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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梦里梦外

说到八虎的兵器,其实也没什么特别讲究的。在八虎看来,一支气枪、一块板砖、一根棍子,甚至一把石灰,凡是能起到伤人效果的,都能算得上兵器。不过日常他们最爱的兵器,却是鞭子。

鞭子,原是用来驯狗的,用来打人,自然是因为用得多,所以便趁手方便而已。况且,鞭子一般也打不死人,只是伤些皮肉。又长得很,舞动起来潇洒飘逸。真是再好不过了。

对付一个梦游的人,还不容易吗?

这是试鞭最好的机会。

黑虎便率先一个长鞭抽了出去。岂知莫清尘顺手一抓,把鞭头抓在了手里,顺势一扯,黑虎的身子便不自主地腾跃起来,待要放松了鞭子,又不好意思,只好欺负清尘头脑不清醒,要近身出击。

这边,其余七虎早已看出不妙,怎么这小孩子的手竟有这么大的力量?于是,七鞭同时甩出。

鞭响声“噼啪”如鞭炮般嘹亮,出势迅捷,便要将清尘笼在“鞭网”之中。

只听“哎呦哎呦”的声音,不想七鞭打中的恰恰是黑虎。原来清尘出手更快,早把黑虎一手举起,做了沙袋。

七虎连忙把鞭收回。那边厢黑虎本来高高跳起,本来要猛踢清尘的下巴,不想被他一手如铁箍般扣住了,现在他已顾不了许多,像个蚂蚱似得四肢在空中乱抓。

七虎面面相觑,没想到这小子梦里比现实中还厉害。

幸好,莫清尘没有拿住黑虎太久,而是随手一丢,扔到了屋子东面的台球桌上。黑虎本来就200多斤重的身子,直直得落下,连喊疼的力气都没有了,脊椎骨大约是断了,只是满嘴的口水从嘴角漏了下来。

很显然,清尘仍未从睡梦中醒来,嘴里嘀咕着:“厕所呢?怎么没了?”他大概犯了内急。

插翅虎便小声地说:“咱们把厕所封住,看他怎么出来。等老头子回来再做商议。普通的格斗技巧奈何不了他了。须得崂山道出面了。”

七人立刻同意。便各抱了各种巨石、木板。

待到清尘摸索到了厕所的位置,便敞开了小解,迷迷糊糊的,哪知道后面的出路已被堵死。插翅虎怕堵他不住,便开来一辆奔驰,顶住临时搭成的门板。

然而这都是没用的。待清尘小解完毕,要推门出来,用了一些力气,奔驰便被推着一厘米一厘米地倒退。

七虎已经崩溃了。

又有人提议用网子把他网住的,挖个坑把他埋入的,可是东北虎知道,这都是些没用的招数。这个家伙睡着了反倒能释放出完全的力量,醒着时,由于他意志的薄弱,反倒发挥不了全部的战斗力。现在当务之急,是把他叫醒。

谁又能把他叫醒呢?一粒安眠药能作用多久呢?

插翅虎道:“其实不管他,他也不怎么样。是个很规矩的小屁孩儿。真不知道小龙干嘛非要惹他。”

迷你虎道:“我去叫小龙去,让他处理吧。把这么个怪物留在家,心里总是不安稳。”

锦毛虎叹道:“要是崂山道在,就好了。”

东北虎道:“都别说这些没用的,快找小龙去。”

然而王小龙不用找,已经回来了。身后跟着那位找来的“外援”,那外援扣住了清尘奶奶的胳膊。

王小龙一见面便叫道:“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不见他过来?你们在瞎弄什么?”

东北虎朝莫清尘的方向嘴一努。莫清尘已经探出一个头,正要侧着身子出来了。

清尘的奶奶见状,惊讶得很,便说:“尘儿,你怎么了?”待要挣脱出来,那外援便加了手劲,这老妇人身体虚弱,便感到钻心的疼,哼哼了出来。

莫清尘早已闻到了奶奶的味道,现在又听到了奶奶的哼哼声,心中一急,立刻醒转过来了。只见星光满天,王家大宅里聚集了好多人。而王小龙,终于出现了!

七虎见他醒来了,都长吁了一口气。

莫清尘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见到奶奶在王小龙手里,恨不得立刻冲过来把他打倒。

清尘叫道:“王小龙,你太卑鄙了。快把我奶奶放下。”

东北虎道:“只许你把别人当盾牌,就不许我们用了?彼此彼此嘛。”

清尘听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他知道现在不能轻举妄动。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奶奶觉得这些事情应该是电视剧里才发生的呀,怎么今天都在自己身上应验了?她又亲眼看到自己的孙子一只手推动了奔驰汽车!她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可是身边这位大汉捏着她的胳膊,又是那么疼得真切。她开始迷迷糊糊的了。

王小龙微微一笑,道:“我要感谢你,莫清尘!是你让我发现了自我,是你让我变强!”

清尘叫道:“你又说反话了!快把我奶奶放开,我不找你麻烦就是了。”

王小龙道:“你把我黑虎哥哥打死了,这事儿已经没办法私了啦。不过说真的,你虽然感觉不到,我是感受最真的。你把我从一个小混混,变成了一个真正自由的人,一个爱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人,你解放了我。”

清尘道:“你是越来越坏了,你把那坏,当成是‘自由’?”

王小龙道:“你是个厉害的对手,但你有牵挂,因此便不自由、不厉害了。而我是你的反面,虽然我手无缚鸡之力,但是我没有牵挂,所以我可以打败你。”

清尘道:“打败我又能怎样,在你眼里,我不是一块泥巴吗?你花这么多心思在泥巴上面干什么?”

王小龙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是我要踩平的第一块泥巴。”

七虎也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东北虎忍不住说道:“小龙,你文绉绉得说什么呢?赶紧把他送监狱是正经,黑虎被他打死了。”

王小龙道:“监狱是关不住他的,咱们得让他身败名裂。”

转身向莫清尘道:“下跪求饶,否则你奶奶就要去西天了。”

奶奶一听这话,便骂道:“小王八糕子,还有没有王法了?清尘,听奶奶一句话,男儿膝下有黄金,谁都不能跪,知道吗?”

然而她又被身边的大汗打了一巴掌,嘴角流血,这倒使她真得确信现在不是在梦里了。

清尘恼极,大叫道:“你们脑子真是有病吧,我们有什么大仇,非要搞这些事儿?”

王小龙道:“对于我们这种人上人而言,‘冒犯’这种极小的事,也是天大的事。跪不跪?”

莫清尘便重重地跪了下来,他甚至想,要是自己不那么任性,听从校长的话,与王小龙和好的话,就没有这么多事情了。

那边奶奶突然咬了那大汗一口,大汗受疼便掐着她的脖子按到地上,一下一下地往地上碰去。他对自己昨天被莫清尘的打怀有很深的仇恨,手劲便使得大了些。

莫清尘和王小龙一起惊呼:“放下!放下!”

然而,奶奶已经晕过去了,年老体弱的人,也许就这样死了呢。

在她七十多年的生涯中,她从来没有见过像今天这样神奇的事。

也许老弱并不适合生存在这个无聊的世界上吧。莫名其妙,无可奈何。

好多人的人生脆弱如雪花,只绽放于一场短暂的冬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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