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砂觉得这事情有点难办,想想接下来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跟一流高手拼命。
绿绮虽然性子温和,却不肯自作主张,等到便宜师兄应许,到时候就一切都晚了。
接下来几天,诸砂都在贺山猿的指导下修行,练气。
只是终究诸砂不是天赋异禀,只能说是入了门。
按照绿绮的说法,诸砂在这场兄弟争夺战中算是自动加入加入公子这一方,区别只在争夺发生之前还是之后。诸砂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区别,如果在之前,诸砂冒险是冒险,但是好处也多,不过接连几天,诸砂的基础修行还是没有长进,不免有些郁闷。
接连几天,这天诸砂正要出门逛逛,才刚刚走出院子,就听到一阵争吵。
争吵的是两个人,一个穿着长袍,两撇老鼠胡须,摇着白纸扇,只是两颊无肉,眼中无神。另一个居然是诸砂那天见过的比武招亲的父女中的老父,看上去雄壮至极的身躯显得骨架森森,很瘦的一个人。
这中年人怒发冲冠,扯住白纸扇,两只手掐住他脖子,眼中凶光毕露,狠狠道:“王八蛋,你告诉我,我女儿到哪里去了?”
“找不回我女儿,老子要你的狗命!”中年人犹自不解恨,抄起手中的短枪扑哧一声朝白纸扇捅了一枪,痛得他凄厉的惨叫出来,泪流满面,嘴巴一张一合,叫了一声却再也发不出声音来!
诸砂在远处看得,白纸扇一张脸上冷汗直流,尖刻的老白脸混着泥土,惨叫不迭,连连求饶。
中年人心恨突然间女儿失踪,恨不能在这畜生身上扎两个窟窿,只是担心女儿的心思还是更多,听到求饶,放下枪,又赏了一巴掌。
诸砂听见这话,脑中回忆了一下那个少女的形象,两颊生晕,明眸善睐,一条马尾显得潇洒,有着少女的青春靓丽和习武之人的矫健,是个很有吸引力的少女。
诸砂记得,当时这一脸焦黄病色的中年人自称杨益之。
难道出什么事了?
诸砂上前三两下问出来,这一脸焦黄的中年人也是认出了诸砂,谁让当初诸砂莫名其妙掉在水坑里,闹了个笑话。
原来这对父女不是本地人,当天回家之后,虽然比武招亲没有成事,但是却引起了不少人打主意,毕竟这少女本身漂亮,而且是外地人。
开始还只有三三两两的地痞无赖过来打扰闹事,被父女两仗着三拳两脚赶走了,只是两人住的地方不是什么高档客栈,这地方三天两头被闹腾做不了生意,不得已把这对父女两赶出来了。
“可恨这些混账泼才,不择手段!”杨益之跺足怒道。
“这人知道些什么?”诸砂问道。
杨益之一脚踢在白纸扇身上,道:“这些人今天在饭食中下药,小女被他们掳走了!”
白纸扇哀嚎一声,告饶道:“不关我事啊,这是徐老三做的恶事!”
杨益之一听有门,正是焦急,眼看他说了一半又住嘴不说,又是一脚砰的踹在白纸扇肋下,踹得他一阵气喘,恶心欲呕,慢了两个呼吸,又被中年人狠狠拳打脚踢一通,直打得头破血流,披头散发。
“王八蛋,快点说,要不然打死你!”
诸砂一阵大寒,这家伙好火爆的脾气,一张焦黄脸怎么都像是久病卧床的面相,怎么跟莽张飞似的,也不知道怎么生出个这么清秀动人的女儿来。
白纸扇吃的苦头不小,一通逼供讲了实话。
原来这对父女在虫谷县停留时间不短,早就被盯上了,先前挑衅的浑浑无赖就是初步的试探。
俗话说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这父女俩的情形就是客栈里的店小二暴露出去的,要不然怎么这么清楚两人的行踪和习性,就是今天的下药也有店小二一份功劳。
别看一个小小县城,却也不是什么人能随便乱来的。
六扇门或许奈何不了一流高手,但是就凭这父女俩不入流的武功,却不能轻易得罪朝廷。
特别是这种外地他乡,更不能得罪地头蛇。
这些人打得注意就是先用小混混试探,如果父女俩有顾忌不下重手或者表露武功低微的话,事情就会逐渐升级,然后被欺上门来。
别看这样一个小小县城,因为虫谷草的缘故,利益却不小,徐老三在这里也有几分实力,打了这对父女的注意,立刻就有人攀附上去,抓人邀功。
杨益之问出了问题,急急忙忙要走,咔嚓一声折了白纸扇脖子,冲诸砂一抱拳,道:“多谢小兄弟相助了,杨某先救人去了!”一句话还没说完,已经转身匆匆奔出去了。
诸砂忙道:“等等!”却叹了口气,也跟上去了,回头看一眼出来的院门,来不及告诉一声了。
杨益之一路奔跑,一前一后两人很快到了一处阔气的宅院前门。
眼看着他恶狠狠要吃人的怒气往里闯,诸砂赶紧上前拉住。
“小兄弟拉我作甚!”
