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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前传 止战之殇

路小白回到于米的家,发现于米不在,打电话时发现于米的手机放在了电脑桌上,看来是出去买吃的了,路小白百无聊赖,忽然想到明天还有考试,自己是不是得象征性地看上两眼,于是拿出崭新的《中国古代史》,侧躺在沙发上一手翻翻书一手支着脑袋,终于在第24页的时候,彻底进入了睡眠状态。

忽然家里传来了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还有一股饭菜的香味。路小白迷迷糊糊地起身,发现书已经被丢在了地板上,他来到厨房,看到于米****着上半身,露出健硕的肌肉,正在细心地切菜,于米身上那种成熟男人的魅力让路小白的内心一下子就融化了,他看着于米的背影,忽然觉得特别幸福,他悄悄地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了他。

于米停下手里的活,转过身,温柔地说:“睡醒了,是不是我吵到你了?你先等会儿,马上就好,厨房油烟大,你去玩会儿电脑等等我。”路小白听话地点了点头,走回了房间,这时于米的手机响了,路小白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发现来电显示上备注的姓名是“不接”,路小白觉得很奇怪,他把手机拿到于米身边,问他这是谁,于米看了一眼,说你别管了,咱们吃饭,可是于米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难看起来。这个名为“不接”的人,不停地在打,电话铃声搅乱了路小白和于米的心,饭是吃不成了,于米拿上电话,穿上外套出了门,临走的时候,于米望着迷茫的路小白,吻了吻他的额头,说:“我去办点事儿,这就回来,等我,别瞎想。”说罢转身而去,路小白顿时觉得非常伤感,他似乎能预感到即将发生的一切。

面对空落落的房间,路小白不知该干些什么好,这时他看到了地上冤魂不散的《中国古代史》,这时他灵机一动,想到昨天玩的游戏不也是战国为背景的吗,大概和历史也差不了多少的,干脆以逸待劳,路小白这下来了精神,迅速点开了游戏,选择故事背景为长平之战。

唉?这界面不是战场啊,怎么显得这么安逸啊,这是个村庄嘛,还炊烟袅袅的,一派祥和景象,果然是个测试中的游戏,错误还不少。我看了看自己,这次穿的是一身村妇的衣服,显得消瘦却不失英气,还蛮不错的。接下来,我按照指示回到了我的家中。

一进门,家中便弥漫着悲伤的气氛,娘坐在床边,喂爹喝药,她把爹扶起来靠在床头,爹一直在剧烈地咳嗽,喂一口药就要咳出一口,那种咳嗽声沉闷异常,爹的面色黄如焦土,瘦弱得像一堆白骨,气若游丝,让人看着心疼,娘一边拍着爹的背,让他咳得痛快一点,一手默默拭泪。这时我走了过去,问:“爹,今日可好些?”娘见了我,勉强地笑了笑,“玉儿,你回来了,快歇歇吧,我去做饭。”“不不,我去吧。”我按下娘,让她坐着,独自出屋,准备去捡些柴,忽然我面前走过一个个子不高的青年,他背着和他身材非常不相当的巨大的一捆柴,他由于低着头没看路,一下子撞到了我,他自己也摔倒了,我站起来,看他摔得严重,走过去帮他把柴卸了下来,扶他起来,看到他脸上手上有各种小的划痕,可见是个经常卖力气的青年,青年憨厚地笑笑,用手背抹了抹额头的汗,我忽然发现他的手心出血了,大概是摔倒时被柴枝划伤了,我掏出手帕帮他包扎好,“谢谢你,俺叫丁四,就住你家对面,姑娘,你这是干啥去?”“哦,我准备捡点柴做饭。”“还捡啥柴嘞”,丁四淳朴而热情,从自己背的柴里抱出一大捆,“你个姑娘家家的,上山捡柴太危险了,这些柴,拿去用。”“这……这怎么好意思呢?”我想推辞。“客气啥嘞,拿去用拿去用。”丁四不容我分说,背上柴走了。

我准备进屋做饭,忽然隐约听到爹娘在屋内的谈话。

“老头子,你这身子骨还怎么去当兵上战场啊。”

“咳……那怎么办……这场和赵国的战可是生死决战啊,县令放下话来,十八岁以上的男子都得上战场,咱家在户籍册上都登记了一丁了,如若不去,连坐法一问责,不但害了咱家,咱这什的其他九户也得遭殃啊。”

“可你这身体……”

屋内传来娘抽噎的声音。

我推开门,对二老认真地说,“让我替爹爹去吧。”

就这样,我像花木兰一样披上了战衣,被编入了秦国出征的军队。秦国的军队纪律严明,浩浩汤汤地向东开进,我混在其中得知这次战斗名义上是从赵国手中夺回韩国献给秦国的上党郡,实际上可以看出秦国这次要和赵国决一死战了,秦军战士志气都很高昂,晚上大家在篝火旁边吃饭的时候,我听到伙伴们都立志要砍下多少多少敌军的人头才回来,因为秦国的法律规定,砍下的每个人头带回来就可以升一爵。我在心下暗暗嘀咕,怪不得都说秦国是虎狼之师,战争把人性里恶的一面全部调动起来了,夜里我似乎隐隐看到,战友们的眼里放着血红色的光。

