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推被电话吵醒的中午,他头痛欲裂,他一直用酒精麻醉着自己过着颓废的生活,躺在她床上赤身裸体的女人他连名字都叫不上来,更记不清楚她的脸,他把王子楚给他的银行卡里的钱都取现,并且用它们找来了不同的女人,他不知道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也许是报复?也许是消极的解决忧愁的方法?他懒得想明白。
女人摇了摇他,向他伸出右手的三个指头摩挲着,意思是要钱,孟子推指了指床头柜,翻了个身,又接着睡下,女子欣然离去。忽然电话响起……
“喂……”孟子推的声音中透露着疲惫。
“子推哥,我是大眼,你……你快来一下市医院,文江,文江出事儿了。”
孟子推听到这话,清醒了一大半,他赶快穿好衣服,骑车前往。
文江在观察室里,一个密闭的病房,她穿着病号服,蜷缩在床头,惊恐得看着四周,她的头发蓬乱,神情呆滞。大眼告诉孟子推,文江的情况很不稳定,她的身体上只是受了皮肉之苦,医生已经处理过了,目前转了科室,因为医生怀疑她有心理问题,需要进一步治疗。
“到底怎么回事儿?你丫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去救路小白,你他妈脑子呢?!”孟子推听到大眼对那天的叙述,气不打一出来,挥起拳头重重地打了大眼,大眼不赶反抗,孟子推还不消气,准备拳打脚踢,被查房的医生护士拦下了。
文江的主治医生让孟子推进办公室借一步说话,也是让他冷静冷静,大眼抹过嘴角的血,戴好了打歪的眼镜,接过护士的药,走进了文江的病房,他轻轻地敲开门,文江听到敲门声,看着她,面无表情。他慢慢靠近文江,坐在了床边,抱着文江,让文江靠在自己的身上,文江渐渐地放松了下来,大眼趁机想让她吃药,文江像个小孩子突然皱起了眉头,把药推到了一边,大眼有点着急,他忽然掉了眼泪,他用哀求的声音说道:“文江,我求你,吃药吧,你吃了药,快快好起来,我才觉得好过些,是我害了你,你这样,我好难受啊……”文江看着大眼掉眼泪了,用手去接他的眼泪,一个人玩儿了起来。
“解离症?”
“是的,孟先生,用白话来说就是早期的人格分裂。”文江的主治医生说道,“其实她的病情不是很严重,治愈的机会是很大的,这种病通常是儿童时期受到很大刺激而导致的心理变异,你妹妹目前有两种人格,第一个她认为自己是小孩子,当然她现在本身还在读书,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个孩子。但是她的一种人格是比目前的生理年龄还要小,大概十岁左右,是非常天真烂漫的样子。另一种人格则是非常暴虐的,成熟的,这两种人格在受到外部的强烈刺激的时候会转化。比如现在楼下躺着的那么一个壮汉,他就是在你妹妹受到侵犯威胁的时候,变异出来的非常暴虐的人格被刺穿了肺,现在还在危险期。而你现在看到的柔弱的她是不可能干出这样的事情的。”
“那我能做些什么呢?”孟子推认真地说。
“当然你如果能多和我说说她的背景,这样更有助于治疗的进展。有时间来看看她,病人很需要关怀。还有,别在医院打架。呵呵。”医生忽然笑了笑。
“好,我一定配合。我现在能去看看她吗?”医生应允,但是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
孟子推敲了敲病房的门,其实他的心里也没有把握,自己会不会刺激到妹妹,她看到大眼怀里的文江非常温顺。大眼看到文江,由于他一贯的绅士做派,自觉地站了起来。文江慢慢地转过头,看到了孟子推,她的眼神忽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她开始四下寻找东西,嘴里不停地撕心裂肺地喊:“滚,你给你我滚,滚开……”她把手里的枕头丢了过去,又开始把吃药的水杯扔了过去,玻璃打到了门,碎了一地,文江也不穿鞋,跳下了床,伸手就掐住了孟子推的脖子,孟子推非常惊讶,看着狰狞的妹妹,她现在的模样似曾相识,文江的手渐渐没有了力气,她还是不解气,用牙往孟子推的脖子上狠狠咬去,孟子推知道,自己是文江的心结,他多么希望,妹妹能通过这种发泄来缓解病情,大眼赶忙从身后抱住文江,用力地拉开她,医生闻讯赶来,也把孟子推拽出了病房,并吩咐护士打一针镇定剂给文江。文江被大眼按在了床上,她的脚上扎了许多玻璃碎片,流着血,她的表情显然没有意识到任何疼痛,她只是狠狠地望着孟子推离开的方向。护士们七手八脚地给文江打了一针,大眼看着文江甚是心疼,他拉过文江的手,轻轻地在她的手心点了三点,又点了三点……文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合上了眼睛,眼角流下了一滴眼泪……
医生和孟子推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医生认真地看着孟子推:“因为你说你是她的亲哥哥,我才让你进去的。看来你们的亲戚关系,并非那么简单,我想你也清楚正常情况下,刚才那一幕是不会发生的。你有必要好好和我聊聊了对吗?你放心,我们会保护好病人的隐私的。”
孟子推点了点头。