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打墙,就是在夜晚或郊外行走时,分不清方向,脑子一片混沌,不知道要往哪里走,老在原地转圈。
对于鬼打墙,有的人说是障眼法,实际上你已经走出了这段路,但是产生了幻觉,以为走来走去,还是在原来的地方;有的人说是有鬼在使用妖法,把你围在一个圈子里,让你永远也走不出去。
几乎在同时,聂古风和凌霄子都拿出一块布来,两人看到对方手里的东西都笑了,只不过聂古风手里还多了一样东西。
聂古风和凌霄子用布把眼睛蒙住,为的就是不被幻觉所迷惑。聂古风拿出混金索,向前方用力一甩,“啪”的一声,像抽缏子一般。
每走出一步,聂古风就用混金索在前面探一下路。就这样,两人都觉得差不多了,就把蒙在眼睛上的布摘了下来。当两人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被耀眼的光亮猛地刺了一下,赶紧又闭上了。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让两个人呆住了。
这还是墓穴吗,简直就是一个世外桃源。小桥流水,小溪潺潺,鸟语花香,仙雾缭绕,微风徐徐。两个人向前走了几步,只见溪流中鱼儿游动,枝头落着的小鸟,羽毛五颜六色的,十分漂亮。
凌霄子问聂古风:“咱们这是到哪了?”
聂古风摇了摇头,苦笑一声,说:“我也不知道,但我肯定,这又是什么妖术或者幻术。”凌霄子点了点头,深表赞同。
果不其然,一晃的功夫,水里的鱼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碗口粗细的蟒蛇,把头探出小溪,缓缓地向他们爬来。树枝上五颜六色的小鸟也不见了,在上面落着的是脑袋有些像猫头鹰,身体却是白花花的骨架、没有一丁点皮肉的怪物。世外桃源变成了乱坟岗,小桥流水变成了沼泽泥潭,微风、仙雾则成了腥风恶雨。
聂古风和凌霄子有些目眩神迷,这一切的一切一半真实,一半虚幻,一半海水,一半火焰。但哪些是真实的,哪些是虚幻的,他们现在还分不清楚。
凌霄子将天锋剑拿在手中,聂古风也拿出了虎头木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个时候,他们的心里根本没有退却这两个字。
巨蟒越爬越近,在离他们五六步的时候,突然一跃而起,吐着长长的粗大的信子,头向后倾了一下后,趁着惯性向他们两个猛砸了过来。
凌霄子抢先一步,举起天锋剑朝巨蟒的下颚刺去。剑插入巨蟒的下颚后,巨蟒剧烈地挣扎着,聂古风迅速举起虎头木剑补了一剑,巨蟒立刻就化作尘埃,灰飞烟灭了。他们自己心里也不清楚,究竟这巨蟒是幻觉,还是他们的剑起了作用。
这时,枝头上那几只怪物也飞了过来。它们展开翅膀的时候,聂古风和凌霄子看得真切,那翅膀上根本没有皮毛,就是一副骨架上下摆动。
凌霄子还想拿剑去刺它们,没想到这几只怪物看着很笨拙,却很灵活,剑锋根本碰不到它们。
聂古风拿出混金索,向在空中左飞右突,咄咄逼人的怪物,用力甩去,只听“啪啪”几下子,它们便应声掉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顿时灰飞烟灭。
聂古风和凌霄子互相看了一眼,他们都知道,这,才刚刚开始。但,四周却静得出奇,像全然结束一般。
这时,黑麻麻但看不清样子的东西从地皮和墙皮冒了出来,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冒出来。而且,正以飞快的速度向他们两个移动。
