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追求金钱,有的人渴望爱情,有的人把握权力,有的人寻找刺激……
这个世界上有无数的生活方式,但是有追求的人并不多。像荆莫鱼这样的人就更少,行走在暗夜之中,徘徊在死亡边缘,追求刀术的极致,在刀尖上起舞,寻求着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东西,有的人称之为梦想,有的称之为信仰,也有的称它为道。
式术的极致是什么,刀法的极致又是什么?没有答案,只有不断的突破,不断的追求极致,他才会接近那个答案。
荆莫鱼衣衫开裂,满脸血污,在巨灵海舰的残骸上如同弹丸一样弹跳,穿梭在漫天的血红触手里,破军每每挥出,四周顿时炸裂成猩红血雾。
破灭只是一个瞬间,这三艘幻海之城的海舰转眼就沉没在大海之上。他如同猫一样蹲在一块残骸之上,仰头望天,瞳孔里闪过一白一红两道光芒,不远处一个术师被触手缠住,绝望之中伸出手,呻吟着寻求帮助:“救我!”
荆莫鱼面若寒霜,冷冷地看着他,“死亡,何尝不是一种新生。”
术师在他眼中看见了自己的死亡,爆出一声惨叫,随着破军最后的挥过,红芒一闪而过,在他漫长也短暂的人生里,无数的瞬间从他的脑海里飞速掠过。
死亡来临的那一刻,他像回到了童年的最美好的那个黄昏,听着神奇的传说,做着最美丽的梦,他绝望扭曲的脸渐渐在迷幻之中舒展,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缓缓沉入了海里。
荆莫鱼缓缓站起身,不再看他,咆哮声响彻天地,引起了他的注意。
“印朝一,莫朝一?原来是他,幻海之城万年前的城主,莫朝一。”海面迅速结冰,无形恐怖的力量如同大山般压来,荆莫鱼一挥破军,无形的反弹之力,将他震出好远。
“寐语者的永恒。”荆莫鱼震惊一望,忽又嘲弄一笑:“纵使封印自己万年,到头来也只是一场梦。既然是梦中的永恒,为什么还要醒来。”他收起破军,不再关心远处的莫朝一,目光盯着远方的那座金色之城。
“神念?”他凝神望着夜幕下的海上之城,目光如刀。
蓦然,他用力一蹬,大块的残骸沉入海底,他在空中旋转如龙,化作一道飓风,在冰面蔓延来之前,冲入了金色城市之中。
仿佛石头沉入水波,金色的城市如同水中倒影,波纹阵阵,他消失在无形的空气里。
就像从夜幕里穿越到黎明里,眼前的金色城市消失无踪,眼前是连绵的群山,潺潺流水,芳草萋萋,耳边传来一声声尖锐的风声,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刀芒。
一个小少年挥舞着比他自己还高的长刀,舞动翻飞,密集的光影如同水波。
“幻境?”荆莫鱼心头泛起疑惑,那个少年仿佛对于眼前的人丝毫不觉,奋力舞刀,空中忽然飞出一个石子,疾如风,发出尖锐的破空之声,少年手中的刀应声而落。
“连刀都拿不住的废物,这就是所谓的天赋?”从树林深处,走来一个中年男人,他看着少年,发出不屑的冷笑。
少年的脸憋的通红,俯身去捡地上的长刀,忽然又一个石子飞来,将长刀崩成碎片,碎刃将少年的脸划出数个深深的口子。
“你,不配拿刀,更不配做夜神的继承人!”中年人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少年拿着地上的刀,握着残缺的刀刃,锋利的刀刃深入手骨。
荆莫鱼看着那个少年,脸上戾气如黑色乌云,红色刀影慢慢在手上凝聚,他和那个少年忽然同时发出愤怒的嘶吼,他刀影斩出,眼前的景象如同镜像破碎。
下一刻,漫天的刀影充斥了他的视野,荆莫鱼如同愤怒的野兽,手挥破军,斩,划,挑,砍,将笼罩四周的刀光尽数破去,眼前的一切渐渐清晰,这是一个恢弘的宫殿,四根柱子支撑着穹顶,周围摆放着无数的名刀利剑,宫殿的四壁是精美至极的画作,这些幻师的杰作,精美展现了各种式术或神奇,或华美,或诡异的姿态,远处,一个白玉王座悬浮在宫殿之上,一个握刀的女子静静地坐在上面,无数的刀影正是从她那里发出来。
“你是谁?”荆莫鱼握紧破军,欲望之城不可用常理琢磨,奇诡玄奥,莫可琢磨。
“我啊,我是这里的主人啊。”那个女子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她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人来到幻影神殿了。好久,没有人陪我玩游戏了呢。”她一手拿着刀,那把刀是一把小小的红刀,就像缩小的破军,打量着这个刀,她掩嘴轻笑,“原来是一个刀痴啊,哦,懂了,原来你的童年,好惨啊!”魅惑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内,而荆莫鱼的脸色从未有过的暴戾,破军由红变白,大殿里的灵力忽然空空荡荡,如同死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