战争很快打响了,秦军就像山洪倾泻一样奔向赵军,但是赵军的将领廉颇就是不应战,在长平这个地方打起了消耗。果然如兵书上所言,战争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眼看身边的伙伴们的斗志日渐消磨,最后甚至有些怨言了,毕竟赵军的人头拿得少,就没有军功。这天,我看到了一个赵兵在慌忙逃窜,我条件反射地跟在他后面奔跑,想要抓到他,这时我的身边突然也出现了一个矮小的秦兵,跑步时驼着背,他也在使劲地奔跑想追上那个赵军,可是那天大雾,我们渐渐都跑累了,那个赵军消失在我们面前,找不到了。我累得气喘吁吁,无奈停了下来,拍拍那个秦军的后背,遗憾地说:“算了兄弟,还有机会!”不料那个秦兵回过身来,轮起自己的兵器向我刺来,我完全没有想到,吓得一下瘫坐在地上,他俯下身子,制服了我,准备用兵器割下我的人头,我大声地对他喊:“为什么?!为什么?!!”他说:“俺,俺需要人头升官啊,不管是赵军还是你的人头,我都无所谓!”这个声音是那样熟悉,那样熟悉,我在记忆里拼命死搜索,我望着他满是灰尘的脸,忽然认出了他的相貌,这时他已经挥下了他的臂膀,“等等!你是丁四!”他愣了。“你是?”他放下了武器,认真地看着我,我拿下战盔,长发飘然而下,他认出了我。他向我表示歉意,扶起我一起回了军营,我嘴上没有说什么,可望着丁四的脸,却觉得自己已经不认识他了。

日子就这样过去了三年,我们都觉得会撤兵了。然而这一天,我们接到了新的任务——散布谣言。这下军中可热闹了,大家都在嘲笑廉颇是个不敢打仗的孬种,我们秦军最怕的就是赵国的赵括。谣言果然是不胫而走的,很快我们得知赵国换了赵括为将。虽然我的历史学得是差了一点,不过我的成语知识还是跟得上的,赵括不就是纸上谈兵的男主角吗,他带赵国的兵估计是在劫难逃了。而就在敌军换帅时,我军也换帅了,这天夜里,一个好伙伴拍拍我的肩膀,神秘地告诉我,白起做了我们的主帅,说这是军事机密,谁泄露就要砍掉脑袋。

“白起是谁?”我疑惑地问。

“小兄弟,你怎么连白起都不知道,这是咱秦国赫赫有名的人物啊,‘人屠’,你听说过没有?”

人屠,听这绰号就让人胆寒,我隐约感觉到接下来的战况将发生逆转。

这天夜里,我们被紧急集合在一起,我们之中擅长骑马的壮汉都被挑走了,听说任务很艰难,要插入四十多万赵军之中,让赵军前后两部不能沟通接应,他们的任务最重,为此每个人领了一金。还有一些作战英勇的战士被挑走了,听说是负责断了赵军后路,我由于一个人头都没有带回过,身体又消瘦,于是被挑去截断赵军的粮草。

烽火又起,杀戮震天,厮杀声,兵戟相撞的声音铺天盖地,大地被染成了血色,天空布满了阴云,像是在向亡灵悼念……

截断军粮已经过了四十六天了,前线传来消息,四十万赵军军营里人心惶惶,每个人都高度警惕,神经紧张,因为一旦谁睡着,入夜的时候就会被同伴杀掉吃肉,有的人看到别人突围不成,也是死路一条,就自杀奉献自己的肉体给活着的同伴,慢慢地,自杀式突围的人多了起来,赵军不想坐以待毙,然而我们秦军将赵军团团围住,他们体力不支,哪里是我们的对手,秦军的欢呼声胜利的呼喊声狰狞地在长平的土地上肆虐……我看到如此生灵涂炭的景象,真希望它能赶快结束。

终于,四十万赵军投降了,竟然有四十万。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准备班师回朝。丁四因为作战英勇,已经被委以重任,这天,丁四让我们拿上工具,彻夜开始挖一个巨大的坑,我们不明白,丁四只高兴地说,这是最后的任务,完成了我们就回家。我们都很有干劲,很多秦兵和我们一样,带着兴奋的心情日夜不停地挖了一个巨大的坑,然而没想到的是,接下来,赵军四十万战俘被一个个推入坑里,他们咆哮着,谩骂着,诅咒着秦人,也有的悲泣着,忏悔着……撕裂般的叫喊声让人心碎。黄土被秦军一锹锹地埋下,他们震天的怒骂渐渐变小,变小,终于,再也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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