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刻之间,月华的身体笼罩在何谦之与莫清尘掌力之下,好似被一把钳子夹住一般,竟然一步也迈不动。
连说话也困难了:“想不到……好强……”
风住、霞举二人本来正率领帮众与何谦之、莫清尘周旋,见二人突然转向,对月华发动突袭,都大吃一惊,赶忙追了上去,然而速度却远远不足。
何谦之、莫清尘分别同时击中了月华的左右两肩。二人都只用了一层力,但是月华狂喷了一口鲜血。
“还比吗?”清尘说道。
风住、霞举也已攻来,后面跟着大群的帮众,何谦之、莫清尘二人只是分别用一只手,挥动起来却好似有千手千掌,游刃有余地应付着众人的攻击。
倒是尘飞,又用遁地术,从地底下袭来,那鼓起的地面如一道水浪迅速展开。然而绿儿早已看在眼里,跳跃至他的前面,一脚正踩在他的额头上。
“你们赢了!”月华说道,非常懊丧,“这是我第一次失败。你们很强。”
“都停手吧!都是同门弟子,打个什么劲?”莫清尘说道。
那两千余名弟子早有一千多人倒下了,五百多人跑走,还剩下不到五百人。便纷纷停了手。
绿儿清点一番,发现自己这一队人,只剩下二十多人还站着。
地面上有好多受伤的弟子。
一直观战的星彩便笑说道:“真是蚂蚁打架,不好玩不好玩!”
绿儿颇为生气,回声道:“有些人哪,就是乌鸦站在黑猪上——光看别人黑。忘了前几天刚刚被人教训了吗?”
星彩一点也不生气,从空中缓缓坠落到绿儿身旁,笑道:“这位小姐姐,脾气真不小。还不许别人说实话啦?”
清尘、何谦之早已放开了手,月华获得了自由,正由风住、尘飞二人搀扶着,同时揉着他的后背,听到星彩的点评,忍不住反问道:“在你们内院,打斗是什么样子呢?”
星彩转头望了月华一眼。月华浑身是汗,头发湿漉漉、乱糟糟地贴在头上,那眼神却是热烈而急切的,星彩有点可怜他,说道:“真正的战斗,哪里用得着拳头?拳头不过是挠痒痒。我们都用灵器。”
“依靠外物,那也不算什么能为!”绿儿道。
“所以说你们是傻子!人也好,仙也罢,身体都是最为脆弱的。在比斗中,能够不用则不用,好好保护起来,这有什么不对?”星彩道,“你们倒好,脸对脸,肉对肉,作贱自己。一旦受伤,就不知猴年马月才能修养好。要是留下了残疾啊,就算你修成了仙,也是个残疾神仙!”
“受教了,八仙之一的李铁拐就是这样子的。”月华恭敬地说道。“不愧是内院的前辈,见解果然超凡。”
“别拍马屁了!”星彩说道,“你们不是要去水阴洞吗?我倒也想去看看。”
月华等本地帮的人都低下了头。
“我们人数够了,不缺你一个。”绿儿鄙夷道。
星彩道:“功劳是你们的,我只是去玩玩儿。顺便欣赏一下你们的火凤凰。”
何谦之想到,多一人自然是更好。这次去对付水阴洞,如果中间再变生不测,那么后果不堪设想。不如连带着月华等人也一起去。
何谦之道:“斩妖除魔,乃天下至公至伟的事,我等怎会因个人之小利,废此义举。我正想请在场的诸位与我等一起共往水阴洞。”
月华等人大出意料,没想到青城山的人,果然见识不同一般。
本地帮众人便欢呼起来。
星彩道:“我当然要去,看我一个打十个!莫清尘,你别装不知道,上次我只用了百分之一的实力。”
绿儿笑道:“那是自然。如果你用了全力,只怕如来佛祖也不是你的对手——全天下的男子都不是你的对手!”
星彩笑道:“我最喜欢别的女人妒嫉我了!”
莫清尘道:“两位消消火儿。还是救治受伤的师兄弟们要紧。”
除阳影、范毅之、梁玉声等被击晕的弟子之外,其余弟子受伤并不严重。便都扶到自己的住处休息。
本来真武殿也有自己的医馆,然而大家都不愿去,怕把两帮私自打斗的消息传了出去。只是私下养病不提。
第二日,何谦之邀星彩、月华等人筹划解决水阴洞问题的方案。众人才发现这个问题并不简单。那些宝珠岭僧人的祈祷之词简短至极,发现不了任何有用的信息。
祈祷词是这样的:
“阿弥陀佛!玄武大帝在上,前日水阴洞诸人,乔装打扮,混入宝珠寺,推倒房屋,打杀执法僧,剥取佛像金箔,强迫我等吃肉。悠悠苍天,何人做主?闻玄武大帝有求必应,有难必帮。谨叩拜以闻!”
范毅之经过一夜的休养,身体已恢复大半,他的主张简单明确:“一路杀过去”。
月华则说:“这太鲁莽了。如果这副祈祷词是诬告,那我们岂不铸成大错?而且,若众人冒然出动,则过于显眼,只怕对方又会向二十四洞的其它妖人求救,则事情会更难解决。”
“所以唯一可行的办法是,组成三批队伍。前锋由少数精英带领,先行打探消息;中队隔一段距离,时机成熟后便予以支援;后队则潜藏在最后,如果事态恶化,陷于险境,则后队予以施救。”
众人目瞪口呆。果然月华斩妖除魔的经验太丰富了。
那么谁做前锋?谁做中队、后队呢?
月华笑道:“主意既然是我出的,那么就由我点将好了。诸位可同意?”
众人皆笑说:“我们自然是同意的。”
“那听我号令!由星彩仙子、清尘兄、毅之兄和本人打前锋;中队由谦之兄及青城派诸弟子组成;而风住、尘飞等带领五百名本地帮的弟兄压后。”
星彩心想,这个一向喜欢拍自己马屁、修为也不怎么高的男子,此刻竟然显得无比威严,怪不得能把两千余人的本地帮经营得有声有色了。
其实,无论是谁拥有了权力,谁便会显得高人一等;无论是谁失去了权力,谁便会垂头丧气。好比一只高傲的公鸡,如果被雨淋了,一定瑟瑟发抖;而在平时,它一向是昂首阔步、气概非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