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神仙打架
“说重点!”
带着灰白色的眉毛挑了挑,好似不耐烦,平淡的语气加重了一些。
“厄……”
突然的打断,令云凤阁呆了呆,先前准备好的一大堆华丽有技巧的说辞,生生咽进肚子,一时竟找不到重点在哪?
“重点…重点…是军团长将婚约推给您孙子。”云凤阁小声地试探道,被突然的打断,有点懵,云凤阁只好将内容核心小心翼翼道出。
“混账,没出息的东西,将主意打到小辈的头上。”
深邃而内敛的眼睛突然出现摄人的光芒,声音更是拔高八度,“小辈里面能找到符合的,我还会用他这个没出息的东西。”
一声暴喝,将云凤阁小心肝差点没吓掉,但一听暴怒的原因却是重点没说清,瞬间,冷汗渗透整个后背。
“伏叔…伏叔…,我没…没…说清楚,军团长将婚约推给亲……”
云凤阁还没说完,一声暴喝就将他的话语生生打断。
“站起来说话,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一点事情就自乱阵脚,哪有一点将士的样子,作为一名将士,最起码要做到‘临危不惧、不动如山’,更别逞一个将军?!没出息。”似乎动了真怒,随手扔下定靶站了起来。
一袭苍白色的长袍衬托着高大的体格显的愈发威严,眼神中闪烁着摄人的光芒。
云凤阁顿时心中一紧,知道自己太过火撞倒枪口上了,军团长的处世方式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
连忙起身,面部一肃,站定一个将士挺拔的身姿,收嗓重音,缓缓开口。
“伏叔,我要传递的消息事件是,军团长准备将婚约推给您的亲孙子。”
看见云凤阁挺拔的站姿,目光炯炯,精气神饱满,带点灰白的眉毛下面,摄人的眼神缓和许多,“也就是军团长准备将婚约推给他哥哥的儿子,他的侄子。”
“什么?”
刚刚缓和的眼神瞬间爆出一团刺人的光芒,无穷的压力铺天盖地下来,压得房子‘吱吱’作响,“你说什么?元儿有儿子了?什么时候?在哪里?”
此时的云凤阁终于贴切明白狂风暴雨中一叶扁舟的感觉,那种洪荒猛兽獠牙间的感觉,那种风卷残烛,摇摇欲坠、命悬一线,无尽黑暗却汹涌的翻滚弥漫的压抑、无力感。
一旁的三人组,除了‘老石头’严石还能苦苦坚持站住,剩余两人被瞬间拍死在地上,苦苦挣扎,无法起身,其中一个擅长于谋略的谋士更是剧烈颤抖,口中狂吐鲜血,不用说,就这次伤害没个十天半个月的卧床别想起身。
此时此刻,云凤阁才真真切切地知道,面前这个男人为何能以低辈分进入都是老怪物的伏族长老院,并拥有不小的话语权。
为何【伏名彻】这个名字可以多次被提名伏族族长之位,且可以被这个名字霸气拒绝,最后不堪烦扰,强势入驻长老院。
以前,总是说因为是那个如神如魔、盖世绝代般的男人父亲,因为是有着传奇色彩、偌大名头的军团长的父亲,那个‘一刀千百里,横扫忌无涯’独行大侠的父亲,那个……
现在,终于贴切的明白军团长口中‘老怪物’的含义。
以前,云凤阁也总有一种修炼界巨擎的感觉,现在摇摇欲坠才知道那的确是种错觉,而且错的离谱!