诸砂在心里腹诽一下,笑道:“人多势众,我们还是先偷偷进去找到人再说!”说完这句,诸砂看他面色不愉,又道:“说句得罪的话,要是没有一流的修为,这种人多势众的地方还是不要直来直去比较好!”
这话言下之意就差说“你没那个本事就别这么莽撞了!”
杨益之楞了一下,缓和过来,看着诸砂,道:“小兄弟还是你说得对!莫非你要与我一起去?”
诸砂讪讪笑了一下,道:“这恐怕不行,我没学过武功!”他看这父女两人大概都是三重天的样子,虽然学的还不是什么神功秘籍,估计也就是能打普通壮汉十七八个的样子,不过怎么比都比自己强。
杨益之点点头,在一侧院墙上找了个地方翻进去。
诸砂在外面等着。
要说诸砂就靠着两人在这地方救人,也是不靠谱。
说起来如果不是前一天诸砂特意跟贺山猿了解过这方面的东西,大概也会这样大咧咧过来了。实际上真论起来,这地方绝对不可小觑。
虫谷县的江湖力量相对来说对边缘县城高一个等级,捕头大概有三四重天的样子,修行的还是善于杀伐的功法,能出力的捕快也有一二重,打七八个普通人不在话下。相应的江湖力量头头大概相差不多。
诸砂就这几天学了一门剑法,这门剑法是诸砂硬要逼着贺山猿传授的,要说有一个特色就是灵巧和出其不意,很适合这时候还没修行的诸砂,而且诸砂练过一套锻体功法,身体的柔韧性绝对可观。
诸砂没打算进去,素不相识能帮就帮,还没有为此拼命的觉悟。
这地方侧面院墙是靠着一条狭窄小巷的地方,两边都是高高的院墙,狭小到只能容一人通过。
诸砂拿出一根半米长的短剑轻轻地在空气中舞动,尝试着急速的划过空气而不发出声音,这是一种练剑的基础方法,诸砂练了几遍,他在这上面很有悟性,很快找到诀窍,短剑无声无息的挥舞起来。
旁边突然一声赞叹,“好悟性!”
诸砂大惊回头看去,这是一个白发飘飘的老人,诸砂乍一看还以为遇到了什么隐士高人或者山谷大侠什么的,毕竟这形象太高调了,谁知道老人只是口上赞叹一句,直接飞入院墙里面了。
诸砂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还没有想太多,下一刻就直接跟着翻过高墙跳到里面去了。
刚一进入里面,诸砂就听到一声惊叫,女人的惊叫声,尤其是受到惊吓的时候,这种叫声让人听到还以为被非礼什么的,简直就是恐怖,落在耳中让人起鸡皮疙瘩。
里面一阵混乱。
“你是谁?”有人喝问道。
诸砂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回道:“不用管,我来这里杀个人!杀完就走!”说得好像吃饭喝水一样随意。
诸砂紧跟着追进去了。
看到了先前那个白发飘飘的老者,手中执剑,剑身不过一尺,通体透明,如琥珀。在这老者面前,已经倒下一个人,只有眉心一点红印,像是被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人就死了,只剩下一个中年妇人放声尖叫。
老者看见他进来,瞥了他一眼。
诸砂笑了一下,莫名其妙的脱口而出,“我还以为是有人非礼呢,原来是老前辈啊!”说完就立刻捂住嘴巴,看着老者不敢出声。
老者回过头来,奇怪道:“小子,你胆子不小啊!”
诸砂笑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
幸好,正在诸砂尴尬的时候,有人过来了。
那个姓杨的中年人怒气冲冲的跑出来,手里拖着一人,衣衫不整,面白敷粉,两眼发青无神,年纪轻轻只有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年轻人被提在手上,招摇得像个风筝似的,一边提着裤子,一边道:“我说了,你女儿还没到手,跟我也没关系,赶紧放手!”
看来这年轻人先前大概是在玩“及时行乐”的游戏,还在床上就被强行抓来了!
只是奇怪的是,似乎被提在手里,并不害怕。
“哼!”杨某人怒哼一声,道;“要是没找到我女儿,我就拿你的命来赔!”
“哎,你要了我的命也没办法,又不关我的事!”年轻人摇着头抗议道,还不忘一只手赶紧系腰带,手忙脚乱的模样,让诸砂看了想笑,这年轻人出奇的怪异,似乎完全摸不到重点,居然一只手系腰带熟练的很。
诸砂觉得这年轻人很是有趣,不免多看了两眼,衣衫不整,不过露出胸脯结实,绝不像软趴趴的膏腴子弟,虽然两眼发青酒色过度,不过五指修长有力,倒像是诸砂料想中的那种注意保养且自身强大的人物。
杨某人怒道:“小子,要不是你,我女儿怎么会被抓过来!”
年轻人道:“这不能怪我,我见都没见过你女儿!”
“你还反驳!”杨某人恼怒道,抓住年轻人的一只手抓紧,另一只手啪的一下,就要卸掉他一只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