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龙锦华袍,狂武携震波。
一个枣色面孔的人踏临烟云山脉,此人身后,大量的武者凌空驰来,骇然的震波催木贯石,烟云山脉风声如鹤唳。
“弓行烈、布云古,我们又见面了,这次怎么不结防御了?”
来人正是武天熙和他庞大的武狂山!
“武天熙,你和我烟云山脉还真有缘分啊。”布云古踏前一步。
武天熙微微一笑,“武某确实有心结缘,可惜奴匠令一下,多说无益,各位还是随我前往武狂山吧。”
“去了做什么?”
武天熙抄出一张金柬,“奴匠令在此,所有匠师即刻前往武狂山,每日打造匠品无偿上缴。”
哗!
烟云之众已经集结,闻言立时动荡起来,每个人的心中都夹杂着强烈的愤怒。
“怎么?你们要违抗帝国律令吗?”武天熙冷然而视,“我劝各位还是冷静些,针对你们的可不是我武狂山。”
“都住手。”弓行烈道了出来,“武天熙,烟云山脉偏安一隅,不可能与本次奴匠令产生关联。我等愿意按照帝国的标准无偿打造匠品,但希望能让我等留在烟云山脉。”
武天熙皱了皱眉,“此时就不要再说无辜不无辜了,武某也想让你们一马,不让你们暴露在武者世界中,可惜奴匠令的分量你们也知道吧?”
布云古道:“奴匠令都是武者各辖各自地域,既然烟云山脉划分你的治下,一切都是你说了算,没有人会硬查这些东西,烟云山脉在整个帝国版图上根本不会引起关注。”
武天熙冷声道:“烟云山脉成长至今不容易,但我武狂山有今天局面也是来之不易。布云古,我不会因为你的一句不被关注而枉顾三千弟子!”
“只有在这片领地,我们才能打造出最好的匠品,这也是对武者世界的增补吧。”弓行烈说道。
武天熙摇头苦笑,“匠品是精是糙都要上交帝国,与武狂山没有关系。布云古,你上次接我一记震波还能活下来,武某敬佩你,此次前往武狂山不会亏待你们,各位收拾一下材料,武某天黑之前要赶回去。”
“一纸律令,就让我们这些与之毫无相关的人离家而去,我们匠师究竟哪里做错了?为什么如此不公平!”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居然是花笙开了口!
武天熙笑了笑,“匠师的这句话我都听出茧子了,没错,就是不公平,但想打破这种不公平,难道是靠嘴吗?”
“我先杀了你们!”花笙被一语激怒,狂悍的力量顷刻爆发,长弓一震就要搭起箭来!
“花笙!”
现今的花笙极具实力,弓行烈和布云古双人抵前才将他拦了下来,“放下!”
“师父!”
“我让你放下!”
武天熙皱着眉,这小小青年震弓的那一瞬,居然让他感觉到一丝危险。
布云古抬目而道:“武天熙,既然烟云山脉不值得你冒险,那我等只能随你去武狂山,望你善待我的这些弟子。”
武天熙点了点头,“奴匠令一旦解除,我一刻都不会留你们。”
嗡!嗡!
大地忽然震颤起来,荡得山石不断滚落。
“布云古,你知道欺骗武某的代价吗?”
布云古笑了笑,“我没有骗你,只是事情复杂了一些而已,他们不是灵兽。”
武天熙目极远方,整个人突然陷入混沌,太多奇奇怪怪的“灵兽”奔走而来!
“青牛,这是武者与匠师之间的事,你怎如此兴奋?”白鹿不禁问了出来。
“我有很兴奋吗?”
“看看你的样子,难道是沮丧吗。”
青牛哈哈一笑,“这是东拔小子的老窝,既然有难,我们总要出把力的。”
白鹿眼睛一转,“真不知道那小子有什么好的,这么多年了灵主还是没有苏醒,你就那么信他?”
“难道信你不成?”
白鹿脸色顿时沉暗,“青牛,你别忘了,我们随便掺合武者与匠师的事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青牛笑了笑,“那你说,我们是不是离匠师更近一些?”
“但这不能成为反抗武者的借口。”
“东拔小子走的时候嘱咐我照看烟云山脉,那里有他最重要的东西,对我们灵主来说,灵主就是最重要。东拔小子从未放弃苏醒灵主,我信他,以最重要换取最重要,我的决定不会有错!”
“哈哈!牛大,这些人都不擅长远攻,杀吧!”九瞳和夜鼹大笑出来。
白鹿只有无奈苦笑,“东拔野啊东拔野……”
“起!”武天熙见状不对,立时大喝起来,上千武者轰然动荡!