“伏…伏…伏…叔……”
伏名彻,这个老怪物般的存在,终于发现不对劲之处,刹那间,收了气势压制。
铺天盖地的压力瞬间消失,云凤阁和‘老石头’立马虚弱地瘫痪在地上,气喘如牛。
而‘老石头’帐下第一大将和头号谋士却没有云凤阁和老石头那样精准的控制力,压力一收一放间,不光受了重击,还遭到反噬,瞬间晕死过去。
“现在的小家伙身体怎么都跟小鸡子似的,这么点压力都受不了,一天天都干了?!在这样下去,哪天下个雨点都能砸晕过去,以后要好好操练。”
目光冷扫,责备之意如炸雷般将还在气喘如牛的云凤阁和‘老石头’炸醒,二人立马站起挺立,吼道:
“是”
“是”
“让人抬出去赶快治疗,不要留下什么后遗症,药材不够从孽子那儿出。”宽袍大袖轻轻一挥,严石赶快招呼站岗的将士将地上昏迷的二人抬出去治疗。
……
小屋幽暗,云凤阁和严石立于桌旁,低声向着桌那边那个坐着大的背影阐述着事件的原委。
“你是说,元儿八年离开之前就留下种,由那孽子抚养?”听着云凤阁的阐述,那背影长长叹一口气突然发问道。
“是的,八年前军团长被临别托付,您的孙子就由军团长抚养。”云凤阁毕恭毕敬地说道,这时已经没有任何小心思,完全‘和盘托出、生死看天’的态度。
“唉……,是我对不起元儿,我没想到那些‘鸡鸣狗盗’之辈竟然连同族之义都不顾,一群猪猡能有什么大出息!”又一次长长的叹息,道出无尽的遗憾和无奈!
这次,云凤阁没有接话茬,小屋一时间有点安静的过分。
在场的云凤阁和严石都知道那个‘事件’,都能明白那个看似高山的背影心中藏着深深的‘无奈’,都能理解那长长叹气里面‘无力和落寞’。
八年,八年时间,军团长连一次都没见过面前这个他的生父,更别说告诉他,他有孙子这个喜报。
自从那个‘事件’发生之后,军团长就和面前这个有着几缕白发的男人闹翻了,几十年未曾说过一句话,如果婚约不是军团长母亲的极力撮合,军团长可能对面前这个男人掷下的一纸婚约置之不理。
‘老顽固’成了军团长嘴上永久的词。
“元儿的儿子名字叫什么,你知道吗?”一阵死一般的寂静之后,那背影轻轻摆摆手问道。
“军团长说,大名和乳名都叫元忌。”听到问话,云凤阁连忙答道。
“元忌…元忌…,元氏元忌?!”
好似自问,好似自答,“我孙儿至今在何方,那孽子可与你分说?!”
听到问话,云凤阁缓缓摇头,那背影压根没有回头,好似问话时就预料到结果,又不是问云凤阁,而是在问自己。
“孽子的心性我知道,我孙子的行踪肯定不会向你透漏半分。”
说着那背影慢慢摇起头,“但是,知子莫如父,我倒是能推出那孽子将我孙子放在何方?!小凤阁,说起来还要谢谢你,那孽子太了解我,知道我肯定能推出我孙儿所在,那孽子也太了解你,知道你肯定会谋划拖延时间,将自己择出去,哈哈……”
说着,那个背影竟低声笑了起来,“小凤阁啊,聪明反被聪明误啊,自己掉进陷阱反不知,这军师是怎么当的?!”
唰!冷汗顺着脸颊流下,云凤阁猛然发现,这一纸婚约的推脱的归宿并不是临时起意,一纸婚约不过是个由头,就算没有那份婚约,也会有别的由头牵起,让自己成为一颗棋子,开始一场简洁残暴的输赢博弈。
而博弈双方就是蓄谋已久的军团长和面前个沧桑男人,军团长处心积虑要让爷爷见不到孙子。
就是让爷爷知道消息,也鞭长莫及见不上孙子。
军团长早就摆明了他的态度,‘要想见孙子,好啊!订婚宴席上见自己亲孙子第一面,那时,在多族云集的公众场合,看你怎么有脸过去对孩子说,“孩子,我是亲爷爷?!”’
钝刀子割肉,杀人诛心呐!
冷汗止不住的流淌,云凤阁终于明白什么叫‘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什么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人算终究不及天算,孽子…孽子…不错,既然你摆下道场,不妨做过一场,老夫倒要看看,这么多年过去你是不是成了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