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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许念和只感觉自己的血压“蹭蹭蹭”地往上涨,自从听到她无所谓的语气说出那样不要命的话自己的心就定下来过。心头就好像烧起一股无名火,瞬间就绵延到整个心脏,火苗压都压不住。脑海里一直有个声音在说一定要冷静下来,不能伤到她吓到她不能令她伤心难过一点不舒服都不行。但是这怎么压得住火。

陌阳看着许念和冷峻的侧脸,浑身上下散发着恐怖的气息。一双眼睛只看着前面就是不看她,眼神都是像冰刀子一样冷嗖嗖的。车里的气压一度降到很低。陌阳受不了这样的尴尬气氛,也不知道怎么化解尴尬。

“你别生气啦。”她曲起的手指很难受,但是还是拽着他的衣袖不肯放,生怕他发起火来。

指尖传来痒痒的感觉,是指甲划过皮肤的清晰触感。这样的感觉左胸里那颗心脏也跟着抖了两抖。火气反而就发不出来了。

陌阳感觉他好像有点消气的迹象,许念和没有再抓得很紧,她轻轻扭了扭手腕,反手抓住他的大手掌软着声音哄道:“好啦好啦,不要生气了。你看这样好不好,我请你吃饭吧。你消消气咯,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我这样的小孩子计较嘛。”

许念和睨着旁边的小女人,撒娇哄着自己的样子还真是让人受不了。

连火都发不出来了。太可怕太可怕……

许念和倒是没想到,原来自己还有被女人哄的那天。他深藏眼底的笑意,语气还是冷冷的:“下次再说跳车我就直接把你从车上面推下去,如果很倒霉地还没升天进了我的急救室,我就一定会如你所愿用尽一切办法实现你想死的愿望。”

陌阳知道许念和并非是在威胁自己,但是想到一个只是认识了不到半个月的人竟然如此关心自己,诶……心头都是暖暖的。陌阳垂着眼看着怀里的猫咪,猫咪已经解除了警戒状态,却已经累坏了,软软的一团趴在她身上。她在抬头看许念和就是一副“我知错了”的表情:“哦,我知道了。”闷闷的语气。

许念和笑着摇了摇头有点无奈地发动车子。

十分钟之后他们在市中心某高档小区的停车场下车。这个高档小区应该就是许念和家。

陌阳看着停车场里的各种名车,忍不住咂了咂嘴:“现在医生的工资都很高吧?”

许念和笑:“拿刀的高一点。”

陌阳点了点头,傻子都知道。进手术室的医生肯定会比坐诊的医生工资高,而且高很多。陌阳看了一眼保安亭里坐着烤红薯的保安,鼻尖萦绕着的是红薯的香味,有点甜。

她眨了眨眼看向走在前面的许念和。他的背影她还是第一次如此认真地看。年陌阳的身高也算是同龄人之中比较客观比较好看的一米六多还没到一米七。而许念和的身高比她高,两人身高差距一个头,这样看来许念和应该有一米八几。他的背直挺挺的,手里拿着钥匙,手指轻快地玩钥匙。钥匙在他修长的手指之间来回穿梭,一系列的动作流畅又快。

关键是年陌**本就没看清许念和手指的动作,还有,为什么钥匙就是不掉下来??

“喵呜——”陌阳怀里的猫应该是知道已经回到自己的地盘,醒了过来棕色的眼睛直直看着前面的许念和。

陌阳走快了几步跟许念和并肩。扭过头看着许念和举了举怀里的猫:“它,叫什么?”

“没有名字。”许念和按了下电梯按钮。

“这么可怜吗?”陌阳摸了摸怀里的猫咪,声音淡淡的。

“我才收养它不到一周,有很多后续工作要跟进。倒是还没空下来跟它相处很久,连取个名字都还没。你给它取个名字吧。它是只公猫。”许念和看她一脸慈爱的样子。

“我吗?”猫咪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叫小葵。”

许念和笑:“小葵?是向日葵吗?但是我为什么会觉得这个名字很娘气呢?”

陌阳感觉自己头上飞过几只乌鸦,一时不知道怎么说。

电梯到达四层。陌阳对陌生的环境有点不适看了看四周,不禁问了句废话:“这里是你家?”

“不是我家,我父母的一处房产,只是暂住。”许念和掏出钥匙就要开门

“surprise!!!”

陌阳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怀里的猫咪早就已经吓得炸毛从她的怀里跳到地上跑到许念和身边,猫爪子紧紧地抓住他的裤脚,小脑袋也昂得高高的低低地发出“呜呜”的声音。看样子是很想主人将自己抱在怀里好好哄哄。

许念和弯腰抱起猫咪,一偏头就看到旁边一间套间的门敞开着,站在门口的正是那几个说“惊喜”的家伙。

陌阳被吓到但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表面看一点都没有被吓到。

安沐跟赵医生站在门口,两人双手各拿着一只小彩旗,一边笑着一边挥舞着小旗。许念和跟陌阳都站在原处看着他们挥旗,一言不发。直到后来赵医生实在是受不了,放下早就已经累坏了的旗子说道:“怎么样,喜欢吗?这个惊喜可是精心为你们准备的。”

陌阳冷淡的脸出现了一点裂缝,看着许念和一脸,却发现他也是无奈的样子:“你们做医生的都这么无聊吗?”

