过严厉,心底隐隐有些后悔。
幸以君回过神来,也正懊悔着,自己一个几百岁的魔道妖女,不过是披了张小女孩的皮,居然真的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哭成这副德行。
玄阳子把手镯套到她左手手腕上,原本略大的手镯,迅速收缩成了适合她的尺寸。指尖相触,幸以君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同样的事情,从前什么时候发生过一次似的。
“我会在这个洞穴外下一个禁制,除你以外,别人都看不到这个洞。此处的月见草生长速度极快,你若有需要,随时可取,但是——”他俯身贴近她的耳后,如麝如兰的气息咫尺可闻,“千万别想着做什么蠢事。”
啧啧,萝卜加大棒,真把她当孩子哄了。那株冽叶待宵草,她在不知其有主的情况下,尚且已经放弃了一次,怎么会蠢到再打它的主意?
幸以君一擦眼泪,怯怯地点了点头。
背后那股浅浅的清香逐渐淡了,那人正如来时一样,去得悄无声息。
幸以君一回头,只望见个朦胧的影子,一身白衣蹁跹,兰芝玉树,在皎洁无暇的清光之下,仿佛画中仙人,凌空登月而隐没。
这样的纯净气质,一尘不染,明明是个名门正派的大能,她怎么会……怎么会有那么一瞬间,以为师兄还活着呢?
她自嘲一笑,低头望向那枚储物手镯,熟练地一转,进入了储物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