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妈妈。“一声大叫起来,石小刀在队友搭好的凉棚里苏醒过来,身上盖着好几件衣服,垫在下面的又是十几件衣服,躺在上面真是舒服极了。
石小刀喘着粗气,头上汗水淋漓,马晓丽在旁边守着她,石小刀一把抓住马晓丽,“妈妈呢,我妈妈呢?她在哪?她在哪?我看见她了,她来接我了。”
马晓丽脸上纠结着,满是说不出来的苦,刚要说什么的时候,石明强冲了进来,“我们家刀刀终于醒了,没事了啊,没事了。”马晓丽看了看石明强焦急地石明强,吞咽了口中的口水,连同想说的千言万语都吞下去了。马晓丽笑了笑,“你不记得了吗?”
“我还活着?”
“你当然还活着。”石小刀冷静了下心情,才意识过来,自己真的没死,“真是妈妈保佑我,才可以活下来啊。”
马晓丽很是欣慰,笑着说:“你以为是你妈妈救的你吗?”石小刀点了点头,“我看见她了,她就这样拉着我的手把我拉起来的。”马晓丽赶忙放开石小刀的手。
“蠢孩子,怎么可能是你妈那个坏女人呢,是那个村里的年轻师傅救的你。”
“年轻师傅?”
“是啊,就是那个年纪轻轻就精通风水,又会超度亡灵的左斗星啊。”
“是他?”石小刀回想着着之前发生的事,低下头害羞的笑着,“原来是他。”
石小刀走出来那个纯天然的凉棚,烈日当头,大多数的队友都只穿着一件体恤,还有大部分人都是光着膀子的,虽然大热天的,脱光了还是很舒服的,可晒得太久皮肤也是火辣辣的疼,石小刀看见好几个人的手臂胸口都晒得发紫,石小刀问自己,他们为什么都穿这么少,越想越觉得心里发疼,他们的衣服都给自己垫着背,盖着身子。旁边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凉棚,石小刀撩开那几片大大的芭蕉叶,里面还是很宽敞的,我躲在一大堆衣物里面,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一直吸着鼻子里的鼻涕,大概是感冒了。
我斜着眼睛,很是不服气的样子看着她,石小刀就站在那,低着头不敢说话,时不时微微抬起头来瞟一眼,看我的脸色是不是变了,好让自己道个歉什么的。
“你,是你救的我吗?”我沉默了一会,“不然你以为呢?”
她松了口气,“你终于跟我说话了,我还以为你恨上我了。”我一时间无言以对,拉了拉掉下去的衣服,猛吸了下鼻子,石小刀看得出来我得了感冒。赶忙拿出一包纸巾来递给我,我很不耐烦的接过纸巾,拿出一张狠狠地吹了下鼻子,鼻孔终于是通畅了。
“不过还是很感谢你啊。”她靠近过来,把我旁边的几件不用的衣服拿走了,还呵呵地对着我发笑。石小刀把所有的衣物都还给了队友们,我站在他们面前看着石小刀一件件发还给他们衣服,队友很礼貌的道谢,然后石小刀再说不客气,我很是气恼,再一旁自言自语起来,“什么嘛,原来主动来找我是为了把我赶出来,好把衣服还给他们啊。”
我像个被欺负了的小孩子一样在嘟着嘴,石小刀看到我在看她,我立马一个白眼飘过去,给她一种很是不爽的感觉。她还完衣服,一小步一小步地走过来,我正打算给她来个调侃大餐,说说她连点救人的常识都没有。可她一到我面前,我呆住了,她眼睛里都是泪花,脸上却是笑得甜甜的,她抬起头看着我,眼泪忍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我一时不知所措,打算安慰安慰她,可这时我的老毛病又犯了,对于人际的交往,一到情感的交流,我都像被封住了嘴巴一样,开不了口,什么也说不出来,心里面准备了好多好多话,可就是开不了口。石小刀突然拉着我的手,我清清楚楚的可以听到我急促的心跳声。
她把我拉到了半月湖不远处的一座小山峰坐了下来。我们在那个山坡上做了好久好久,她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眼里的一直都闪着泪花,一直到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毫无征兆地说:“我爸我妈都是做历史的,我爸还是个院长,我妈在我5岁的时候跟着一个大富商跑了,只留下我和爸爸两个人相依为命,他平时工作很忙,只有托付给我叔叔照顾我,这次也是,我跟着队伍一起来,就只是为了有人照顾我,而我也知道,我只是他们的累赘,抱大腿的,可我一直相信我妈妈是会回来找我的,毕竟我是她的女儿啊。”
