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母听莫清尘笑声爽朗,心中老大不悦,微皱了一下眉头,瞟了青木灵官一眼。
青木灵官会意,怒喝道:“无知小辈!竟敢当众狂吠!左右,推下去!”
一直纵列两侧的卫士便欺身上前。玄冥子等便把莫清尘层层绕住,说道:“此乃天庭脚下,我等也是修仙之人,你们说抓就抓,事可二不可三,撒野也太过了!”
西王母莞尔一笑,摆摆手示意青木灵官等退下,说道:“所以朕一直在跟你们讲道理嘛。天无所私。天生之物,归天下人所有。以前是你们保管,现在朕代天收回,用以普救众生,你们何必一再拒绝?岂不是与天为敌?”
绿儿笑道:“你真是把自己当作天的代言人了?这把‘天帝’置于何处?”
西王母笑道:“天之代言人又非止天帝一人,朕也能做的。”
绿儿道:“空口无凭,你怎么能证明?”
玄冥子忙拉了一下绿儿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说话了,拱拱手,朗声说道:“王母乃天地交感而生,自然是乾坤之奇葩,万物之首领,这天之代言人,自然是有资格做的。”
西王母冷笑道:“这个小女子,似乎看轻了朕。唉,你们年青人,自然只是认定‘强者为王’,试想我一个活了万年的老太太,自然是垂垂老矣,无所能为了。”
青木灵官道:“您老人家怎么会老?”
西王母道:“也罢,也让你们开开眼,知道你们根本不是朕的对手。”
她转过身去,右手一挥,面前的石壁发出光来。
“浩天长镜!”玄冥子惊呼道。
众人只觉眼前一道金光闪耀,但清尘并未感觉有异。整个无极宫毫无变化。
“不对,”玄冥子黯然道,“这儿已经不是昆仑山了!”
原来这浩天长镜并非宝物之类,而是西王母的一个招式,能够映照万物,穿越空间。转瞬之间,整个无极宫,便转移到了青城山上来了。
清尘等人便往门口望去,果然众人看到了天都峰上大群的雪鸟惊飞,而众多青城山弟子也手持兵器赶到了门口,欲闯进来。
玄机子喝道:“掌门人在此,众弟子不得喧哗!”
青城山弟子们变得鸦雀无声一般。
西王母道:“朕以宇宙为庭院,天地为卧室。随心所欲,无所不至,你们可看清了?朕见青城山纪律严明,堪为表率,不忍杀之,只是你们偷占乾坤灵沼近千年,朕定要今日收回,如有不同意的,朕便容他不得,誓要荡灭青城山!”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了玄冥子。玄冥子面上的肌肉痛苦地抖动着,就算是青城山所有人加起来,也不一定是西王母的对手,唯今之计,唯有把乾坤灵沼献上,而自己实在无颜苟活于世。
玄机子等人也觉得心灰意懒。青城山传承千年,不想却毁于今日。若是邪魔妖道,却也可力战而死,死而犹荣;谁知竟是神界内乱,神仙欺负神仙,真让人无理可诉。
玄冥子道:“上神既然决定了,小仙又怎敢违抗天命。我青城山乃是仙界末流,本无足重轻,有无乾坤灵沼,影响微乎其微。这乾坤灵沼,就交于上神,代为照管便是。”
西王母笑道:“很好很好,果然识时务!只是那乾坤灵沼,灵根深植于地心,朕却无法移动它。因此,诸位青城道友,可以暂时离开青城山。待我采摘灵石完毕之时再回来。朕定然不会伤及青城山的一草一木。”
原来如此!
西王母也移动不了乾坤灵沼!她想要霸占青城山,把所有的弟子都赶走。可是四海茫茫,众师徒又能到哪里去呢?
青木灵官道:“禀王母,灵石的开采也需要人手,不妨允许愿意归顺的弟子留下。”他心里打算的是,想要收留更多的手下。
西王母点头道:“你们安排吧。我要向元始天尊请安去了。对了,把玉龙子等人放了。”语毕便消失了。
玄冥子哭笑不得,走出了无极宫,飞升起来,面对众人,朗声说道:“青城山以炼丹为修行之本,果然不是长久之计。今日被人欺负到这种田地,为师第一个有责任。今日起,我不再是青城山掌门,而且自此后,青城山也便不复存在了。众贤徒可以自行决定,或去或留,悉听尊便。”
许多弟子便哭了起来。有许多弟子并未见到过玄冥子,谁知今日一见,便是永隔。更有人想道,自己辛辛苦苦修炼,青城山的本事未学到万分之一,谁知便有更强的人欺负上门,可见修行之难。
清尘却觉得灵沼被收回,却也不是绝对的坏事,毕竟以往靠灵丹提高修为,不是修仙的正常途径。达到上品以后,灵丹的辅助功能便不明显了,可见灵丹只是适用于奠基阶段。相反,如果像现在这样,对于灵丹过于依赖,则滋生了人们投机取巧的习气。不利于坚毅持久。
青木灵官清了清嗓子,突然道:“众位青城弟子,我青木欢迎诸位留下,继续修炼,只是灵石不再发放,以后要以正常的修炼来提高修为。”
众弟子便唉声叹气起来。这么多年的修炼,除了武艺道术上的进步以外,他们收获最大的却有一条:“贪天之功,以为己用。”自己多年的修炼有时候往往比不上一颗灵丹。他们已经失去了自我修炼的信念了。只要把灵丹中的灵力吸收,以为己用,即可成为中品甚至上品。而如今,一切的美好都破碎了。他们好像成了无家之犬。
可是,明明眼前的青木灵官以及昆仑山众多的弟子们却是靠自我修炼提升修为的,而且很明显强于青城山许多,这又给了不少弟子们信心。
绿儿悄悄地问清尘:“你还待这儿吗?”
清尘摇了摇头,也是悄声回答道:“崂山道的事,你忘了吗?我们在青城山待了太久啦。”
绿儿笑道:“以你现在的实力,爷爷肯定不是你的对手了。”
清尘道:“我看未必。崂山道一直到处吸人灵力,我则天天睡懒觉。鹿死谁手未可知。”
绿儿道:“这座青城山也真是,从来没有见他们捉过妖,也没见他们救过人,只知道埋头修炼,成仙成神。不瞒你说,如今解散了,我倒觉得有一丝轻松呢。”
玄冥子侧耳听到了他二人的谈话,心中惭愧,为防其他师弟听到,便转身对玄机子等人说道:“众位师弟,你们可还要留下?”
玄机子道:“我这张老脸已经丢没了,恨不得找条地缝儿钻进去,谁还想留这儿呢?”
玄冥子看了一遍无隐子等人,众长老皆满面愧色,“你们都是这样想的吗?”
众人皆默默点头。
玄冥子奋然道:“那好,你们愿不愿意随我去讨伐二十四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