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世界有六大种族,分别为神、魔、人、兽、妖、鬼六大族,俗称六界。而这六界中,最强当以神界为首,是最为尊贵的种族;而最低贱、最受其他种族排斥的,便是魔族。
兽族没什么好稀奇,在六界中都有出现过,比如人界的家禽家畜,神界的神兽,魔界的魔兽,都有涉足。妖族倒算是一个较为另类的种族,听说也是不同种族的混血而成。至于鬼界,是所有物种死后必定要去的地方,否则就会消散于世间,除非以某种特殊的宝器来保存魂魄,不然在一定的时间内就会魂飞魄散,消失得干干净净。而且鬼王的宫殿中还存放有生死薄,上面记载着所有物种的生死,是极其重要的物品。
而人族是六界中最弱的一个种族,因为寿命太短不足以拥有大把的时间去修炼,所以人族反而更懂得享受,整日沉浸于凡尘之乐,倒荒废了修炼,只有那些天赋较高且家族里有实力背景的人方才能修炼成功,成为高手,这也是人族沦落为六组中最弱的一个种族的一个重要原因,但由于人族臣服于神族,有着神族的庇护,所以人族才能幸存至今,没让其他种族给吞并。
魔族倒是个另类,天生便与神族为敌,却也是唯一能和神界对抗的种族。九千年前的神魔之战中魔军大败,被神界打的片甲不留,因而被镇压下去,将魔族封印在北海的极苦之地中,外围还有毒雾森林的阻挡,再加上当初定下的契约,使得魔族不能从北海中逃离出来,连外面的人想要进去都是妄想。
魔族被封印在北海极苦之地中,不受神族的庇护,所以那里没有阳光,没有日月星辰,土地贫瘠,生活条件极差。也正是这个原因,使得魔族不断退化,除了魔族中血统尊贵之人方能修炼外,其余的低等魔族全部被征做苦力,以此来勉强维持魔界。
==
神魔之战九千年后。
神界,九重天,一处府邸之中。
“不要——”
一声尖利的大喊刺破暮色漆黑的夜晚,在静谧的夜晚中显得格外突兀。
后院的一间房内,躺在床|上沉睡的一个容貌精致,五官绝色的少女大喊一声后蓦然睁开眼睛,额头上冷汗涔涔。她——云夕坐直了身子,抬头打量着周围房内的摆设,看到这还是她熟悉的房间时,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看来她又是做了噩梦吧,云夕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好看的眉微微蹩起——这是第几次了?她有些疑惑地想,近段时间来她一直在重复做一个噩梦,在梦里,她似乎是另外一个人,在一棵桃花树下,怎么都逃不开。她还遇到了一个男子,那个男子盘膝坐在桃花树下,膝上放着一把古琴,弹奏着,到最后那个男子用一把神剑刺穿了她的心脏。梦里的她似乎很伤心痛苦,充满绝望,临死前还一遍又一遍地质问着他,为什么要杀她。
大概是因为做梦的缘故吧,所以云夕醒来后有很多的细节都不记得了,只听见了那个男子说了一个什么“魔”字。想到这儿,云夕心中的疑惑更深,难道他的意思是说她是魔?开什么玩笑?她云夕可是堂堂正正的神族哎,一生下来就是,可是血统纯正的神族,怎么可能会是肮脏的魔族?云夕翻身下床,走到写字台前,执笔想在写字台上的一幅没画完的画再添几笔,可思虑了半天,也没能添上一笔。云夕轻叹一声,难道这幅画,她真的永远都不能画完吗?