她说着,眼泪刷刷地流着。“我在掉入的湖里的时候有人拉住我,我居然天真的认为那个人就是我的妈妈,反倒是你这个奇怪的人救的我。”她说的时候还止不住笑出声来。
“那时想着能在死的时候再见她,是多么的好,可现在我明白了,那个贱女人我就不应该再对她念念不忘,她抛下了我,十几年不闻不问,连个电话也没有打来,一封信也没有寄过。我真的是要珍惜我现在的人和事,比如他们。”石小刀看着下面忙碌着的队员,发自内心的笑了。
她把脖子上的一串项链扯下来,那是个很漂亮的项链,是一颗蓝色的宝石,被一个八卦形状的银色金属外圈包裹着。“这是她给我的,现在它的意义已经全部没有了,只是一个饰品,毫无价值的饰品。”石小刀很是愤怒的把那串项链扔了下去,她喘着粗气,像是解脱了所有的束缚,高兴的大喊大叫着。
她指着下面,可以清清楚楚看到所以队友。“就是他们,他们跟我无亲无故,却总是想着我,我可爱的叔叔小强,做事很专业的马晓丽,还有那个老是背后挤兑我的猴子,以及每一个队友,他们都比我妈妈好一千倍,一万倍。我发誓,一定会好好做事,不再拖他们后腿。”
她传过来,对着我笑着,“当然了,还有你。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跟你说这些,就只是觉得你很值得相信啊。”说完便又像之前的那个疯丫头往山坡下面走去,我一直坐在那,腿已经麻了,痛苦的用双手摆动着双腿,感觉像没有了双脚似的,石小刀又跑回来,我立马恢复了坐姿,假装还在看日落。
她跑过来蹲在我面前,我问到:“你干嘛?”
“你可以以后跟着我,不,是跟着我们吗?我们队需要你。”
“什么?”我很是不解的看着她。我刚要对她说教,她便凑了过来,亲了我一口。猛地拍了下我的大腿,我酥麻加疼痛,差点没叫出声来,只是强忍着。
她大笑着跑了,见她走远了,我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自己按摩着双腿,还很心虚的看了看旁边有人没有看到。确认没人了,我还很得意地笑了笑。默默地往下面走去,可能是我太得意了,被一块小石头绊倒,一连滚了好几个跟头。
石小刀往大部队走去,猴子和他的弟弟跑了过来,“你你你你,你。”猴子是个结巴,说话都说不清楚,“你,是,是,是不是,又被那家伙强,强吻了?”
他愤怒对石小刀喊着,唾沫星子喷到了好远处。“说什么呢?”我也跟着石小刀的步伐一瘸一拐地跟了过来,石小刀见我脏兮兮,一副很惨的样子,“你怎么了。”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摆出一副很委屈的模样。猴子冲过来,拉着我的衣领,“你,你,你是不是,强吻我刀,刀刀。”
他瞪大着眼睛。我很是无所谓的说:“说反了吧你。”
“什么,什么屁话。你救她的时候强吻了我们家刀刀啊。”他突然大哭了起来,把头靠在我肩膀上,像个小朋友一样,我很是无奈,他又是哭又是闹的,“横刀夺爱啊。”他几乎喊得沙哑。
猴子弟弟说道:“那不是强吻,那是人工呼吸,要不是他,刀刀可能不在了。”
“我不管,我不管,嘴对嘴了,不就是亲亲嘛,还是他主动的,不就是强吻啊。”
我一脸的无奈,真的觉得猴子和石小刀是天生一对的,心里忍不住笑了出来,石小刀撇着头,两只手捂着脸:“啊,你强吻了啊,强吻了啊。”石小刀大喊着跑了,她刚一回头,便露出很粗很粗的笑声,从心底里笑出来的。猴子放开了我的衣领,一头栽在他弟弟怀里,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起来,猴子弟弟也很是嫌弃他蹭在肩膀上的黏糊糊的鼻涕和口水,“呜呜呜,你们这对狗男女,太伤心了。”
我看着他们这些人,心里有种难以言语的感觉,是种家人般的感觉,可我知道我不应该沉醉于这里了,我转身决定走了,我有我的工作要做,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奢侈了,我要面对现实,像我这样的人不应该有太多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