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栀抚着那个娃娃,有眼泪从脸颊滑落,她哭的像个小孩子,脆弱的模样。若是那个人在,肯定会心疼的不得了吧。
御书房外
邵进甩了甩拂尘。压下心底的沉沉悲哀,他到底在这皇宫过了几十年,也看的明白了,这皇宫啊,谁都是可怜人。轻推了殿门进去。
皇帝陛下轻扣了扣书桌,正在沉思,抬眸看了眼他“怎么,还没回来?”
邵进笑着摇摇头,“奴才让小安子在宫门口等着,就先来回禀陛下了。”
“这疯丫头,高兴坏了吧。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回宫。”脸上倒是看不见一丝一毫的不高兴。
“你觉得佑言这孩子怎么样?”邵进一脸恭敬,手中的拂尘甩啊甩的,像是惶恐的样子。皇帝斜了他一眼“得了,还装,有话便直说。”
邵进苦哈哈的笑“老奴这不是怕陛下觉得老奴说的不好么……老奴觉着娘娘把殿下教的很好。”
皇帝沉吟。皇后……他亏欠她很多啊,但是……“着人去库里挑几样东西给皇后送去吧。她终究是朕的发妻……”
“是,奴才这就去办。”俯身退了下去。
皇帝揉了揉眼角,用力的咳了几声,也不知道为什么,身子是越来越不好了。余光又落到桌面上的奏折上。右手拿起奏折,上面的文字落入眼中“这个右相!”
苦笑着摇摇头。他一直知道恭亲王是个知趣的人,他的江山还需要这样的人守着,现在就他动不得,偏这个右相!每篇奏折都是奏报恭亲王拥兵自重,功高震主!还真是不省心啊。若是他的朝廷能有更多的可用之人,他又何必抓着一个恭亲王不放!这群废物!
沐天彰一口气堵在胸口,俯在桌上,咳得愈发厉害了。
更何况……未完的心思带出无限的惆怅。皇帝已经盯着桌子发了半个小时的呆了,邵进没在一旁,那些小太监小宫女也没胆子吵他,也不想知道现在浑身失意的皇帝在想些什么。只是静静的站在他身旁,皇家里,最要紧的,便是管好自己的心思了。
云深
顾清风坐在石凳上,青慕在一旁侯着,时不时的替他斟茶。轻轻的放下茶杯,无奈的对青慕说“慕儿,为师没有口渴,你坐下吧。”青慕嘟着嘴放下茶壶,她才不是因为师弟师妹回家了无聊呢,哼!百无聊赖的趴在石桌上,双手支起下巴“师父~”
顾清风头疼的紧,看来今天这茶是喝不清净了“怎么了。”青慕眨巴眨巴眼,一脸好奇的模样“师父的家人呢?也在林外吗?”她是被师父在死人堆里捡回来的,师父说,当初捡到她的时候,她只有五岁,一个人满脸鲜血的立在死人堆里,眼巴巴的看着他,一点都没有害怕,如此才收了她做徒弟。
青慕早想不起来当初了那样的情景了。就算想起来怕也是夜夜噩梦,她对于现在还是挺知足的。毕竟她还好好活着。
青慕其实挺羡慕云卿和安白的,她们的亲人疼她爱她,都好好的在身边。还有师父,被师父捡回来六年,她从没看见过师父的家人。为什么呢?
某个男人的身体僵了僵,一会儿便恢复了,笑的自在“慕儿怎么想起问这个了?”青慕撇着嘴,特理直气壮的说“无聊啊!”“今天的训练完了?”还敢说无聊,就尽看她无聊了。“师父~”某个偷懒的人试图撒娇“在磨蹭便加一倍吧,我见你也闲的慌。”“不要啊师父!我去!我马上去!”青慕惨嚎。跑的那叫一个速度,简直没有比落荒而逃更好的形容词了。所以说,她到底是干嘛自找麻烦啊!
看着他冒冒失失的背影,轻摇了摇头。这个慕儿,性子太跳脱,真得好好管管了……
‘师父的家人呢?’这样的话,他该怎么回答,他的家人、师父、师兄弟……谁还记得那些人啊,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在那么久远的曾经。对啊,顾清风面容呆滞,他们都死了啊,好久好久之前就死了。但是捡到慕儿却还像是昨天的事。师尊说过,只要他做完该做的,就会解脱了。他期待这个解脱已经太久了。
所以,莫云卿,别让我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