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很好,”清雨真人微微一笑,“早就听说过贵派的独孤九剑,今天我就拿掌门师兄刚刚发明的一套‘影从十剑’来会会。”
“何为影从十剑?我倒是孤陋寡闻了。”一尘子道。
清雨真人突然朗声道:“一人迎风进,万众随影从。十剑平天下,万世开太平。这是掌门师兄闭关两载,精心研磨出来的。”
“名字有点怪。”绿儿众人都小声说道。
“哈哈,”第一金刚张玲珑说道,“你们青城山讲究什么‘独孤’,实在是犯了武术中的大忌。‘双拳难敌四手,独虎不敌群狼’。咱们行走江湖,需要相互扶持。玩儿独行侠,不是找死吗?”
“所以影从十剑,”第三金刚李威猛说道,“讲究的是相互配合。一个人单独使出来,还不见精妙。但是两个人使出来,招式可以相互配合,威力便增大了。三个使出来,则更加强大。若是十个人,则可以说是——天下无敌!”
“这不就是一种剑阵吗?被说成了剑法,乖乖!”绿儿笑道。
青城山众人都笑起来。
“不是剑阵,”一尘子严肃地说道,“剑阵的弱点在于持剑者的方位,方位一乱,则剑阵就破了。而影从十剑大概是不讲究方位的,因而此剑法便有了剑阵的优点,却突破了剑阵的弱点。所以,你们要小心哪。”
清雨道人点点头,赞道:“果然是行家。咱们平常斗剑,不过是一对一的小打小闹。今天咱们热闹点儿,来个十对十怎么样?想不想看影从十剑?”
想自然是想的,但是只怕会吃亏。
一尘子挼了挼胡须,若说个“不”字,则好似青城山怕了似的,而且他确实也非常想看一下影从十剑,便点了点头。
青城山一方,十三侠来了八人,只好把清尘和绿儿也算上,凑足了十人。紫霞山一方,除了张玲珑和王毅重,其余十个金刚以第三金刚李威猛为首,便一起上场。
“这不是比武的地方,还是去求仙台吧。”一尘子道,“请”。他站立起来,请清雨真人先走。
两只浩浩荡荡的队伍,直奔求仙台而来。天目峰的执法道人忙前忙后,接引众人。
求仙台上的七只纸飞龙还在盘旋着,看上去栩栩如生,甚至发出了低低的龙吟。
一尘子和清雨真人分别坐在两个辅座上。清尘等二十人登台。
“又要打了,”绿儿悄悄的说,“我不会是最弱的吧?”
“莫担心,”清尘道,“只是切磋而已。”
铁剑是用不上了,天目峰的执法道人便一一发了二十把木剑。
台下已坐满了人,除了三百名紫霞山的弟子外,一尘子命令青城山所有的中品弟子都来到场,大约也是三百人。至于众多的下品弟子,则严令各守本峰,不得入内。
阿敏不过是下品一阶,不过既然在场,就不用回去了。一尘子让她和雨喧坐在自己身后。
台上的众人相互施了礼,相互间都陌生得很。虽然大家都声名在外,但是见面却是第一次。
青城十三侠!紫霞十二金刚!声名赫赫,如雷灌耳的名字!他们之间却从不走动。世上的侠客也好,修真者也好,神仙也好,大部分时间都在修炼,社会阅历未必比得上普通人。这也是件让人遗憾的事。你要么选择安逸而普通的生活,要么选择艰苦而卓越的修炼,世上的人魔仙怪,大致不过如此。世间的悲哀,大致也不过如此。
正要开打,台下的张玲珑突然说道,“把木剑交换一下!”
果然心机够重!青城山难道会在木剑上做手脚吗?
无耐之下,青城山一方的十人便把剑投向了对面,紫霞山一方也照着做了。
台下的六百弟子都屏住了呼吸。平生第一次,他们见到这么大的打斗场面。
范毅之、何谦之、何信之、赵梦之、郑立之、徐玄之、郭清之、陈泰之,每一个拿出来都是响当当的角色。除了范毅之做品阶鉴定人,大家见他出手较多外,其余诸人都没怎么出过手。但范毅之是十三侠中最弱的,晋升为上品一阶不过半年。
而对面的十个金刚,看上去则只能用“千奇百怪”来形容了。第三金刚李威猛身高三米,满脸横肉,巨手巨脚,那柄木剑简直用两根手指就能捏住。
第四金刚赵疾行好像得了多动症似的,每时每刻都在做一些奇怪的动作,扭扭腰,摆摆臂,站立,蹲下,绕着同伴走来走去,同伴早已适应了他的这些怪癖,毫不理会;
第五金刚周在天,好一个美男子,称得上是“玉树临风”四个字了。剑眉星眼,龙行虎步,双目中自有神威;
第六金刚吴千曲,身材如木棍般细瘦,似乎柔软到可以变形的地步;第七金刚郑千里,双腿异常的粗壮;第八金刚冯和顺,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总是低着头,看上去很老实;其余还有侯百变、陈不二、朱三菜、苟唯一四个金刚。一时之间,难以尽数。
青城山这一方,由何谦之统一调度,散了开来,每人相距两平方米,形成了一个方阵。而紫霞山这一方,则以第三金刚李威猛为“雁头”,其余众人分为两翼,摆出了“雁行阵”。
“还说不是剑阵!”绿儿说道。
“看我一剑戳中那个第五金刚!”自从上次试炼,莫清尘竟然快要和自己打成了平手,范毅之一直把郁闷凝结在心里,只有见到绿儿、阿敏这样的美丽女孩,心情才会好一点儿。
“独孤九剑,有进无退。我们要做的就是要打散他们的配合!听着,”何谦之道,“最前面的莫清尘、范毅之先从两翼入手,打乱他们的阵型,然后由我拖住那个三米高的‘雁头’,绿儿姑娘守在中间,作为机动力量。其余众人见机行事,明白了吗?”
“明白了。”众人应道。
“开始吧。”
莫清尘和范毅之如两匹猛虎扑向了对方的两翼,然而何谦之后发先至,早已闪现在了李威猛的面前,双剑相交,立刻就断了,二人手中只拿着半把木剑。
莫清尘迎上了赵疾行,范毅之对上了周在天。
赵疾行和周在天并不正面迎战,而是且战且退,要会合在一起。
吴千曲等人所组成的两翼便趁势合围了过来。
“快打散他们!”绿儿叫道。何信之等六人便不约而同地挥舞起了独孤九剑中的第五式劲草狂风,车轮般地冲进了过去。
绿儿的头发被狂风吹断了好几绺儿。台下的诸弟子们虽然远远的坐着,但也感受到了风力的鼓荡,大气也不敢喘。
一尘子回头对阿敏道:“小姑娘,别怕。他们打不了多久。”
“真的吗?”阿敏焦虑地磋着手指。
“假的!”清雨真人投过来一眼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