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推一觉醒来,已经日上三竿,他感到头痛欲裂,刚要下床,他忽然发现自己****着身体,躺在妹妹文江的床上,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抽了自己一个嘴巴,还是没能改变眼前的一切。他看到梳妆台上整齐地放好熨烫好的衣服、鞋袜,上面还有一张手写的字条——哥,我去上课了,早餐放在冰箱里,你醒了放在微波炉里热一热。
孟子推攥住字条,末尾还画了一颗可爱的心形标志,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指向,昨天晚上他可能干了世界上最可耻的事——亲兄妹**。他使劲地回忆昨天晚上的细节,他只记得在街头被妹妹找到并送回了家,接下来的一切,他完全断片儿。
他敲着脑袋,看着冰箱里丰盛的早餐,看了看时钟,已经快到中午了,他很想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于是骑上单车奔向了文江的大学。
文江与子推确实是亲兄妹,他们二人从小也清楚这层关系,两人相差两岁,自小生长在宁波的一个小镇上,镇子里邻里和睦,记忆里天空总是被密密高大的梧桐树叶遮住,晶莹的阳光透过缝隙变成一地的灿烂,文江与子推在大院里经常一起玩儿,文江生来长得瘦小,容易被欺负,每当有男孩子揪她的辫子,抢她的玩具,子推都会立刻为他出头。在文江的心中,哥哥是永远的依靠。时事总不能尽如人意,子推十岁的时候,他们大姨唯一的女儿发生了车祸,那是他们第一次参加葬礼,追悼会上,看着所有的亲人们都泪流满面,他们小小的心灵被吓得不敢上前,是妈妈使劲地将他们推到了姐姐的玻璃棺前,让他们看上最后一面。他们看到大姨趴在玻璃棺前,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喊,泣不成声,直至昏厥过去。爸爸妈妈扶起了大姨,让她坐在椅子上休息,她的目光中满是哀伤,自此便不发一言。不久,爸爸妈妈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将文江过继给大姨,聊以安慰,就这样,文江被送到了千里之外的济南,甚至改了姓氏,因为姨夫本姓文,于是干脆就叫文江了。
孟子推疯狂地踩着脚踏车,身边的景色一路向后,妹妹所读的美院近在眼前。
他打电话给妹妹,她说正在食堂吃饭,两人约在教学楼门口等。子推看着这座美丽的学府,院落里满是抽象的艺术雕塑,教学楼设计得简洁明快,灰色的选择,高贵而简约,操场树立的巨大时钟咚咚地不停回响。不久前,妹妹考上了自己所在城市的院校,大姨和子推取得了联系,叮嘱子推好好照顾妹妹,在火车站接妹妹的时候,二人已没有见面逾九年,看到火车上走下来背着大包小包瘦弱纤巧的亲妹妹,子推感到甚是陌生,而文江见到他的第一面,便送上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子推为妹妹收拾出了一间卧室,退掉了大学里的宿舍,文江按时去上课,子推则偶尔做做兼职,大部分时间就是做网路写手或者书刊的枪手,妹妹很会照顾人,细致体贴,温柔纯净,因为从小没有生活在一起的缘故,他们在家的时候分得很开,有一次,子推发现自己的内衣裤不见了,文江正准备要洗的时候,羞得一把抢了过来,为此文江捂着嘴笑了他好久。
文江小跑着来到教学楼,看到了孟子推。她露出了一贯的甜美的笑容,眼睛弯弯的,她问哥哥这次来的目的。
“这……”孟子推挠了挠头,他实在不知如何开口。
文江认真地望着她,露出一脸单纯的疑惑。正在此时,远处一个肥胖的身影开着一辆女士摩托缓缓地来到了他们的身边,叫了一声“江江!”
孟子推循声望去,一个一米大约一米六五,一百八十斤左右的胖子,头发只留着中间的一撮,一脸的横肉,却不失憨厚,鼻子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汗流浃背,肚子上有好多的褶,就像米其林大叔一样。文江见了他,格外得开心,一下子跳上了车,从身后熊抱住了他,把头放在了胖子的肩膀上,她开心地向孟子推介绍:“哥,还没来的及向你介绍,这是我男朋友——大眼。认识一下吧!”
大眼腼腆地笑了起来,伸出胖胖的手臂,“你好,子推哥。”
孟子推看着他使劲都睁不开的小眼睛,内心对他的外号嗤之以鼻。他内心的惊讶程度简直难以比喻,九年不见,妹妹到底经历了怎样的人生,让她的审美扭曲到了这种地步,他不得而知,他也终究见证了现实中的那句老话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江江,下午课该到了,你是网球课,要去南校区,别晚了。”大眼提醒道。
“哦,对哈。你真细心。”说着,文江亲了大眼一口,尽显甜蜜。
孟子推此时的内心就像糊上了一层猪油,完全忘记了此行的目的。更重要的是,他觉得这种情况,没法开口。于是他笑笑说你们赶紧走吧,别耽误了,我没什么要紧事。望着文江和胖子摩托车远去的背影,孟子推忽然大吼一声:“大眼,好好对我妹妹,不然有你好看!”大眼努力和肥肉斗争勉强回过了脖子,嘿嘿一笑,“放心吧,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