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柏看着走进院子的那群人,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向满是担忧的阿福笑了笑,示意他不要担心,然后拖着摇摇欲坠的身体走到了门口。
那群奔涌而至的族人看着韩柏全身鲜血,心中一惊,再往屋子里一望竟有两具头颅被轰烂的尸体,顿时人群炸开了锅,这时一个长老走了出来,指使一个后辈子弟去查探尸体,然后对韩柏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韩柏依靠在门边,身后有阿福扶着,沉默不语。
那长老看到韩柏在那一言不发,脸色拉了下来,这时查探的后辈回来对长老行礼道“回禀三长老,是韩铁柳执事和他的儿子”然后奉上两块玉牌,三长老顿时大惊,再仔细一瞧玉牌上的名字,本就拉长的脸现在拉的更长,“你速去禀报族长和大公子”三长老对那后辈说道。
“死的竟然是韩奎父子,这怎么可能,韩铁柳可是凝脉三重了,差着一个大境界呢”
“那可不一定,杀人又不一定要境界高才行”
“莫不是韩柏使出了什么阴谋诡计?”
“我听说韩奎以前得罪过他,现在他能修炼了,立马报复回去,真是阴险啊”
“完了,我以前也得罪过他,怎么办,怎么办?”
“那你完蛋了”
??????
听着人群中那些唧唧歪歪的声音,韩柏心中凄然,这些就是他的族人,这就是他曾想着要发扬光大的家族,韩柏的脸色越发苍白,身体微微颤抖,昏昏欲睡的感觉越来越重,但他不能倒,一旦倒了下去,下面的这些家伙会迫不及待的争抢自己的身体,名正言顺的抽走自己的龙脉,然后被弃之如敝。
“韩柏,韩奎父子死在你这里,你对此作何解释”三长老厉声道。
“他们是我杀的”韩柏直接说道。
三长老有些震惊,韩奎倒也罢了,那韩铁柳可是凝脉三阶,而且平日里精明狡猾,被韩柏算计死的可能性极小,正面击杀凝脉三阶,这小子是如何做到的。
“他们想夺我龙脉,被我反杀”韩柏继续说道。
“什么,龙脉”“龙脉竟能剥夺”顿时人群一阵骚动,尽皆望向韩柏,眼中的贪婪和急切在这一刻毫无保留的展现出来,平日里满口仁义节礼自诩为贵族的人们此刻看着韩柏就如同狼狗看到肉一般,连虚伪都懒得装了。
韩柏冷眼看着他们丑陋的嘴脸,彻底断了心中对他们的最后一丝期望。
“韩柏你真是胆大包天,竟敢擅杀同族,而且手段如此残忍,你可知罪”三长老突然厉声道。
韩柏沉默不语。
“长老问你话呢”
“不服教化,难怪手段如此残忍”
“如此之人竟然也配身负龙脉”
“如此就应该剥夺他的龙脉交还给族内”
??????
“哈哈??????”一直沉默的韩柏突然仰天大笑,眼中有泪流下来,混着粘在脸上的鲜血,犹如血泪。
“你笑什么”有人质问道。
“我笑你们无耻,你们可笑,你们恶心的让我想吐”韩柏讥讽到。
有的人顿时脸色有些羞愧,但更多的是恼羞成怒,尤其是那三长老更是气的吹胡子瞪眼。
突然韩柏强自站直了身躯,扯掉了自己的上衣,露出那匀称健美的上身,只可惜上面狰狞交错的疤痕,小腹处的血洞再加上满是鲜血的脸庞却给人以恐怖凶悍的感觉,本来院子里唧唧歪歪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
“阿福去把我的族袍拿来”韩柏寒声道。
阿福有些担心,却还是松开了搀扶着韩柏的手,向屋内走去。
阿福很快将族袍拿来递给韩柏,韩柏接过,轻轻的摸着上面的金色绣字,眼中有不舍有悲痛,院中众人不知道韩柏意欲何为,却见韩柏突然抬眼望向他们,眼神坚定而凌厉,本来拿在两手的族袍,砰然碎裂开来。
“从今天起,我韩柏与韩族一刀两段,生不是韩家人,死不入韩族墓,若违此誓,有如此玉”韩柏掏出代表身份的族牌,猛然掷在地上,碎玉明志。
院中一片沉寂,谁也没想到韩柏竟如此决绝。
“不再是韩族人,那也要把你在韩族得到的所有东西都留下来,包括??????龙脉!”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只见韩笑天从门外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韩青,刚才说话的正是韩笑天。
韩柏看着韩笑天,墨如深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寒芒,但是身体却无法再继续支撑,头越来越重,小腹处的血洞一直在流血,他能撑到现在已是不易。
韩青看着摇摇欲坠的韩柏,脸上露出一丝讥笑,不用自己出手就能除掉这个心腹大患,而且还能得到他的龙脉,韩青心想着那父子俩倒是死得其所。
“而且你擅杀同族之人,手段残忍,依族规,五马分尸”韩笑天继续说道,脸上竟露出一丝残忍和快意,韩御方,你想不到吧,你视若生命的宝贝儿子最终还是落到了我的手里,当年什么都是你最强,什么都是你的,如今我就要断了你的希望,韩笑天眼中满是疯狂。
