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李远已经猜到这个小菱就是这家的小姐了"你就是住在西厢房小楼里的吧,你爹为什么不让你出来?"
"外面有妖怪。"
"你见过妖怪没有。"
"当然见过,他的头有这么大。"说着就把两只手张开来笔画。"眼睛是绿色的,有鸡蛋那么大。"
"那你看敢跑出来,你不怕吗。"
"本来怕的,但是现在不怕了。"
"为什么?"李远奇怪道
"你不是说你什么走南闯北,会抓妖怪吗?"
李远一时语塞,可能是刚才做梦不小心说了些梦话,但是这时面对小姑娘崇敬的目光李远早将诚信二字抛到九霄云外去了。"那当然,我三岁就开始抓妖怪,你去打听打听,有哪个妖怪听了我的名字不吓得尿裤子。"李远的牛皮越吹越响,还不编乱造了些大妖怪小妖怪,又编造了些神仙法器,娓娓道来,惟妙惟肖,小菱听的是如痴如醉。最后李远索性跳到石凳子上,一只手插着腰,另一只手指天画地,大侃起来。
"你不知道,最厉害那次是我去年打的一只妖怪。那时候我跟着难民一路向东走,过了祁连山被一条河给拦住了,那条河呀,宽有八百里,大浪滔天,一片羽毛放在上面都要沉下去更不要说船只了。但是这还不是最奇怪的,你猜最奇怪的是什么?"
小菱高兴道:"河里有个美人鱼?"
"不对。"
小菱想了一会儿道:"河里有屋子这么大的大乌龟。"
"不对。"
"那肯定是河里长了颗葡萄树。"
"为什么是葡萄树?"
"葡萄好吃呀。"
"不对,不对,也没有。"
"哼,什么都没有,没意思,不听了,不听了!"小菱跺着脚叫道。
"你别着急呀,最奇怪的是河里的水呀是黑色的。"李远压低声音说得神神秘秘。果然小菱又开心起来催李远快讲。
"我们不能过河只好在河边找些有人家的地方先安顿下来,后来我们打听到,原来几年前这河里来了个大妖怪,就是它把河水变黑的,它还说每年要吃一个小孩子,不然就发大水把附近的渔民都淹死。"
这时小菱突然又眼泪汪汪的望着李远,李远明白过来安慰道:"没事,妖怪已经被我打死了不会来吃你的。"
小菱拉着李远的手道:"不是的,不是的,那个妖怪来了好几年他已经吃了好几个小孩子了,他们好可怜。"
小姑娘心思最是良善,但李远哪里知道这些抓耳挠腮道"好啦,好啦,你们女孩子真麻烦,动不动就要哭,这些小孩其实都没死,行了吧。妖怪抓了他们要养胖了才吃,所以都被我救出来了。你以为个个孩子都能像你这样被养得白白胖胖的,打鱼人家的孩子一年到头都吃不上几餐包饭呢,一身的骨头妖怪见了都不想吃。"
"真哒!"小菱一听马上高兴起来。李远却想亏那老头还夸你聪明,你也不想想谁家妖怪吃人还管是胖是瘦的。
"那后来呢?"小菱又问。
"后来呀,我就找土地老头,一打听,原来那妖怪叫灵感大王。"
李远正打算让自己大显身手结果小姑娘突然叫道:"你又骗人,灵感大王我知道,那是《西游记》里的故事,我娘说过。"
李远没想到会被拆穿,一时语塞,但是很快解释道:"你不知道,这是你那个灵感大王的孙子,难道它不可以生儿子吗,有儿子就会有孙子。"
小菱到:"这还可以。"李远窃喜道这小姑娘也太好骗了。就这样李远又大吹特吹起来,把自己说得比西游记里孙悟空还厉害。
不知不觉就已经日落西山了,这时候李远吹得也累了,小姑娘听得也倦,双双靠在墙角玩着手里的一支狗尾巴草。这时李远从小菱口中大概也知道这府里曾经闹过妖怪,那时候小菱受了惊吓,从那以后林老爷便把她锁在房里。这次是小菱实在憋不住求着房里的丫环趁着林老爷不在出来透透气,本来那丫环是跟着小菱的哪里料到小菱一溜烟跑了。李远暗想,这林老爷也太小题大作,难道让小菱一辈子不出门?
李远和小菱熟络之后小菱便隔三差五的溜出来找李远玩,这一日小菱突然道:"李远哥哥,你带我去西郊好不好。"第一次被人这么亲切的叫哥哥,又是那么可爱的一位小姑娘,李远竟然有些不好意思。
"你要去那里干嘛。"
"我娘说等我长大以后就可以去西郊找她。"
李远暗道老花匠说过小菱的母亲一年前就去世了,想必当时小菱年纪小为了安抚女儿林夫人才编了这么一个谎话,但此时李远如何忍心在小姑娘面前提死字,于是道:"不行,你还没长大。"
"李远哥哥,你就带我去吧,小菱已经长大了,求你了。"李远看到小姑娘天真诚恳的眼神已经知道无论如何也拒绝不了。
李远叹了一口气道:"好好好,我答应你就是。"但为了有条后路接着道:"去是可以带你去,但是如果你长得还不够大见不到你妈妈可不要怪我。"
"你可不能骗我。"
"骗你是小狗。"
"那我们什么时侯去?"
"现在不行,太晚了,你也差不多要也回去了。"
"再过几天我爹要出城一趟,我们乘那个时候去好吗。到时候我让丫环告诉你送三朵狗尾巴草来,然后你就在这里等我好吗。"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驷马难追。"
"那我就先回去了。"说完小姑娘便匆匆走了。
这一天晚上李远一晚没睡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来,怎么把一个大活人带出去呢,李远真有些后悔答应了小菱,如今什么办法也想不到。这时候李远又不禁想到王子剑御剑临空的潇洒自如,如果我学会御剑飞行还怕个屁,带个小姑娘出城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之后的几天里李远每天都带着把剪刀在各个院子的的角落里窜来窜去,遇上人便装作修修花草,其实是想着怎么出去。然而一连几天,整个宅子都走了好几遍了也没想出什么办法来。后来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李远干脆安慰自己小姑娘不过一时高兴,说不定已经忘记这回事了。果然一连几天都没有小菱的消息。李远想反正想不到什么办法,干脆也把这件事情忘了。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这日中午,李远躺在后花园的角落里突然眼睛就被人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