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朱子祥的母亲是偏房小妾,住的地方自然也是很偏僻的地方。这里也少有下人往来,很多时候秋萍还要自己动手洗衣扫地。自从朱子祥离开家后,秋萍心里也是万分思念。儿行千里母担忧,她做母亲的又何尝不是牵肠挂肚,每回梦里都会梦见朱子祥小的时候,可是这种梦都会演变成一场噩梦。
秋萍只是一个小妾,在家里就连一些资格老的下人都给她脸色看,更何况是那个心胸狭窄的大夫人。自从她为朱家生下一个儿子,她的生命相对的就得到了保障。于是大夫人就把矛头对谁了朱子祥,可以说朱子祥小小年纪没有被整死完全是一个奇迹。更是授意自己的两个儿子暗中针对这个小孽种。
每回看着自己的儿子遍体鳞伤的回来,秋萍这个做母亲的除了流着泪给朱子祥上药,就是不断的自责和向儿子道歉。曾经的朱子祥也恳求过他的母亲,帮他出一次头,可是母亲拒绝了他的请求,还让他自己多忍让一点,对两个哥哥要敬重爱护,或许有一天他们会感念血缘之情,真心待自己的儿子。
朱子祥自然听他母亲的话,整个家里唯一让他觉得有人情的地方就是母亲那间小屋,甚至自己的大屋子都没有母亲的温暖。可是每次笑着对两个哥哥,只会让他们更加讨厌,他们想看他痛苦哭泣的模样。由于大夫人的思想灌输,大公子二公子把自己这个兄弟像牲口一样对待,唯一的用途就是用来取乐。
看着那间小屋里的人,那个熟悉的背影,身形消瘦。摇曳的灯光下正值芳华的女人竟然两鬓微白。夜已深了,还有时停时响的蝉鸣声,断断续续的蟋蟀声。一轮明月在枝头正中,露水压低了碧草。沾湿了站在其中的人的衣裤。
半开的窗户传来阵阵诵经声,听着母亲的吟诵,思绪万千。
······
将近年关,朱府一片喜庆,张灯结彩。早早的就备好了祭司的祭品。摆在供台上,一株香塔一层一层的引燃着,青烟袅袅。供台上的香炉更是一直有下人看护着,以防香烛熄灭。
这一天,六岁的朱子祥从秋萍的屋里,穿戴整齐。今天他非常开心,因为一年也就今天可以穿新衣服,是丝绸做的,以往都是母亲亲手为他做衣服,尽是一些粗布衣服。拿着母亲给的糖饼,一蹦一跳的出去玩了。
在家里的后院里,九岁的朱星可和七岁的朱星恒斜靠着栏杆,看着池塘里的金鱼。远远的看见朱子祥走过来,兄弟俩互相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就追逐起来,一边跑一边向朱子祥靠近,朱星恒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重重的撞倒了朱子祥,他手里的糖饼也掉在了地上,朱星可没有看见一脚踩扁了糖饼。
两兄弟站住,就静静的看着朱子祥。小小年纪的朱子祥牢记母亲的嘱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转身准备离开,两兄弟觉得没趣,闪身到朱子祥的身边。朱星可抱歉道:“三弟,对不起啊,刚才大哥没有注意,踩坏了你的糖饼。”
朱星恒也赶忙说:“是啊,三弟刚才大哥和我争抢这个荷包,没注意到你,把你撞疼了吧?”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金线绣的荷包,上面绣了一条锦鲤,煞是好看。“我把它送给你,你别生气。”
朱子祥出生就没得到过什么好的东西,小孩子的心里看到好的就想要了。最主要的是两个哥哥对自己的态度转变了,他开心的接过荷包说:“谢谢哥哥!”
朱星恒挥挥手说:“不用谢,都是自家兄弟。”
“对了,大哥踩坏了你的糖饼,我请你吃鸡腿当做补偿。”说着,朱星可牵着朱子祥往前院走去,朱星恒紧跟在后。
三兄弟开心的跑着,简直是破天荒的事,下人们都觉得惊奇,只有大夫人手下的几个下人露出了冷笑。
穿过前厅,看到一座高高的香塔,冉冉青烟飞向天空。跑进一个屋子内,下人们赶紧向三个少爷行礼,朱星可一招手让他们下去。看着他们走远了,朱星可撕下供台上的烤鸡的一只鸡腿替给朱子祥,朱子祥看着鸡腿上的香灰,原本是没有食欲的,但又不想因为自己的推辞让哥哥生气,接过来大大的咬了一口。
“好吃吗?”朱星可问道。
朱子祥点点头说:“好吃,大哥这里为什么有这么多好吃的,放在这里落灰多可惜啊!”
“这是家里做多了的,你想吃就多吃一点。”
“嗯。”嘴里咬着鸡腿,就上去拿供果吃,还拿了几个青果想带回去给自己的母亲吃。
“逆子住手!”朱天麟大吼道。
朱子祥吓得嘴里的鸡腿,手上的供果都掉落在地上。跪倒在地,转头看向自己的大哥,提前跪倒在地,嘴角还带着笑。
朱天麟连忙上了一炷香道:“朱家列祖列宗息怒,是不肖子孙朱天麟管教不严,朱子祥对列祖列宗的不敬定当严惩。”说完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听到父亲的话,朱子祥浑身打颤,心里万分恐惧。
“来人,给我把朱子祥压到大厅,也把他的母亲叫来。”朱天麟不带感情的说。
一会大厅里挤满了人,父亲、大夫人、母亲和自己的两个哥哥。老管家手持家法站在一侧。朱天麟开口道:“不孝子朱子祥偷食祖宗供品,不敬先人按家法杖责四十。”
秋萍来的路上已经听下人说了这事,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虽然他年纪小,绝对不会做这种有违礼法的事情,一定是被人诬陷的,奈何自己身份低微,人微言轻。想庇护自己的孩子,只能用特殊的办法了,走上去就狠狠的扇了朱子祥一巴掌,然后跪地跟朱天麟哀求道:“家主,孩子还小,是秋萍管教失误,您要罚就罚我吧!”
看着跪在地上的佳人,朱天麟本就心有亏意。还有她狠心打的那一巴掌,他也想就此放过朱子祥。
见父亲有松动之意,朱星恒想起了什么说:“娘,我的龙鲤荷包不见了,有下人说是三弟拿走了!”
“什么!野孩子就是没教养,小小年纪就学人偷东西,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说着就从朱子祥身上搜起来,在他的胸口翻出一个金线荷包。
拿着荷包,大夫人气势汹汹的看着朱天麟,朱天麟原本松动的心硬了起来:“朱子祥不敬祖宗,偷窃财物。双罪并罚,杖责八十。三天不许吃饭!”
说完朱天麟就挥袖离开了,秋萍不停的磕头说:“家主开恩呐。大夫人开恩呐。”
看着家主走了,大夫人催促起来老管家道:“还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