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雨从屋檐上滴落到地上,滴答滴答,溅起阵阵水花。
连天上的朵朵浮云都染上几许忧郁,地上的方玉就更不必说了。
淡粉软袍袖子滑下,露出一小截雪白的手臂。方玉双手托住尖尖下鄂,两眼一眨不眨的盯住屋外无趣的景色。
侍女白冬端端正正站在自家主子身后,与方玉一样,眼睛一下都不眨。
只不过,又与方玉不一样,白冬唯独瞧着方玉瘦小的背影。
方玉自大病初愈后就古怪得很,时不时叹气,时不时做些怪异动作,叫白冬好生疑惑。
今天则更是惊人,嚷着要吸食那折磨身子骨的大烟。
白冬被吓得连连对她摆手,说不出话来。
“万万不可啊小姐!”白冬太过激动,大声喊着不可不可。
话落后寻思起自己这是以下犯上,便扑通一声跪在冰凉的地上。
谁知方玉只淡淡看白冬一眼,冷声让白冬起身。
白冬再也不敢多话,老实站在她身后。
秋日的细雨带着丝丝寒意,从外面吹到方玉的脸上,顺带着少许雨点。
她不禁打了个喷嚏,心中直叹无趣。
来到古代三四日,方玉并未见过自己熟悉的事物。
小说中写的皆为子虚乌有。
她未被双亲抛弃,家中庶姐并未苛待她,反而小心翼翼的生怕她去欺负自己。
她非秋水伊人之姿,也无盖世无双之学识。
唯一出彩的,也就只有高贵的出身和一纸令当今天下所有姑娘们艳羡不已的婚约了。
方玉有些躁,她想用尼古丁麻痹一下自己理不清的思绪。
转身去看白冬,轻声开口问道:“去府中库房里找找,拿些晒干的烟草叶子和烟杆子。”
少女的音色似初春刚融的浮冰,清清灵灵从水中跳出,宛如枝头上的黄鹂啼叫。
白冬踌躇不已,就是不愿动身去库房。
方玉扬起细长柳眉,双手抱在胸前,一双大大杏眼直视着白冬。
好歹她也是这个府里最受宠荣的嫡女,想要抽支烟都不准吗?
“若是不去,我就将你发卖出去。”
方玉走到黄梨花木制的美人榻跟前,拿起顺滑的金线缠花披风披上,再理一下长长裙摆,端坐在榻上。
这具身体自幼学的是闺秀礼仪,十四年的光阴荏苒,即使另换灵魂也抛不弃那雍容华贵的气质。
一举一动,是渗入骨中的风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