许念和朝她挑了挑眉接了下去:“请不要以偏概全。”

“好吧抱歉。”

赵医生安沐默默挥旗:“……”

安沐看着陌阳淡淡的脸色直觉她心情不好,便走了过去拉起她的手就往旁边的套间走:“其实呢今天我们急诊科里好几个玩得好的朋友都来了。陌阳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玩?”

陌阳看着安沐抓着她的手,又不好意思甩开依旧是面无表情:“我可以说不要吗?”

赵医生拉上旁边发愣的许念和走过她们身边进屋去:“不可以。”

许念和:“……”

年陌阳:“……”

安沐笑了:“嗯。说得好!老赵,我顶你!!”

老赵:“……”

原来今天刚好是急诊科一群玩得比较好的同事聚会的日子。而他们聚会的地点就选在住在许念和隔壁的纪宁寒家。纪宁寒今天好像也没了对别人的冷淡而是放开来玩。

安沐和赵医生把他们两人拉进去时里面已经乱成一锅粥,打牌的打牌,打麻将的打麻将,打火锅的打火锅……东一桌西一桌,但是偏偏每桌都有关联。那一群人看到许念和跟年陌阳进屋之后就安静了一会儿,目光全都聚集在门口站着的两人身上。

陌阳受不了这样高强度的注视,低下头掩盖住眼里的闪躲和微红的脸颊,身子往许念和身后躲了躲。只露出半边身体和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许念和余光之中看到她的小动作。轻轻翘起嘴角,眯了眯眼,黑眸扫了一眼当场的所有人。三秒钟过后所有人恢复到原来的样子,打牌的打牌,打麻将的打麻将,打火锅的打火锅,聊天的聊天。只是不时有目光越过许念和不自觉落在在许念和身后的那个小姑娘身上。

此时纪宁寒正从厨房端着蔬菜出来,一抬头看到两人点了点头。然后就看向旁边正在到果汁喝的安沐,声音有点阴森森的:“你刚刚说顶谁?”

安沐喝了口橙汁,笑了:“你这么帅,我不顶你我都不好意思啦……”

纪宁寒:“……”

安沐眨了眨眼,脸上明显写着“就喜欢你们这些人纠结纠结犹豫犹豫,干掉我不好意思,不干掉我不高兴的样子”。

陌阳看了一眼纪宁寒,他今天还是穿得有点正式,衬衫袖子挽到肘间,黑色的西装长裤,腰间系着居家围裙。看着安沐的一双眼睛里包含太多东西,陌阳都看不明白,也不知道都是什么。

两人落座之后,席间有一瞬间的安静然后很快又火热起来。

坐在年陌阳身边的是一个她还没见过的女生,那个女生有点大大咧咧的,眼光时不时落在她身上还给她夹了两次菜。

陌阳最终还是受不了这样的热情攻势,放下筷子,很认真地看着旁边的女生。

女生最终达到了目的有点高兴,朝她一笑:“你好你好,我是急诊科的医生。我叫梁琦。我跟许师兄是一个大学毕业的,现在是他的徒弟。”

“你好。”陌阳回以一笑。

突然肩上传来一阵温暖的触感。她目光往上移了移,看到一只修长白皙而又骨骼分明的手正搭在她的肩上。她有点奇怪地转头却差点碰上许念和近在咫尺的脸。她的脸刷一下就红了,她能感觉到许念和的鼻息是温热的,若有若无地喷洒在她的脸颊上。如此清晰的呼吸带给她细腻的皮肤十分明显的触感,感觉许念和的气息撞在她脸上,而那种触感正因她的高度集中紧张而扩大十多倍。

许念和看着她脸颊上那两片红晕有点愣的。他一开始只是想将手搭在她的肩上提醒她注意吃一点东西,考虑到四周围都是人而且吵吵闹闹的要伏在她耳边耳语告诉她。却没想到她反应很快,他还没凑到她耳边就已经转过头来。导致现在两张脸近在咫尺。许念和的眼里闪过一丝得意。

“不要顾着说话,吃点东西。”

他的脸往前凑了凑,抓着她肩膀的手紧了一些把她往自己面前挪。

陌阳早就已经惊呆了,她感觉许念和的气息已经把她包围了。那张无可挑剔的脸正在她面前,她的脑袋像是断电了一样一片模糊,根本听不见他说了什么,余光里看见他微红的双唇张张合合。

她愣愣地点了点头。

许念和看着她呆呆的样子,笑着收回手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拿起筷子给她夹了几块肉。陌阳脸上的温度还没降下来,只能低垂着头默默地吃。

刚刚两人亲密的动作引来在场不少人的注意。

人们看过去的时候感觉被他们俩塞了一口的狗粮。一个笑得春风得意挨着女友坐着还不停地给女友夹菜时不时还说上两句话,一个脸颊绯红低着头默默地吃菜等嘴空下来时还回男友两句。这样若无旁人地秀恩爱真是不怕遭雷劈。

不过有一个地方围观的人群还是有点不理解的——什么时候他们许老大有女朋友了?

