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跟两天前一样的夜晚,许舞坐在吧台上看着野史,一边等着齐思梅。
9点,“叮铃”的风铃声准时响起,齐思梅轻车熟路的在吧台前坐下,“许舞,我来了。”
许舞放下书,分给自己和齐思梅倒了杯水,抿了一口,问:“你是想听完全的真相还是一半的真想?”
齐思梅不懂她的意思,疑惑的看着许舞。
“完全的真相的意思是,”许舞解释,“它跟你所说的出入很大,而一半真相呢,就是与你所知可以匹配,这就要看你是要知道事实然后自己难过呢,还是想要知道一个能够安慰自己的结果。”
齐思梅犹豫了,也许后者足以让自己安心,少些折磨。可是理智告诉她,必须知道真相。
“既然你想要知道,”许舞无奈的耸耸肩,“那我就告诉你,不过我可要提醒你啊,要做好心理准备。”
一直让齐思梅不安混乱的无非是她作为薛焕娘的死,齐思梅记得一些事,却也忘了一些事,比如,薛焕娘真正的死因。
那天,心神俱疲的薛焕娘坐在床上,想着王皓和小西的事。王皓进房见她脸色苍白,很是憔悴,心疼不已,于是给薛焕娘到了杯参茶。然而两人都不知道,薛焕娘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再加上她此时心力交瘁,一杯参茶下去,没过多久就腹痛不已,腹中的孩子就这么夭折了。此后,薛焕娘一直闷闷不乐,整天郁郁寡欢,最后撒手人寰。
她恨王皓和小西苟且,恨王皓给她喝的参茶,其实说到底,她最恨的是自己。至于为什么齐思梅只记得王皓给薛焕娘的那杯茶导致薛焕娘的死亡,就只有薛焕娘自己知道了,或许是王皓的背叛对她的打击太大,让她把自己的死归结于王皓;或许是她承受不了失去孩子的痛苦,所以把痛苦变成恨转嫁到王皓身上。不管是哪一种,谁都无法知道,世上已无薛焕娘,只有齐思梅。
看着沉默不语的齐思梅,许舞喝了口水,继续说:“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对吧。”
齐思梅猛然抬头,嘴唇张了张,最后什么都没说。
许舞笑了笑,无所谓的说:“你不用说什么,我都知道,就像我知道你早就知道赵栋不是王皓的转世一样。”
这下齐思梅再也坐不住了,她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这是事实。在赵栋向她告白她逃跑的那个一星期里,也许更早,也许是第一次见到他,齐思梅就知道赵栋并非是王皓的转世,只是赵栋给她的感觉跟王皓很像,非常像,所以齐思梅才会爱上他。那时候齐思梅还认定王皓的杀害她的凶手,所以在消失的一星期,她终于确认了赵栋不是当初的王皓,当然也承认了自己爱上了赵栋。
齐思梅开心的和赵栋生活了五年,直到见到赵朵儿,看到两人的亲密举动,齐思梅终于崩溃了。她开始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错了,她开始渐渐怀疑自己对于赵栋并非王皓的结论。看到这两个人,齐思梅终于崩溃了。而那段时间,齐思梅又开始做一个月前一直做得噩梦——薛焕娘的死。慢慢的,齐思梅终于记起了薛焕娘的死因,所以她向赵栋提出了分手,并且不给赵栋挽留的机会。
那么赵朵儿究竟是谁?赵朵儿是赵栋的表妹,主攻心理学。在她回国前一个月,齐思梅每天晚上做噩梦,精神开始恍惚,老是突然发呆。赵栋担心她的精神状态,就把赵朵儿请回国给齐思梅看看。
赵朵儿最终得出齐思梅得了抑郁症和轻微妄想症的结论,并且一直给她做心理辅导。在齐思梅有了好转并且不影响生活的情况下,她回去处理些自己的事情去了。
许舞看着面前沉默的齐思梅,“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么?”
没有听到回答,许舞也不着急,悠哉的喝着水,说了那么久,渴死了。
许久,齐思梅抬头,长舒了一口气,“其实我知道自己有病,薛焕娘的死始终纠缠着我,让我无法解脱。当我知道赵栋不是当初的王皓时,我欣喜若狂,却又难过。我终于可以和我爱的人毫无负担的在一起了,也为自己背叛了王皓而难过。”
喝了口水,齐思梅换了个姿势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些。“虽然刚开始我是因为他像王皓而喜欢他,但是最后我是真的爱上了赵栋这个人。所以那五年,我每天都过得很幸福,也从来没做过那个噩梦。直到四个月前,那个噩梦又开始纠缠着我。我知道赵栋很担心我,知道我讨厌看心理医生,特意让赵朵儿回来开导我。
但是我一见到赵朵儿那张和小西一模一样的脸,心里就越是愤恨。慢慢的我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判断,或许赵栋就是当初的王皓,不然小西怎么可能出现。我知道,那时候我的妄想症和忧郁症加重了,我开始幻想他们之间或许有什么事,也许赵朵儿并不是他的表妹。你无法想象当时的我有多离谱。”
像是想到当时沉浸在幻想中的自己,齐思梅自嘲的笑了笑,每天的重复的噩梦中,她在慢慢的走向真相,而每走向真相一步,她的精神状态就差一分,而每天见到赵朵儿的脸,对齐思梅都是一种煎熬。所以,她开始幻想赵朵儿已经走了,没想到,赵朵儿真的离开了。
赵朵儿的离开让齐思梅的精神状态好了不少,而在梦中,齐思梅已经摸到真相的触须了。没过多久,齐思梅终于知道真相,病情也好了不少。经过她的深思熟虑,她提出了分手。
“既然王皓不是凶手,赵栋也并非王皓,为什么要分手呢?”
“我怕,我怕我的病一直好不了会拖累他。”
许舞嘲讽的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都是借口,其实你爱的始终是王皓吧。”
“不是的,”齐思梅急的站了起来,她无法容忍别人怀疑她对赵栋的感情,这是对她的一种侮辱,“我爱他,我当然爱赵栋。”
“爱又为什么怕拖累,先不说你的病有治愈的可能,就你现在的状态,你不觉得比两天前好太多了么?”
“但是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不知道他。。。。”
“我告诉他你的情况了,他说会在你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等你,要是你。。。”话还没说完,齐思梅就匆忙地跑了出去,末了连一句谢谢都没有,让许舞不知说什么好,真是一个性急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