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了?”莫渊掀开珠帘,快步走进房间,坐在妻子的旁边。
沁玉闻言,抬起头开心的对莫渊笑着说:“夫君你看,这是我们的女儿,她好漂亮,我从未看见过这般漂亮的孩子,等到百日宴那天你一定要给她取一个好听的名字好不好?”
莫渊看着那睁眼笑着的漂亮孩子沉思着没有说话,直到沁玉拉了拉他的衣袖方才醒过神来,看到妻子那殷切的目光,终是开了口道:“好”。
沁玉听到他这样说,高兴极了,一直在亲那孩子的小脸,口中喃喃着:“孩子,我的孩子”。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突然打断了屋内的温情,原来是稳婆把水盆打翻了。
莫渊回头厉声叱道:“怎么回事?”
那稳婆被吓得双腿一软,跪倒在地颤声答道:“族长恕罪,不关老奴的事啊!实在是外面的异象太过于吓人,那飘的雪居然全是血红色的,看着格外瘆人,而且那屋子周围一夜之间开满了血红色的花,此等异象老奴一生从未见过,一时吓到,还望族长恕罪。”
莫渊一听,迅速起身打开了阁楼的门,冲了出去,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那漫天飘着红色的飞雪,连空气中的月光都晕染得通红,遍地开满了血红色的花,看起来十分妖艳美丽,整个天空看起来就好像刚经历了一场屠杀一般,透着血腥和诡异,灵族长老刚才厉声劝导的话又浮现在了莫渊耳畔。
莫渊突然回过神,迅速转身冲进阁楼,抢过妻子怀里睡得正香的孩子,拔出悬挂在墙上的碧月剑,便要刺向孩子。
沁玉被莫渊这一连串的动作吓呆了,直到看到莫渊要杀自己的孩子方才醒过来,顾不得自己刚刚生产过,身体虚弱,急忙翻滚着爬下床,冲过去挡在了孩子的面前。
莫渊满脑子都在想着这孩子不能留,不能留......
就好像魔障了一般,完全没有看到自己的妻子挡在了前面。
直到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伴着鼻尖的一股浓重血腥味方才醒过来,却看到自己的妻子挡在了孩子的面前,而自己手里那由历代族长专门斩杀月族中人的碧月剑早已一剑穿透妻子的身体。
莫渊突然懵了,脑子一片空白,半天才回过神,慌忙扔了剑,抱住了妻子,颤抖着双手不断地捂着妻子腹部溢出的鲜血。
沁玉抓着莫渊的手,睁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的样子,悲戚的问:“夫君,你到底怎么了,这是我们的孩子啊,你怎么舍得杀她呢?”
莫渊此刻早已后悔不已,颤抖着双手把妻子抱得更紧,泣声道:“不是我容不得她,而是上天容不得她啊,这孩子是千年一遇的赤女,将来注定要成为千古罪人,我留不得她啊,否则我灵族就成了这天下的罪人,又该如何与女娲娘娘交代啊!”
沁玉的父亲之前也曾是灵族长老,故曾听父亲说过赤女的事,自己当时年幼,还为那赤女悲惨的结局而感叹过,没想到如今这千年一遇的赤女竟会是自己的孩子。
可不管这孩子以后怎样,始终都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啊,是自己一心盼望着的孩子,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啊,自己又怎么能让她这么小就死呢,她还没有睁眼看到过这个世界呢,她还什么都不知道,还没有叫过自己一声母亲啊!
想到这,沁玉原先早已失去神采的眼睛又亮了起来,双手紧紧抓着莫渊的手腕哀求道:“夫君,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们的亲生骨肉,是我们一心期待的孩子”话还没说完,嘴里又溢出了鲜血。
莫渊连忙制止她,不再让她说话,只是沁玉感觉自己身体越来越冷。
她知道自己已经快不行了,便撑足了最后一口气说道:“夫君,我知道我快不行了,你让我把话说完,她......她已经没有母亲了,一出生就背负了这种诅咒,将来必定不会好过,你以后要好好照顾她,不要让她知道这件事,只要你看好她不要让她出谷,她就不会成为祸首,你......你答应我,不管怎样,一定......一定要......要让她活着,只要......只要活着就好,你答应我,答应我啊!”沁玉拼尽力气拽着莫渊虚弱的喊道。
“答应,答应,我答应你,我一定不会让她死的,我答应你,你别再说话了。”莫渊闭着眼睛流着泪嗓子沙哑地急忙喊道。
“好,好,这样我就......就放心了,我不在了以后,你要......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否则......否则我会难过的。”
沁玉用尽浑身力气抬起手抚着莫渊的脸,双眸深深的看着他,充满了眷恋和不舍,随后,终于用尽气力,手慢慢的顺着莫渊的脸颊滑落了下来。
莫渊顿时仿若失去所有力气,而旁边的稳婆和丫头也个个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得傻了眼,竟忘记了离开,直至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听了不该听的事,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吓得失口惊呼了出来。
莫渊这时候才想起来旁边这些知情人,在那些人还未来得及转身逃离之前就迅速起身将她们一个个都斩杀了,而那原本该死的孩子却在地上安然睡着了。
莫渊走了过去,怨恨的看着她稚嫩的脸庞,幽幽说道:“果真是祸国殃民的妖女,一出生就害死了这么多人命,不过......”
灵渊转过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妻子,又回过头来神色冷漠的说:“我既然已经答应了玉儿,自然便不会让你死,你以后最好也给我安分点,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说完看也不看那孩子一眼就走了出去。
莫渊招手把自己的亲卫叫了出来嘱咐了一句:“去长老那里走一趟,手脚干净点。”
那亲卫没有丝毫疑问,点了点头就利落的翻身出了院墙。
第二天,灵族中人都知道了夫人因为难产,生下了长公主就离开了人世,而二长老却因突发疾病去世了。
而昨晚那场惊心动魄的杀戮却无人知晓,包括那一场诡异的大雪和昨晚午夜时分的异象。
因为今天一早起来,地面的雪早已恢复如初,一片白色的世界,十分干净圣洁,而地面上那些血红色的花也不见了,若不是那个孩子的哭声和妻子的尸首还在,莫渊都要以为自己昨晚只是经历了一场梦,一场可怕的梦。
不过后来他才发现之后的事情才是一个真正可怕的梦,因为他将会发现只要那孩子一哭,情绪一失控,就会给周围所有的东西带来灾祸,而灵族也因此差点遭遇灭族的厄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