“谁说要将他五马分尸的?”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韩柏听到惨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只见席天月身着月白色襦裙,一头青丝用凤翼流苏轻轻挽起,香肩上披着白玉披肩,本就雪白娇嫩的肌肤更是被映出玉一般的光泽,那丰腴的身姿似柳枝般摇曳给人以无限的遐想,只是那似水的双眸,此时却带着淡淡冰冷,看到倚靠在门边的韩柏眼中露出一丝疼惜,本来平稳的步子不禁加快来到了他的身边。
“学姐,这白玉披肩穿在你的身上,好美”韩柏看到席天月穿着他送的披肩,本是冰冷的心微微一暖,虚弱的说道。
“你这小子,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油嘴滑舌的”席天月微嗔到,话语中却满是疼惜关心。
众人看着韩柏和席天月旁若无人的说话,皆是嫉妒和羡慕。韩青望着上面似是卿卿我我的俩人,脸色发青,眼中满是嫉恨,在他眼中仙子一般的人却对韩柏另眼相待,为什么,为什么,韩青在心中咆哮。
“席仙子,这是我韩族之事,你如此簪越插手怕是有失公允”韩笑天沉声说道,这个机会他不想轻易放过。
“学姐,这韩柏虐杀同族,罪大恶极,罪证确凿,还请学姐给学弟一个面子,不要插手此事”韩青虽然心中嫉恨滔天,但此时表情却还是沉稳无比,一套话说出来让人不好拒绝。
席天月看着韩柏越来越是苍白的脸颊,看着他额头上满是冷汗,还有那小腹处骇人的血洞正在不断的流血,本是局外人身份的她心中竟然一痛,这群人是想把韩柏活活耗死在这里,然后名正言顺接手他的身体,同族之人竟如此残忍。
“啊呀???啊呀???”此刻满是伤痕的阿福在后面急的不知如何是好,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只能一个劲的跪在地上不停的给席天月磕头。
“谁说这是你们韩族之事?韩柏已经是我东圣学院的学生,他是我的学弟,我是他的学姐,今日有我在此,我看你们谁敢动他”席天月玉手按在韩柏小腹前,湛出蓝色光华,韩柏本在不断流血的伤口渐渐止住,沉声喝道,声音威严而高贵。
院中众人顿时一片喧哗。
“怎么可能,韩柏他何德何能?”
“什么时候竟成了圣院弟子,那不是和大公子一般了么”
“大公子怕是也比不过韩柏吧,看席仙子对他那般相护”
??????
底下众人议论纷纷,声音中满是不可置信的震惊。
“我看是这仙子看上了韩柏,现在是在护他的小相好,亏我以前还认为大公子和席仙子是一对呢”就在这时,底下有个族人小声嘀咕道。
韩青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此刻他再也装不了那份淡定儒雅,周围温度骤降,左手凝结出一把冰晶长剑,带起一道寒流,瞬间飞进人群中直接穿进刚才说话的族人胸口,强劲的力道将他生生钉在地上,死活不知,人群中登时一阵嘘声,皆面露恐惧的看着韩青,敢怒不敢言。
韩柏感觉自己冰冷的心在渐渐解冻,一种玄妙却又从未有过的感受出现在了他的心中,似乎很美好。此刻他再也不在强撑,伤痕累累的疲惫身躯终于倒了下去,席天月急忙扶住,韩柏虚弱的看了席天月一眼,惨白的俊脸上露出一丝灿烂的笑容,“这是我可以信任的人”韩柏心中升起这么一段话,然后便倒在了席天月的怀中,枕在那高耸处,很是柔软,便昏了过去。
席天月脸色有些发红,微嗔道“这小鬼”但是心中却满是疼惜,这突然闯入她眼中的小子,就在这么短短的几次见面就莫名其妙的闯进了她的心中,他身上确实有着一种神奇的魅力。
他们的这番动作在众人的眼中变成了旁若无人的秀恩爱,然而却无人敢说什么。
韩笑天父子此时此刻心中有种吃了屎的感觉,本来不用出手就这样看着韩柏,耗到他死,什么也不用担心直接剥夺了他的龙脉造化,现在韩柏竟然有席天月这个东圣娇女,哪怕在整个大陆也声名斐然天骄圣女护在身旁当靠山,不离不弃。尤其是韩青,望着倒在席天月怀中的韩柏,阴冷的眼中充满杀机。
席天月看韩柏的伤口血渐渐止住,可以移动,便揽手横抱起昏迷的韩柏,不理会膛目结舌的众人和敢怒不敢言的韩笑天父子,莲步轻移,径直向门外而去。
及至门口似是想到什么,回头冲还傻跪在门口的阿福说道“你也跟我一起来罢”阿福憨厚的脸上有些不知所措,愣了一下忙跟了上去。
韩青看着他们的背影,攥成拳头的手此刻指甲嵌如肉中,鲜血直滴,本来俊美儒雅的脸上满是狰狞,状若疯魔“韩柏,我要把你挫骨扬灰,席天月,你这个贱人,终有一天我要让你臣服在我的胯下”韩青在心底疯狂的咆哮。
韩笑天看着暴走中的韩青,微微一叹,当年他不也是如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