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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东风夜放花千树

东风夜放花千树。。。

在古代,正月十五是一个很隆重的日子。

这一天燃灯不歇,焰火成串升空,龙街火树千灯艳,夜色如昼。这一天,平常都见不到的闺阁小姐,都会带着丫鬟,坐着马车来赏花灯。

盈轩提着一盏石榴灯和烹茶、拂柳三人也结伴而来。

灯是薄瓷烧制而成,活灵活现的石榴,豁了一个小口,露出绯红的玛瑙一样的石榴子,垂涎欲滴。石榴底托处还有两篇嫩绿欲滴的叶子,用上等翡翠打磨而成,显得灯更加娇俏可爱。

身边是兴致勃勃观灯的人群,远远看,白玉牌坊挂满了精巧的花灯。一行三人看了半天三国五虎上将图案的走马灯,绕过被小孩围着的卖糖葫芦老头,就不由自主的被人群裹挟着走到猜灯谜的地方。

“小姐,你看这个:身自端方,体自坚硬。虽不能言,有言必应。打一物件。”烹茶兴冲冲的拿起一个灯笼。

两个丫鬟眉头紧锁,盈轩看着她们着实为难,不得不提醒:“‘有言必应’不一定是说,也可以通过其他方式。”

“是砚台!”烹茶恍然大悟,高兴得双手一拍。

“哈哈哈哈……姑娘聪慧,这是奖励你们的灯笼。”摊主笑呵呵的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花灯,放到烹茶的手中。

“咦,小姐,那里怎么那么多人?”

三人逛了一会儿,逐渐发现身边的人都在向一个方向聚拢。

“这是一年一度的谜灯会要开始了。姑娘不知道吗,浔阳有三宝,其一便是这谜灯会。今晚方圆百里的才子都会参加,名为猜灯谜,实为展现文思,据说若能拔得这谜灯会头筹,明年状元肯定是他。”路边摊主一边招呼着客人,一边对盈轩三人说。

“小姐,我们也去看看。”烹茶和拂柳两人爱凑热闹,拉着盈轩就向人群中挤过去。

只见巨大的兔子灯下,分别摆了十个大红灯笼,每个灯笼上绑着卷起的红绸,上面是今年的灯谜谜语。

一个穿着深蓝棉袄,约40岁的长须男人正站在灯笼前高声说话:“感谢各位才子参加今年灯谜会!文某不才,担当今年的赛事主持人。今年赛制与往年无有不同,都是共十个谜语,谜题分次展开,参赛人只要把答案写在面前的红布上即可。每题一刻钟的时间,敲锣为号。下面是第一题。”

话音未落,第一个红绸展开,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谜题上。

盈轩跟着看了看,答案便了然于胸。百无聊赖之际,目光一瞥,一抹白色映入眼帘。

雪白狐裘,浓发如墨,即使站在文先生身后,也挡不住那一身的华贵之气。似乎感觉到盈轩的注视,那人目光淡淡扫来,如寒星疏懒,又淡淡地移了开去,漫不经心。

此人恐怕是了不得的人物。盈轩苦苦思索书中的情节,无奈也许是因为时间久远,竟然都想不出类似的故事。

“当!”

铜锣的响声打断盈轩的沉思。第一题答题时间结束,已经有人在收集参赛人的答案。

“现在公布第一题的答案,谜底是……花。”

文先生话音刚落,围观的人开始交头接耳,而参赛的人或兴高采烈,或平淡处之,或生气懊恼。

“小姐,为何是花?”烹茶也跟着思考了半天,无奈才智有限,即使知道谜底也不明白为什么。

“你看,谜语是‘萤’,打一个字。”盈轩轻声说:“萤火虫在夏季多就水草产卵,幼虫入土化蛹,次年春变成虫。所以古人认为萤火虫是由腐草本身变化而成。《礼记·月令》说:“季夏之月……腐草为萤。”崔豹《古今注》也有“萤火,腐草为之。”所以说‘萤’为草化,“草化”便为“花”字之分拆。”

“原来如此。”烹茶、拂柳二人听得恍然大悟。

“书中本是这样写,平时让你们多读书,总给我偷懒。”盈轩轻点两个丫鬟的额头。

这边三人嬉闹,却不想自己一番言语落在雪白狐裘的男人耳边,引得他目光注视过来。

不多时,第二题也缓缓展开,是一首七言律诗:楼檀锲梓一层层,岂系良工堆砌成?虽是半天风雨过,何曾闻得梵铃声。打一物。

“这是什么?”人群中不时有人交头接耳,场上的才子也皱眉思索。

“这谜题若只有前三句本是很容易猜出,可惜有了第四句,若心智不坚很容易踌躇进而错失答案。不知是谁出的题如此难为别人。”盈轩掩嘴偷笑,这个出题人道有一番童趣。

哪知身边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是吗?不知姑娘认为谜底应是如何?”

盈轩错愕转头,那雪白狐裘的男子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边,近看眉目如诗画般优雅,嘴角却偷偷扬起一抹坏笑。

盈轩的好胜心被激起:“‘镂檀锲梓一层层’写出蓑衣的制作过程。檀、梓,代指棕榈树。锲,《说文》中有:“锲,镰也。”所以‘镂檀锲梓’,指从棕榈树上用镰刀割取棕衣。一层层,指用晒干并经过处理的棕衣片一层一层地编织蓑衣。

编制蓑衣并不需要什么能工巧匠,所以岂系良工堆砌成。蓑衣在雨天使用,故虽是半天风雨过。这一题的难点在第四句‘何曾闻得梵铃声’。

蓑衣又称草衣,唐代景云《溪叟》:“潇洒尘埃外,扁舟一草衣。”草衣又可称草服,又指黄冠。《礼记·郊特牲》:“野夫黄冠。黄冠,草服也。”孔颖达疏:“黄冠是季秋之后草色之服,故息田夫而服之也。”而黄冠又指道士之冠,代指道士。唐代唐求《题青城山范贤观》诗:“数里缘山不厌难,为寻真诀问黄冠。”“梵铃”,佛寺或佛塔檐角上所悬的铃铎。所以此处的蓑衣已转而代指道士,故有所谓“梵铃”之说。”

最后盈轩含笑道:“所以我认为谜底为蓑衣,是也不是?”

这边盈轩话音刚落,那里文先生也在公布答案,两者不出意料的完全吻合。

盈轩调皮的伸出右手,“我答对了,是不是该有奖励?出题先生!”

夜幕灯火随风忽明忽暗,烟花璀璨,映衬着盈轩眉如远山,目若清泉,肤白胜雪。

雪白狐裘的男子道:“东西没有,不过我却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

“你说没有就没有呀。”盈轩皱着鼻子,露出一派天真模样,“这样吧,我考你一考,若你能答对,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

雪白狐裘的男子笑道:“有趣有趣,姑娘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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