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儿、清尘迅速抵达了清华附中,在九年级二班找到了阿敏。他们脚步匆匆,如同光影般掠过了附中的校门。门卫揉了揉眼睛,确信无人从门口走过。
阿敏很惊奇,他们正在上外教英语课。看到学生被拉出去,那位美国老师耸了耸肩,说了句:“So you want to study eleswhere?”意思是:你是想换地方学习吗?
这位帅帅的外教老师其实也知道,他的课其实没有多少人认真听,逃课的学生倒很多。
阿敏挣脱了绿儿的手,用埋怨的语气问道:“说清楚,怎么回事?”
绿儿道:“一言难尽。爷爷……崂山道他其实是坏人。现在原形毕露,我们怕他报复,才拉上你一起逃走。”
阿敏道:“你尽说笑话。你爷爷是我的大恩人,怎么会做坏事。”
“奶奶……”清尘说了半句就停住了,眼前的这个女孩穿着红裙子,长发扎成马尾,怎么也不像是奶奶。
“他只是利用我们。他想要了我的命。不信,你看这只葫芦。”清尘递了个眼色给绿儿。
绿儿会意,便念了一个咒。(那葫芦表面布满了符咒。手触上去,便闪现出来。)从葫芦中便喷出一腔血水来,满地淋漓。
绿儿赶快塞住口。
“这是崂山道的罪证。他已经吸了无数的生灵在里面了。”清尘也不确切知道这葫芦的功能,这只是他的推想,声音便小了些。
“可是……”阿敏有了七八分信了,毕竟,她是信任清尘的,“四海茫茫,我们又能往哪里去呢?”
“这你不用担心,跟着我们就可以。”
“我还要留一封信给父母。”
“太急了。快走。”
清尘、绿儿正催促间,忽然远远地看见崂山道驾一只大蝙蝠扑棱棱地飞来。左手被包扎成了一个圆圆的的白色疙瘩。
“这是伟大的魔术吗?”校园里沸腾起来了。人们奔走相告,纷纷说有一位仙人,驾临了人间。有好事者便拿起手机狂拍。但奇怪的是,照片上却找不到仙人!原来仙人的影像无法用相机捕捉。
大蝙蝠停在门口的喷泉处饮水。
崂山道推开重重的人群,直奔阿敏的教室,但是阿敏和绿儿、清尘已经逃之夭夭了。
他们奔走了三天三夜,轮流睡觉和值勤。先是坐长途汽车,到达了柳州。随后,乘人力三轮车进入了茫茫苗寨。
在苗寨敬神用的一处方井,即是通灵之处。三人相拥,勇敢地跳下了神井。
那井却似有千丈之高,坠落了约莫有半个时辰,绿儿、清尘施法,三人终于在地上站稳了。
他们脚下的红色土地,正是异界大陆!
茫茫的青城山耸入云雾,白云悠然往返,脚下有许多茶坊酒肆
清尘道:“来一壶茶!”
三人疲惫不堪,在一处茶坊前坐下。茶博士便赶紧上茶,嘴里唱道:“好嘞!您哪。”同时放下了四样菜碟,分别是葡萄干、落花生、瓜子儿、柑橘。
三人低头喝茶,却忍不住烫,放到嘴边,复又放下。
“要是有冰淇淋就好了!”阿敏道。
“小孩儿你懂什么,那东西越吃越渴。”绿儿打趣道。
“我可比你大一个甲子——六十岁,敢说我小,那你岂不是还没出世?”
绿儿道:“清尘,你评一评,你这位重生的奶奶真是一位老奶奶吗?”
清尘道:“这个……这个……橘子不错。”
“又打哈哈,”阿敏道,“他从小就这样。学习、玩耍都三心二意。学也学不好,玩也玩不好。”
三人正谈笑间,道路上烟尘弥漫。一队人马呼啸而至。他们很快坐满了四张八仙桌子。茶博士用毛巾擦了一把汗,两条瘦腿行走如风,右手托一个茶盘。
在清尘身旁的是一位穿青色布袍的翩翩公子,右手持扇,却并不使用,由身后一个小跟班不停地打扇。
“兄弟们,辛苦了。”他站了起来,托起茶盏,“青城山近在眼前,只消把那个东西弄上几百斤回去即可。不可懈怠。”
众兄弟也都站起来:“那是自然。”
那公子对茶博士道:“听说贵茶坊新到的‘玉壶冰’,可还有也没有?”
茶博士道:“早就给各位大爷备下了。”
原来“玉壶冰”乃是采自青城山最高峰天灵峰的冰雪,用铁椎凿下来,用棉被捂住,运下山来,藏于深井之下。沾染仙气,宝贵异常。有解暑、去病之功效。一两重的玉壶冰可值十两白银。
茶博士上了玉壶冰,用青瓷盘子乘上,只见它通体晶莹洁白。
那公子仔细赏鉴了一番后,忍不住咬了一口,接着便打了个冷颤,果然沁人心脾,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都通泰无比。身后的打扇小厮咽了一下口水。
连日来的疲劳一扫而尽,他举目四望,发现旁边有二女一男。那男的倒没什么,另外两个女孩。一个绿裙白衫,长发披肩,身姿妩媚,笑声如铜铃;另一个红裙蓝衫,扎马尾,鹅蛋脸,身材瘦小,托腮沉思中,时而微笑。她们二人都一样的肌肤洁白如冰,随微风似乎能闻到少女的体香。不觉看得痴了。
绿儿早已看在眼里,说道:“阿敏,你看这世上男子真是不中用,眼里除了银子,就是女人。只要见到其中一样,他便挪不动腿了。”
阿敏叹道:“男人是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女人啊,金钱啊,在他们看来都是玩具。”
“所以我讨厌男人。”绿儿怒道,拣了一粒花生,弹向了那青衣公子的面门。
那青衣公子目不转睛,毫无防备,可可地正打在右脸颊上,登时又红又肿。青衣公子“唉哟”了一声。
清尘连忙道:“绿儿,你又欺负人了!”
那青衣公子站起来,对茶博士道:“给两位姑娘每人一块玉壶冰。”款款走到绿儿跟前:“姑娘,可有什么吩咐吗?”
绿儿道:“没有。”
“姑娘玉指轻弹,小生脸颊不胜欢欣。敢问姑娘芳名。”
“我的名字可多了去了,只怕你记不住。”
“俗话说‘人的名儿,树的影儿’,姑娘芳名怎么会有许多?譬如在下,贱名赵斩云。”
玉壶冰上了桌。阿敏一动不动,绿儿把自己的冰推给清尘。“呆子,替我吃了。”
赵斩云后面的几个兄弟,见绿儿不理会自家主人,动怒道:“我家主人好声好语跟你说话,你怎得爱理不理?小心我眼里认得你,手里刀枪不认得你。”
赵斩云怒斥道:“住口!一群野人!姑娘莫怪,他们粗鲁惯了,一向目中无人,怎么会怜香惜玉?”
阿敏拉了绿儿道:“咱们走,别理他。油嘴滑舌的。”
赵斩云道:“看二位姑娘一红裙一绿裙,我叫你们‘红姑娘’‘绿姑娘’可使得?做个朋友嘛。多个朋友多条路。”说着便伸出了手。
清尘一直冷眼旁观这一切,见赵斩云伸出了手,便“啪”得打掉他的手:“这位仁兄,何必自讨没趣。”
“这是哪里的话?‘天下美人天下看’。难不成让你这位老兄独占了?”
“好色之徒,简直找打。”清尘一拳击出,赵斩云忙举扇来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