待距离大约十几步的时候,聂古风和凌霄子才看清楚,这密密麻麻的一片,全是后背黑得透亮的蝎子、蜈蚣和说不上名的圆壳虫子。
几只甚至几十只倒还好说,几脚下去,这些东西就会死得干干净净。但这密密麻麻的一片,少说也有几十万甚至上百万只,看得让人心里发麻,后背只抽冷风。
聂古风掏出两根阴阳火,递给凌霄子一根。
阴阳火实际上就是一种特制的蜡烛,多为初入古墓时所用。要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各点一根,有什么事都要在阴阳火熄灭前办完,如果有一根熄灭,都要尽快撤离,否则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凌霄子当然明白这些,他只是不明白在这个关口,聂古风给他一根阴阳火做什么,难不成是要一只一只把这数不清的毒物给烧死吗?他实在想不通,便目不转睛地看着聂古风究竟怎么做。
只见聂古风点燃一根阴阳火,而后取出酒囊大口喝了一口,待毒物离自己还有四五步远的时候,将阴阳火放在嘴前,对准那些毒物使劲一喷,酒透过阴阳火的火苗喷出后,如巨龙喷火一般,火光四溅,几束火焰卯足了劲涌向那些毒物,顷刻间,地上一片火海。
但这样产生的火有限,毒物太多,密密麻麻的仍从四面八方潮涌而来,即使前面的被烧为灰烬,也前仆后继,一刻也没有停留。
凌霄子见状,也学着聂古风的样子,取出酒囊大饮一口,喷出束束火焰。两人不停地喝酒喷火,空中的火焰此起彼伏、此消彼长。就听得落在地上的火焰中“噼里啪啦”响个不停,空气中弥漫着动物烧焦后的恶臭味。
但这些毒物实在是太多了,即使地上布满一道道火线,也有许多漏网之鱼爬到了聂古风和凌霄子脚下,有的躲过他们猛踩的双脚,已经爬到了他们身上。
聂古风和凌霄子知道,如果让一只毒物粘上他们的皮肤,狠狠咬他们一口,毒汁将会顺着他们的血脉和经络迅速在身体中蔓延,根本没有时间救治,即刻便会倒地毙命。所以他们拼命地踩着和使劲抖落着爬上身的毒物,但脚下的毒物却越来越多。而且他们看到,有的蝎子、蜈蚣头顶的毒针又粗又长,即使穿着厚厚的衣服也能轻易刺穿。
凌霄子喊了一声聂古风,又指了指上面。于是,两人施展轻功,腾空而起,贴着石壁,到了离地大约一丈有余的地方。
那些毒物见状,也纷纷沿着石壁向上爬去。而且前方不断的有数不清的毒物从地皮和墙皮冒出,向他们这边涌来。
为什么前面的叫墙皮,而他们这边的叫石壁。因为,他们腾空而起后看得真切,前面像堵着一面围墙,灰白的墙面,墙头还整齐地排着青色的瓦片。而墙那边,似乎是一个院落,恍恍惚惚的,好像还有枝叶从墙头伸出。
那些毒物在石壁上爬的比在地上还要快,眨眼之间就到了他们脚下。聂古风心中暗暗叫苦,心想,这些东西怎么烧不尽,密密匝匝地一层又一层。凌霄子心里也很急,按说刚才的火势那么猛,一些毒蛇猛兽见了也会被吓退,怎么它们还前仆后继地不断地冒出来向他们这边涌来。
被施了咒的蠹虫!两个人几乎同时喊了出来。
聂古风这时想起了在洞口看到的那些太古经文,自己怀里好像还剩下一张,便赶紧掏出来,向对面的凌霄子甩了过去。他看不懂这些,但能肯定凌霄子应该会懂一些。
凌霄子伸手接住,一看是西域的太古经文,他的师父曾给他介绍过,他也研究过一些,所以大致能看得懂上面写的是什么。
按照太古经文所说,人是万杰,虫是地灵,人之将灭,虫之即生,若需虫灭,即需世间火,也许心中火,即需世间雷霆万钧,也许心中正念。凌霄子将那张拓文上所写的经文如数念出。
念完后,他们惊奇地发现,那些毒物竟然调转方向,向后爬去,不一会便消失在刚才出现的那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