这幅画云夕只画了个大概的轮廓,至于具体的五官什么的,她却什么也没画。这倒不是她不会,作画什么的对于云夕来说可谓是小菜一碟,信手拈来的东西,可这一次她想画的,不是那些寻常的事物,而是一个人。
……是她梦中的那个人。
云夕明明记得在梦中,她是看清了他的容貌的,可奇怪的是一醒来,她就会把他忘得干干净。云夕每次梦醒,都会在这幅画上添几笔,希望有一天能把这幅画给画完,但最近这几天她梦醒之后总是记不住那个人的相貌,因此这幅画也就只画了一个大概的男子脸部轮廓以及身材,并没有画五官。每次看着这幅未完画,云夕总是会忍不住想,在这个世上,有怎样的或妖魅、或清冷、或宛如谪仙的五官才能配得上这样的人?忽然她有些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左胸,那里,正是心脏的位置。
她到现在似乎还能感觉到在梦中被神剑刺穿心脏的那撕心裂肺般的剧痛,然而,被神剑刺穿心脏的疼痛却不及心痛的万分之一。
那个男子,他为什么要杀她?云夕坐在写字台旁的雕花木椅上,有些疑惑地想。况且神族在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做梦的,可她却为什么这些天来都在重复地做一个梦?倒也真是稀奇事。
她伏在写字台上,双手托着下巴,看向窗外。
忽然,房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有些沉重,以及凌乱。
云夕扬唇一笑,听这声音,她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夕儿,怎么了?”一个略带焦急的声音在还未踏进房门时便响了起来,可谓是有多焦急。
云夕笑着转身,看着一个看起来似乎只有二十岁左右,面容俊秀的少年快步走进房内,笑着喊了一声:“哥哥。”
这个少年名为风飏,是她的同父同母的兄长。自从母亲去世,父君和哥哥便对她格外疼爱,事事都以她为先,恨不能把全世界的好东西都给他。而他现在这么匆忙地深夜赶来,想必是刚才听见了她的尖叫吧。想到这里,云夕觉得有些对不起风飏,都是因为她,弄得风飏有很长时间都没有好好地睡过觉了。
“哥哥,你又来了,”云夕起身去迎他,脸上带着笑意道,“不是和你说了吗?只是做噩梦而已,你不用每晚都来的。”
风飏伸手揉揉她的头发,一脸宠溺,只是眉宇间的担忧之色还未完全褪去,温言道:“刚才听见你的喊声便知道你又做噩梦了,我怎么能放心?”
云夕含笑眨了眨眼睛,带着几分俏皮道:“哥哥怎么这样说呀?你就放一百个心好了,真的,我没事,只是一般的梦而已,它又不能把我怎么样。”
“话是这么说,但你是知道的,神族在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做梦的,尤其还是噩梦。”风飏目光灼灼地看着云夕,“夕儿,告诉哥哥,你最近真的没有发生什么事吗?”
“真的没有!”云夕也看着风飏,信誓旦旦地道,“哥哥,你要相信我!”
风飏见她这幅样子,无奈地一叹,似乎还要再说下去,“夕儿……”
“哥哥不要管这些了,”云夕见状,便知道风飏又要进行长篇大论了,连忙打断他,拉着风飏坐在椅子上,“来,哥哥,你大半夜起来一定很辛苦,先喝杯热茶吧!”说着,她已经动作麻利地倒了一杯茶,十分殷勤地送到风飏手中。
“你这孩子……”风飏有些无奈,伸手接过茶杯,浅浅地呷了一口茶,随机十分惬意地眯起眼睛,微微笑道,“果然还是夕儿这里的茶最好喝啊。”
云夕凑到风飏身后,伸手搂着他的脖颈,嘴巴甜甜地讨好道:“那都是因为每当有好茶叶的时候,哥哥和父君都先给了夕儿呀。”
“就知道和我耍贫嘴。”风飏轻哼一声道,伸手轻拍了一下云夕的头。
“嘻嘻……”云夕吐吐舌头,笑得很狡黠。
见她这幅模样,风飏也不禁笑起来,眉眼弯弯,甚是好看。
云夕看着风飏俊美的脸庞,忽然想起了母亲。当年的母亲玉凝曾是神界的第一美人,姿容绝艳,连自持最端庄高贵的神后也不及母亲半分,只能屈居于神界第二了。而身为神界第一美人的云夕和风飏,自然也是遗传母亲玉凝的良好基因,一个飘逸出尘宛如冬日寒梅绽放,一个清泠冷艳好似夏日雪莲盛开。
所有见过云夕容貌的人,都用这样一句话来形容她:云夕一笑天下倾心。
在神界,所有人都是以容貌来决定实力以及地位的,容貌越美,实力就越强,地位越高,云夕和风飏,更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
这么想着,云夕的视线也就不自觉地落在了那幅画上。她忽然有些沉默,望着那幅画,久久不能回神,心里空荡荡的,仿佛整个心脏被挖走了一般。
“夕儿?”见她忽然沉默不语,风飏有些奇怪,一连喊了云夕好几声,她都没有反应,只是怔怔地望着那幅画出神,风飏疑惑地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看见了写字台上的那幅未完的画,不由心中疑心大起,这丫头是怎么了?前些日自从她做噩梦起他就曾在夕儿的房间里见过这幅画,只是还未完成便也没多加留意,可谁知过了这么长时间又看见这幅画,她仍没画完,如今又对着这幅画怔怔出神,莫非这一切都与这幅画有关?