梁琦接收到不少问八卦的信号,默默给旁边的年陌阳倒了一杯啤酒放在她手边。

许念和一抬眼皮就看到那杯正起泡的啤酒,他的左手从年陌阳背后绕过握住杯子就往回收。陌阳正慢条斯理地吃虾却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往旁边的许念和看了一眼才发现他的左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杯啤酒,再一看自己左手边,那只被她喝完果汁的杯子不知去向。

再回头许念和已经把她杯子里的啤酒全都倒进自己的杯子里,拿过旁边的苹果汁给她倒了一杯放在她手上伏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不要喝酒。”

陌阳点了点头,然后飞快地低头,手上攥着的筷子都要被她捏碎了,脸上的温度刚降下来又开始上升了。此时的她有点不知所措,只能本能地躲避其他人探寻地目光。

但是旁边那位炽热的目光像是钉在她身上,她实在是忽略不了,只能先开口:“请问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梁琦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开口就问:“请问你跟许师兄发展到哪一步了?见家长了吗?”

陌阳被这样突如其来的问题吓得吃东西呛到了喉掩着嘴闷声咳嗽。许念和听到压抑的咳嗽声有点心疼,连忙问纪宁寒要来一杯温开水塞到她手里,温柔地帮她拍背:“喝点水。”

梁琦瞬间感觉自己四周凉嗖嗖的,一抬头就碰上许念和杀气冲冲的眼神,瞬间就绝望了,连忙抓起筷子低头默默吃东西。

等陌阳喘过气来,小脸还是红彤彤的:“谁告诉你我们是情侣了?”

“你们不是吗?”梁琦有点惊讶。

陌阳有点想笑,转过头看向正好从别桌喝完酒叙完情坐下的许念和,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看过来。随即又朝梁琦说道:“你再说一遍你刚刚的问题。你家许师兄回答你。”

梁琦看着许念和带着寒流的眼睛有点后怕。陌阳看了眼许念和瞬间明白:“不用怕,我看着,许师兄应该不会在我们那么多人面前把你生吞活剥了的吧?”

梁琦:他会的……而且他最喜欢的就是秋后算账……

“问吧。”

梁琦一咬牙一跺脚豁出去了:“许师兄,你跟这位漂亮姐姐不是情侣吗?”

问题抛出来半分钟都没有听到回答,陌阳回头看了许念和一眼,笑了。

许念和也笑了:“嗯。不是。”

早就把耳朵竖起来偷听完全部的众人有点泄气。

“对了,下次不要叫她漂亮姐姐,她比你年轻。”

但是梁琦脸上还是写着“不相信”三个大字,她越过年陌阳看向年陌阳身后的许念和,而许念和看着年陌阳,发现她的目光之后才看向她。他跟年陌阳一样摇了摇头然后笑了。梁琦看着自家师兄无奈的笑容,感觉有一种被从天而降的馅饼砸中了。

要知道自家师兄的笑容大部分都是温和有力的,对他不熟悉的人可能会觉得他这样的笑容会带给别人很大的鼓励,但是对他熟悉的人才会发现,这个表面温和的家伙根本就不是真的想要对你笑,仅仅只是处于礼貌而已。要见到师兄真正直达眼底的笑还真的很难。跟许念和同大学毕业且之比他第一届的梁琦也只是荣幸地见到许念和三次真正想笑的笑。

第一次是许念和毕业那天拍毕业照。那天是个大晴天,他们穿着学士服早就已经热得汗流浃背,但是在照相机面前个个都是笑得比那天的阳光还要美丽耀眼。当然,其中也包括许念和。当时帮他们拍毕业照的几个学生纷纷注意到许念和的笑容跟平常不同,而且发现这样的许师兄比平时帅多了。

“为什么直到师兄毕业了才发现原来师兄这么帅呢?”

“其实你现在跟师兄表白还来得及。”

“表什么白,师兄都要回国了。诶……真是可惜。”

……

当时许念和跟梁琦都是在美国的杜克大学攻读医科,他们是学校里为数不多的华人。许念和的脸蛋是这么多华人里最惹人喜欢最招桃花的,无论何时何地,他单独一人走在大学里都会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孩子围攻,要求签名合照,就像明星一样,甚至拥抱约会。许念和一般都是和善的拒绝。那些金发美女都受不了有着一张好看脸蛋又温柔的男人,纷纷答应不再来烦他。可许念和直到毕业那天还是桃花不断的。

梁琦有点羡慕地看着年陌阳,心里默念道:姑娘你上辈子是不是拯救的银河系,竟然捞到了许师兄……哎……

年陌阳被梁琦奇怪的眼神看得有点不知所措,但是探寻了半天还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最后只能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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