这下轮到烟云山脉傻眼了,楚天风大惊失色,“弓老哥,这阵势不对啊!”
“眼神不错。”
……
玉兰地宫,风尘湮落,百丈战台,浮现一个破败的身影。
碧檀弓被血痂包裹,不复晶莹灵华,东拔野衣衫破绽,双颊都是鲜血,长发黏在其上。
又是一个金匠弟子,在东拔野面前缓缓倒下,血流的到处都是。
满场弟子都注视着东拔野,只因这一次倒下颇不寻常,这是第六番战,即是说无论下一战输赢,东拔野都已是上阶弟子!
连续六场硬仗,东拔野从未有此经历,此时已是极为惨烈,九箭成灰,碧檀弓百孔千疮,一个弓师到了最尴尬的境地。
第七番,已无太多看点,输赢已不重要,在下一个对手站上战台的一瞬,就已经确立了东拔野上阶弟子的地位。
金、石两队是地宫弟子中最强大的两股势力,人数多强者也多,“弓队又一个上阶弟子,这几年进步很快啊。”
“靳虎,如果我猜得不错,这第七番战还是你我两队中的弟子,要我说就算他成了上阶,也该……”说话之人名为火铭,一身青焰紫袍,乃是金队的队长。
靳虎则是石队队长,脸色漆黑,穿着一个大坎子,三十多岁。
“放心,甭管宫主派谁上,都要让他尝尝上阶的力量。”
角落之地,“乌陀,他已经无箭可用,这第七番恐怕只是象征性的比一比了。”
“只要他认输,此番随时可结束,不过绝对不会是象征性的,他的对手不会答应。”
“你不如派丹符两系弟子上,让他知难而退倒也不是不错的结果,不然我担心会太过惨烈。”
乌陀微微摇头,“输并不丢人,我更在乎怎么输的。”
“第七番,石队第五,沈狂沙!”
“沈狂沙?”雨娘紧盯着乌陀,“那个弟子们都惧怕的家伙,东拔野连认输的机会都没有吧?”
乌陀目极远方,默不作声。
“完了完了完了!”赤流痛苦掩面,“东拔野不了解那家伙,除非上来就认输,一旦上手就彻底完蛋了啊!”
山河也是眉头深皱,“沈狂沙攻击凶狠,我遇到他也会很头疼,东拔野这一次确实悬了。”
褚雄点了点头,“东拔野先前胜了两个石队的人,正是石队泄愤的时候,宫主为什么要这么安排?东拔野明明已经成为上阶,要让他在终点载个大跟头?”
见沈狂沙已站在台上,赤流急的大跳,“认输!快认输!晚了就……”
轰——隆!
战已起!
金石二队都面带轻笑望着,这个无箭残弓的弓师,怎么和最能打的沈狂沙比?“欣赏一场狂虐吧!”
东拔野一脸的血、一脸的烟尘,他的双目烈红一片,目不转睛盯着沈狂沙。
沈狂沙一袭灰衣,颧骨奇高,长发弯曲而蓬松,像放大了的蒲公英。此人瞳孔极小、眼白甚多,对视之间让人倍觉惊悚。
勃发的力量让东拔野动容,毋庸置疑,这是一个匠王巅峰的存在,匠力直指十万大关!
虽然从第三番开始东拔野面对的就是匠王,但都是匠王初段,最多没有超过五万匠力的存在,现在他打到了上阶,上来便是如此强者。
差距不大的情况下,依靠本源匠力和衍力之术,东拔野还有机会,差距过大一切都显得苍白。
更何况,东拔野弓残箭尽,自身状态早非巅峰,面对这样一个石匠,他没有丁点的机会。
咔!咔!
两股精准力量精准打在了东拔野的膝盖上,巨力一灌,催得东拔野双腿顿时软了下来。
东拔野猝不及防,居然,跪在了战台上!
“哈哈哈哈!”遍处都是大笑。
“如此大礼,沈某可不敢当啊!”
“啧啧!这样的上阶弟子,领资源的时候不觉得有愧吗?”
“跪的好!哈哈!”
赤流冲破众人,一把揪住那人衣领,“你们******给老子闭嘴!”
“弓队老末,你给老子松开,信不信我踩死你!”
“赤流!”
“老大!他会被废掉的啊!”赤流带泪大呼。
上阶已经超乎预期,东拔野不想在这最后一战付出沉重代价,可是这个开场太特别了。
“跪天地跪父母、跪先祖跪神灵,可跪了不该跪的,他们会很生气吧。”
东拔野缓缓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