这么想着,风飏便伸手去拿那幅画,可谁知他的手刚刚碰到画纸,云夕就大声阻止道:“不要!”
风飏疑惑地转头看着云夕,思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夕儿,这画……”
云夕咬了咬嘴唇,身子当在那幅画前,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哥哥,你……不要碰它,好吗?”
“好吧,夕儿说不碰那我不碰便是了。”风飏见她这般坚决,只好妥协道。说罢他又看了一眼那副画,颇为奇怪地问:“不过夕儿你这次画的画倒也真是奇怪,竟没有画出五官,这……”
云夕连忙打断他道:“不是的,哥哥,只是夕儿还没有画完而已……”
“哦?”风飏似是来了兴趣,兴致勃勃地问道,“为何?”
“夕儿对这幅画甚是苦恼,近日来一直在想究竟是怎样的容貌才能够配得上这般风姿的人?夕儿苦苦思索多日,却仍旧无从下笔。”云夕答道,眉心微微蹩起。这她说的倒是实话,并无什么虚假成分。
风飏微微一笑,道:“这可是夕儿自己画的画,心若有形,怎么会苦于无从下笔?”
“这倒是哥哥有所不知了。”云夕正色道,“纵使心中有形,可却未必能在作画时画出画中之神韵,否则就算是把形态画出来却也不见得有多般妙哉,只是空有其形,不得其神罢了,画出的只是一副空壳,如同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一般。”
“夕儿对这方面倒真是有无数心得,哥哥我自愧不如。”风飏微垂眼眸,淡淡笑道。
云夕轻轻一笑道:“哥哥,其实这也没什么,只是画得多了,从中领悟了一些而已。”
“不过夕儿怎么就想到要画这么个人?”风飏突然问道,好看的眉微微蹩起。
云夕心中一跳,连忙应道:“这只是突如其来的灵感所使罢了,灵感一断,便也就没了。”
风飏淡淡应了一声,似乎在思忖着什么,轻抚着下巴,半晌才像是想起来了似的道:“夕儿,你这幅画倒是令我想起来了一个人……”
“什么?!”云夕大吃一惊,这可是她做梦梦见的人啊,怎么哥哥也会见过?她连忙问道:“是谁?”
风飏眼神奇怪地看了云夕一眼,沉吟了一会儿才答道:“鬼界的无相大人啊,怎么?夕儿你不记得了?”
鬼界的无相大人?云夕凝眉想着,忽然想起来在她三千岁时父君带着她和风飏出身鬼界参加鬼王的八千万岁的寿辰之宴,在鬼王宫殿曾见到的无相大人,只不过他一直带着一张面具,所以对他印象较为深刻一些。
无相大人是鬼王的右护法,在一次和异族交手时意外伤了脸,无奈之下以面具遮掩,只是那面具有些奇怪,戴上去脸上便空荡荡的一片,没有五官,看起来颇为吓人。因此鬼王便赐他另外一个名字:无相。
云夕曾经也脑补过,若是在大半夜他顶着这张“无相”脸出去的话,绝对吓倒一大片……
不过风飏只提起了这位无相大人,云夕提着的心便放下去了,同时心里还有些小小的失落——连风飏也不知道他是谁,那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她才能知道那个人的身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