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孩走上厅来,对着玄武大帝行了礼。
玄武大帝说道:“你就和这位范毅之兄弟比一比吧。”
女孩道了一声“是”,上下打量了范毅之一眼。
“不成,”她说道,“他太老了。”
众位长老便笑了起来。
这位女孩,年纪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肌肤白皙如雪,体态娇小,眼睛乌黑。而范毅之,黄发方脸,身高近两米,的确是有些“老”。
“也老不了多少,姑娘你就忍忍吧。”范毅之苦笑道。
“那不成,大叔。我是为你考虑的。你若打赢了,别人会说你欺负幼女;你若打输了,别人就说你手下留情。总之对你没好处。”她说道。
她这话的逻辑,倒正好跟绿儿先前的一番话相同。
玄武大帝说道:“那么,你想和谁比呢?”
这个小姑娘的眼睛,便往一百多青城弟子中寻去。这些弟子们大都年纪不大,血气方刚,被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盯着,委实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就这个小哥哥了。”小姑娘指了指莫清尘。
“都还不认识,就叫人‘小哥哥’,果然是自来熟,很不错。”绿儿嘲讽道。
“我叫星彩。你叫绿儿,他叫莫清尘,是也不是?”小姑娘说道。
莫清尘等人都很惊奇,这个叫星彩的小姑娘竟然对青城山那么熟悉。
“你们的事传来传去,整个真武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说你们是来自凡间的一对鸳鸯——其实我倒想见识一下你们那两只火凤凰。”星彩说道。
“别说废话了,快比吧。”范毅之被拒绝之后,很是气恼。
“那么,小哥哥,你看仔细了。”星彩说道,“我将要使一招‘星河灿烂’,注意保护好眼睛,别闪瞎了。”
说时迟,那时快,真武厅忽然被照耀地明晃晃的。本来现在正是晴天白日,而真武厅则更是白光忽闪。一秒钟内,那些未能及时闭上眼睛的弟子们便失明了,发出了恐怖的嘶吼。其中便包括绿儿。
幸好,没过几秒钟,视力慢慢恢复。绿儿的眼睛虽然还是模模糊糊的,但眼前的两个比武的人影越来越清晰。
在这几秒钟里,清尘也得了“假性失明”,心中涌出万千恐怖的猜想,害怕真武殿里也没有好人,便使出全力反击。
幸好星彩体有异香,循着香味,清尘倒是大致能识别出星彩的位置。他下意识地击出了凤凰拳中打击面最广的一招“卷地风来”。
星彩不敢硬接,倒退了几步,“咦”了一声,笑道:“难道你眼睛还好好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的身体一分为六,从上下前后左右,分别攻来。
莫清尘的视力这时已经慢慢恢复,见到“六人”攻来,不暇多想,分别反击。他的速度快得惊人,竟好似也一分为六,向六个方向还击。
“又是残影拳!”绿儿故意说得特别大声,想要干扰星彩,“老掉牙的招术了。”
“那就来个新的!”语毕,原来那“六个”袭来的身影,又分别一化为六,竟然有三十个身影,若不是真武厅面积足够大,那么这三十六个身影根本施展不开。
眼看莫清尘被淹没在一群叫做“星彩”的女孩里面了,范毅之悄悄地附在梁玉声耳边笑道:“如果都是真人就好了,天下就没有打光棍的男人了。”
梁玉声没想到他还有心情说笑,很不好意思,便推了他一下。
莫清尘使的其实不是残影拳,只是他速度快,从效果上说,和残影拳差不多。让他从残影之中,再分出残影,那是万万做不到的。但是若让他加快速度,那还是有可能的。
莫清尘咬紧牙关,使出浑身解数,行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在他的眼睛里,这三十六个星彩的残影速度都慢了下来,好似在放着慢镜头。而自己则在竭力奔跑,力图在最短时间内将她们击垮。
但在绿儿等人的眼中却是另一番景象,莫清尘虽然不是六化为六,而是一身化为三十六个残影,分别对方击碎了三十五个残影,而最后一个则是真身,继续对打起来。
星彩一身纯白的道服,乌黑的头发也只是垂在耳际,看上去清便爽利。随着打斗的进行,她流汗了,芬芳的味道便越来越浓。
古人形容美人,有“香汗淋漓”一说,如今大家才算是真正见识到了。
而星彩的“香汗”别有一种作用,则是扰人心魄。
人类对“美丽”总是过于敏感。我们对于普通人,生死尚且不怎么关心,而对于美人的一举一动、一笑一颦,则心中往往莫名地感动一番。有时虽然目不忍视、耳不敢闻,而心中却早已情思泛滥,浮想联翩了。
对于与星彩双手相交的清尘来说,则更是如此了。那浓烈的香味令他魂不守舍,他强烈地意识到自己“男人”的身份,心中交织着痛苦与甜蜜。甜蜜的是,他非常想靠近星彩,温柔以待;痛苦的是,现在他不能输,他们是对手。
英雄可以打败全世界,却仍然渴望着被女人打败。
他使不出全力,双掌简直在颤抖。他的满脸通红,眼睛贪婪地望着星彩,似乎她是天地间唯一的存在。
大家看在眼里,纷纷叹息道:果然还是太年青了!
绿儿则气得直跺脚,以前清尘只有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有这种神色,而现在,竟然当着她的面……
可见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而星彩也高傲起来,似乎在逗弄他,也没有使出什么全力,只是轻飘飘地环绕在莫清尘身边,令他的拳击每次不多不少都慢一拍。二人便似花丛中一对蝴蝶一般,在整个玄武厅游走。这不像是对打,更像是翩翩起舞。
绿儿实在受不了他们二人的“作秀”了,大声叫道:“莫清尘,你少喘口气会死吗?”
莫清尘受了启示,悟道:“再这样下去,我会不会爱上这个小姑娘?再这样下去,怕是会出笑话,得下狠心了。”
要拒绝她的味道,要打破爱的幻觉,一秒钟内结束战斗!
不呼吸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